“熘铧,这次蔓舒彻底的活不过来了,你可否回头瞧瞧我?我爱你,从不是戏言。”熘铧听着妄汌对他的剖心之语,只觉得可笑又荒唐。她爱他,便能断绝蔓舒生的希望。她爱他,便能断绝他求了千年的企盼。她爱他,便能毫不留情的毁了过往千万年的情谊……“妄汌,我不爱你,以前没有,以后也绝无可能!”他没有对妄汌动手,因为不值得,也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掌心化爪狠狠地掏向心口,熘铧生生的将自己的心脏扯了出来。
妄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一道光束,她引着黄泉之水漫过九重,却还是错过了蔓舒残魂。
为什么?!
难道她与熘铧之间缘分就如此之深么?
为何她做了这般多的事,都不能为她同熘铧求来一个机会?!
为什么?!
巨大的不甘涌上心头,那一刹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顷刻间崩散,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叫嚣着的声音———
“毁了蔓舒,毁了她!熘铧是你的,熘铧只能是你的……”
妄汌被这样的念头操控着,飞身朝着光束之处而去。
黄泉之水形成水柱,托着她半空林立。
妄汌看着熘铧凝在光束上的目光,一颗心酸涩无比。
从来都是这样,过往的千万年,明明他们是三个人……可她却像是不存在一般,被忽视的彻底。
熘铧的眼中只有蔓舒。
她以为只要蔓舒死了,熘铧便能看见她。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蔓舒死了不是终点,只有让她死的彻底,再无复生的可能,让熘铧知道,她再也回不来!
只有如此,熘铧才有可能正视她的存在!
妄汌紧咬着唇,铁锈味的血腥气息在唇舌间翻滚,一点一点将她从疯狂的边缘拉回来。
而熘铧一门心思系在蔓舒残魂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妄汌的异样。
他遍寻黄泉八百里,却如何都没能找到蔓舒剩余的那抹残魂。
手中持着的敛魂灯托着过去收集起的蔓舒残魂悄无声息,其中燃着的烛火明明灭灭,好似马上就要吹熄一般。
熘铧近乎绝望,就在此时,手中毫无反应的敛魂灯突然大放异彩……原本待在其中安静如许的残魂像是疯了一般的朝外涌去。
他忙不迭只能调动周身的仙力想要将其带回来……可是还未出手,便瞧见沙华叶群之中慢慢升起一抹近乎透明的魂体。
而与此同时,蔓舒的残魂尽数朝着那处涌去
像是归家的孩童,迫不及待。
而后便是光束乍起,三魂七魄合一。
熘铧看着光束中渐渐清晰的蔓舒的模样,眼中蒙上层泪意。
终于,一千一百五十年,他终于将失去的蔓舒寻了回来。
只要再过十世轮回,他的蔓舒便可回到他的身边。
莫大的欣喜涌上,熘铧迈上前几步,手中敛魂灯朝着蔓舒的魂体而去。
面具男和魇兽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眼中神色各异。
蔓舒的魂体健全了,魇兽完成了它的任务……而对于面具男来说,待蔓舒苏醒之日,便是他离开之时。
有着熘铧陪在她身边,想来他也无需存在。
心口处漫上丝丝的滞痛,面具男不由得弯了弯脊背,以此来平息这种抽筋断骨的感觉。
这一切本该平和落幕,可是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愿。
“不要!”
熘铧目憎欲裂的看着蔓舒再次碎裂的魂体,以及跌落在地霎时灭掉的敛魂灯,高声喝止着。
可是已然晚了。
他再一次的眼睁睁的看着蔓舒的魂体碎裂在他面前,而他又一次的失去了救她的机会!
熘铧猛然转头看向出手的妄汌,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的怀疑,以及希望破灭的绝望怒火。
“你……怎么敢?!”
妄汌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脏抽痛,可是为着他们二人的将来,她必须如此。
“熘铧,这次蔓舒彻底的活不过来了,你可否回头瞧瞧我?我爱你,从不是戏言。”
熘铧听着妄汌对他的剖心之语,只觉得可笑又荒唐。
她爱他,便能断绝蔓舒生的希望。
她爱他,便能断绝他求了千年的企盼。
她爱他,便能毫不留情的毁了过往千万年的情谊……
“妄汌,我不爱你,以前没有,以后也绝无可能!”
他没有对妄汌动手,因为不值得,也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掌心化爪狠狠地掏向心口,熘铧生生的将自己的心脏扯了出来。
看着包裹其上金色的血迹,他忍着痛布下了阵法。
“以吾之身,献祭浮华,梦断三千,唯求白首!”
随着他唇畔呢喃话语的结束,自他周围百里而起,结界自成。
妄汌瞧着这一幕,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熘铧他竟然以自身献祭了浮华,只为建立浮华之境,复生蔓舒,与她共白首!
这样的场景间她拉扯回了一千八百年前,那时的蔓舒也是这般。
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
妄汌眼角含泪的看着渐渐被浮华之境掩盖的满身鲜血的熘铧,嫉妒难平。
他们相爱,为了彼此甘愿赴死,从头到尾,原是她lvz一个人的强求,她一个人的作恶!
“熘铧,你怎么能这般狠心的对我?!你让我爱上你,却又不给我分毫的机会!你为何要这般待我?!为何啊!”
可是熘铧已然听不到她的话,或者说从蔓舒的三魂七魄在他面前再一次被打散之时,他满心便只剩下了蔓舒。
除却她,世间一切,与他何干!?
熘铧跪在地上,看着被浮华之境重新凝结在一起的蔓舒魂体,眼中荡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蔓舒,我的蔓蔓,梦境已成,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