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知道她心里的疼?那是她爱了十几年的人,她和陆遥川的人生交织了整整二十三年,就像是两股线缝在同一块绣布上。她放弃他,就像从自己的身上生生割下来一部分。但她不能不这么做。江沅久久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盯着婚纱,忽然,她拿起剪刀,在婚纱上狠狠割开了一道口子。
陆父陆母找到陆遥川的时候,易婧月已经离开。
陆遥川独自坐在空荡的婚礼现场,双肘抵在双膝上,腰弯着,头垂着,整个人看上去像完全垮了,一股孤寂悲凉。
陆父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自己像是个什么样子?抬起头来!”
陆母却知他伤心,忍不住上前劝:“遥川,今天这事……怕是你和阿沅没缘分,过去就过去了吧。”
“没缘分?要不是他自己乱来,阿沅会不要他?”陆父说着,怒指向他,“你从前乱来就算了,可自从阿沅醒了,你还和那个秘书不清不楚,藕断丝连!
“阿沅为了你,为了咱们陆家付出多少!再看看你,都做的什么荒唐事!”
陆母去拉陆父:“你少说两句,事已至此,你再说他又有什么用?就是可惜了阿沅,我一直把她当女儿,就盼着她嫁进来……”
想到这,陆母不忍别过头,叹了口气。
陆遥川一直没说话,等回过神来,陆父陆母已不在眼前。
他浑浑噩噩地站起身来往外走。
推开礼堂门时,外面耀眼的阳光倾泻照在他的脸上。
他眯着眼,耳边忽然响起三年前两家商量婚礼日期那天江沅的声音。
她说:“我想在七月办婚礼,我喜欢七月。”
那时的他笑着凑到她身边,问:“为什么喜欢七月?”
已经是两家企业掌舵人的江沅却像个小女孩一样红起脸:“你的生日在七月,等以后,我们过完结婚纪念日,就可以过你的生日了。”
陆遥川恍然,他的生日就快要到了。
过去每一年的生日,江沅都会很隆重的举办。
但这次……
陆遥川闭上眼,眼角流下一行泪。
他的阿沅,不要他了。
另一边,在谷诚泽说完话之后,化妆室内就陷入了安静。
江沅神情微愕,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她从没见过谷诚泽这么认真严肃的模样。
她心里微微一动,直觉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谷诚泽先别开眼去,笑着摆了摆手:“我开玩笑的,你别真当真了。”
“行了,你换衣服吧,我出去等你。”
说完,他就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化妆室。
等江沅换好衣服走出去时,谷诚泽又恢复到平时的模样,笑着夸她:“娶到阿沅,我三生有幸。”
他没再提起刚才的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的话仍在江沅心里泛起一湾涟漪。
等宴会结束,已经很晚。
江沅回更衣室换回常服后没有立刻走。
她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了被丢到一旁的,沾染着血迹的婚纱上。
这婚纱是三年前,她找设计师设计,亲自盯着完工的。
当时她设计这件婚纱,心里满怀着对自己和陆遥川的婚礼的期待。
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穿着这件婚纱嫁给另一个人。
刚才在宴会上,有很多人在小声的议论着,说她江沅果然还和以前一个样,冷酷无情,连新郎都能说换就换,真可怕。
江沅听见了,却只当做没听见。
谁又知道她心里的疼?
那是她爱了十几年的人,她和陆遥川的人生交织了整整二十三年,就像是两股线缝在同一块绣布上。
她放弃他,就像从自己的身上生生割下来一部分。
但她不能不这么做。
江沅久久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盯着婚纱,忽然,她拿起剪刀,在婚纱上狠狠割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