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刘真亦扶着他的那只胳膊。“快走吧,你不是还有事吗?”刘真亦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有啥事。在山上亭子里,他走之前的确是说过“我还有事”这句话,不过是摆脱陆寅纠缠的一句说辞而已。也不知是实心眼,还是赌气故意找茬这么说。刘真亦没接陆寅话茬。命令的语气,“快坐下!”扶着陆寅坐在地上,“到底哪里受伤了?”陆寅受伤的那条腿平放,“就是小腿有可能是碰到了,真的没事!”刘真亦伸手碰了一下陆寅小腿,陆寅下意识隐忍般地闷哼一声。
刘真亦刚说完,就听见上方草木一阵飒飒响动,紧接着一团黑影,一点一点移动下来。
“陆寅,你怎么下来了?”
陆寅手攀着石头,脚下试探寻找落脚点。
刘真亦转身离开没多久,陆寅就追了过去,倏然听到草木翕动,山路上不见刘真亦身影,想着十有八九是掉进了山沟里,喊了两声,没想到人真的在这里。
“我不能把你自己一个人扔到这儿!”
刘真亦哑然。
这不长脑子又霸道又蠢的话,听着让人又生气,又好笑,还带着一丝丝朴实无华的感动。
刘真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真亦站在山沟里,仰头盯着陆寅的身影。
“坡度太大,你慢点,别摔到了!”
刘真亦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这句话,原本小心移动下来的身影,一个激动脚下踩空,猝然滚落下来。
刘真亦:“……”
陆寅落到距离刘真亦五六步远的地方,好半天都没站起身。
刘真亦踉跄着到陆寅身边,矮下身,“你没事吧?”
陆寅倒在地上,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小腿骨钻心的疼,脑门渗出一层细密虚汗。
面对刘真亦tຊ关切的询问,那点可怜的大男子自尊心作祟,陆寅咬了咬后槽牙,硬是忍下小腿骨疼痛,坐了起来。
“没事!”
陆寅抬眼看向刘真亦,黑暗中端详他片刻,“你没受伤吧?”
“有点擦伤,没多大事,你说你下来干嘛!你手机没丢吧,看看有没有信号?”
“应该没丢。”
陆寅摸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傻眼了,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刘真亦。
“没有信号!”
获得外部救援的希望幻灭,刘真亦无奈地瞥了一眼陆寅。
“你啊,这下好了,只能自救了。”
刘真亦颓然坐在地上,方明达那伙人这时候喝得正开心,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察觉到他不见了。
是潘琦让他来的,长时间不回去,说不定能来找他们。
刘真亦脑海中灵光闪现,侧目问陆寅。
“潘琦应该很快就能来吧?”
陆寅此时还不知道刘真亦已经误会了他和潘琦的关系。
把人约上来这个点子,还是潘琦帮他出的呢,还好心地在他口袋里塞了一个超薄最新款套子。
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心虚,幸亏夜色昏暗,瞧不出来。即便是看不清面色,陆寅也别过脸,支支吾吾。
“应该……好像一时半会儿,不会来。”
刘真亦没多想,只以为潘琦骄里娇气的样子,不能爬山,陆寅作为潘琦的男朋友是不大好意思说自己男友太娇气。
刘真亦没说什么,站起身,拍了拍挂在身上的草叶以及灰尘。
“走吧,这座山不大,朝着缓坡一个方向走,应该能走出去。”
陆寅扶着手边树干,尝试了好几次勉强站起身。
一个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子,不至于站起来磨磨蹭蹭的,还需要扶着一棵树。
刘真亦注意到了陆寅的异样,忙上前扶住陆寅的胳膊。
“你受伤了?”
上下打量陆寅,夜色昏暗,又失去了眼睛,实在难以看清,“你哪里受伤了?”
陆寅故意镇定语气,“我真的没事!”
捏了捏刘真亦扶着他的那只胳膊。
“快走吧,你不是还有事吗?”
刘真亦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有啥事。
在山上亭子里,他走之前的确是说过“我还有事”这句话,不过是摆脱陆寅纠缠的一句说辞而已。
也不知是实心眼,还是赌气故意找茬这么说。
刘真亦没接陆寅话茬。
命令的语气,“快坐下!”
扶着陆寅坐在地上,“到底哪里受伤了?”
陆寅受伤的那条腿平放,“就是小腿有可能是碰到了,真的没事!”
刘真亦伸手碰了一下陆寅小腿,陆寅下意识隐忍般地闷哼一声。
反应不是很剧烈,但明显陆寅是好面子强忍着,说不定伤到了骨头。
刘真亦心猛地沉下来,陆寅是搞体育的,说不定以后还会走上专业运动员的路,绝对不可以受伤。
让陆寅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小腿骨骨折,以防万一还是找来两根木棍,脱下身上穿的外套简单固定了一下。
刘真亦处理完陆寅的腿,“我只是暂时给你简单固定,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手电筒散发微弱光亮,围绕着几个小飞虫飞来撞去,陆寅面色垂丧。
“我是不是很蠢很没用,没帮上你,还拖了你的后腿。”
刘真亦瞥了陆寅一眼。
“对自我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与评价,也算是一个优点。”
陆寅眼皮下耷,微微低垂着头,像个犯了错误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对不起!”
陆寅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方式蠢了点,这句对不起刘真亦受不得。
刘真亦轻声一笑,拍了一下陆寅肩膀。
“我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我们走吧,至少要找个有信号能打出电话的地方。”
刘真亦身高一米八,身形偏瘦,具备成年男子该有的力量,能背的动身高一米九体重七十公斤的陆寅,但也属实消耗体力。
刘真亦下意识选择最优解,他和陆寅两人眼下情况是,一个一条腿疑似骨折的半瘸,一个是不知道眼镜丢在哪里的半瞎。
宁可走的慢一点,也不可以过分消耗体力,弄不好真的容易葬送在山沟里。
刘真亦让陆寅把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小步小步地移动。
刘真亦无来由地说道:“方明达是我同事。”
算是回答在亭子里陆寅问她的问题,刘真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当着陆寅的面解释这么一句废话,或许只是一种对陆寅的妥协。
陆寅淡淡地应了一声,“啊。”
脚步不停,面上平静如水,内心因为这一句解释,掀起惊涛骇浪,跟更加捉摸不透刘真亦的心思。
耳边除了对方的呼吸声,还有踩在枯枝败叶发出的“吱嘎吱嘎”声。
很幸运刘真亦扶着陆寅走了没多久,遇到两个骑三轮车,上山打猪草的村民。
问过村民最近的医院也得两三个小时能到,叫救护车,还不如直接去医院。
刘真亦和陆寅两人坐着三轮车返回农家乐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睡下,老板和老板娘在厨房洗刷碗筷。
“哎呦,这怎么了这是?”
老板帮忙把陆寅从三轮上扶下来,刘真亦问陆寅。
“车钥匙?”
陆寅小腿肿胀疼痛愈发难忍,全身重量几乎都在老板和刘真亦身上。
陆寅头转向刘真亦,“裤子口袋里。”
眼皮微微下耷一下,示意刘真亦车钥匙在这一侧的裤子口袋里。
刘真亦直接伸手摸进陆寅裤子口袋,有车钥匙,不小心带出了一个银色正方形包装的东西,上面印着几个大胆醒目又暧昧的英文单词。
陆寅的那辆牧马人停在农家乐院子里,灯火通明的,明晃晃的落在地上,包装泛着银色暧昧的光芒,都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