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娘的额头倏地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也紧皱着,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疼痛。姝音焦急询问:“娘,你怎么了?”徐珍娘捂着小腹,虚弱道:“没事,月事而已,每个月都会痛一痛。”姝音疑惑:“娘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她记得娘以前就算来了月事也是跟没事人一样的啊。“夫人这毛病有几年了。”徐珍娘的丫鬟春杏接口道,“老夫人还专门请了大夫给夫人开了调理的方子,每个月都喝着呐!”姝音追问:“这个月也喝了吗?”
下人们迟疑不决,并不敢轻举妄动。
林老夫人拍着桌子催促,语气尽显威胁:“别忘了你们可是我林府的下人,我想把你们卖到哪儿都可以!还不给我动手!”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准备硬着头皮上前。
“我看谁敢!”徐珍娘竖着眉,昂首跨进了明德堂,盛气凌人道:“你们谁敢动我宝儿,就别怪我不念情面!”
下人们瞬间僵在原地,一个个都低着脑袋装鹌鹑,胆战心惊。
林老夫人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憎恶,恨声道:“徐氏!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就不能教训自己的孙女了?”
徐珍娘微福了福,不冷不热道:“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长辈教训小辈当然没问题!只不知我家宝儿究竟犯了什么错,惹得您发如此大的火?”
林老夫人重重哼出一声,“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姝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完,徐珍娘只觉得胸中有团熊熊烈火在灼烧着她!林姝月进不了宫与她家宝儿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让皇上不选秀的!
宝儿说得没错,这些人真不值得她对他们这么好!
“你!”徐珍娘看着林姝月,语气冰凉:“多嘴多舌,搬弄是非,不敬长姐,不尊嫡母。到祠堂跪着去,罚抄女诫一百遍,禁足三个月!”
“……你!”林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徐珍娘微微一笑,“嫡母管教庶女天经地义,母亲应该没有异议吧?”
林姝月慌了,急急向祖母求助,垂泪道:“祖母,祖母,救救月儿……”
林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把人护到身后,“你今天哪儿都不用去!就陪在祖母身边!”
“至于你!”林老夫人手指着姝音,怒声道:“不孝不悌,不奉父长,蛮横善妒,无子无德!我今天就要为林家清理门户,把你从族谱上除名!”
“你敢!”
徐珍娘双目赤红,整个人像是失去支撑一般颤抖起来。
这么多年,她对林家上下掏心掏肺。可这老虔婆却为了一个庶女就要把她唯一的女儿敢赶出家门。
真是可笑,可悲!
她急促地呼吸着,可周围的空气却变得越来越稀薄。
蓦地,徐珍娘双眼一翻,直直往旁边倒去。
姝音目眦欲裂:“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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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院。
徐珍娘有气无力地靠在床榻上,眼睛半睁半闭着,唇色苍白,呼吸微弱。
姝音心疼得不行,自从那天在祖母院子里晕倒了,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才短短两日时间,人就消瘦憔悴了好多。
回春堂的大夫,宫里的太医都请来看过了,但也没个结论。只说母亲是“急火攻心,肝气郁结”,多调养一阵、放宽心就好了。
徐珍娘的额头倏地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也紧皱着,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疼痛。
姝音焦急询问:“娘,你怎么了?”
徐珍娘捂着小腹,虚弱道:“没事,月事而已,每个月都会痛一痛。”
姝音疑惑:“娘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
她记得娘以前就算来了月事也是跟没事人一样的啊。
“夫人这毛病有几年了。”徐珍娘的丫鬟春杏接口道,“老夫人还专门请了大夫给夫人开了调理的方子,每个月都喝着呐!”
姝音追问:“这个月也喝了吗?”
春杏肯定:“夫人是前天一早来的月事,我们当即就熬了药给夫人服下。”
不知为什么,姝音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徐珍娘忍不住痛苦地低吟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汗水迅速浸透了衣衫。
姝音当机立断:“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府。”
找神医!
丫鬟们的手脚很快,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姝音把徐珍娘扶到软轿上,刚踏出院门口就碰到急急赶来的林敞维。
“你们要去哪儿?”
姝音不耐烦地觑了他一眼,“母亲病了,得去看病。”
林敞维不悦:“病了就请大夫到府里,哪里用得着自己出去,我们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姝音淡淡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林敞维心下一凉,底气不足地问:“你是不是想带你母亲回侯府?”
姝音不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母亲卧床这两日,怎么也不见父亲来探望?”
林敞维心虚,支吾道:“衙门最近有些忙。”
忙个屁!
靠着外祖父的关系才在光禄寺找了个闲职,平时都是甩手掌柜,有什么可忙的?
姝音似笑非笑:“那您就忙去吧!祖母要把我除族这么大的事,我总要回侯府禀报一声的。”
林敞维讪讪道:“你祖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这种小事就没必要去打扰岳父大人了吧。”
姝音摊手,吓唬他:“可我已经派人跟外祖父说了,您既然不让我们走,那就等着他打上门吧!”
林敞维缩了缩头,怂了,摆摆手不再阻拦她们。
姝音不屑地转身离去,带着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出了府,直接去找宋阿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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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
宋阿姥正细细地给徐珍娘把脉,淡声问:“你以前滑过胎?”
徐珍娘痛苦地闭上眼睛,点头,声音细弱:“十年前的事了,我那时不知道自己怀了孕,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孩子就没了。”
姝音大惊,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娘?”
徐珍娘解释:“你那时还小,我tຊ们就没把这件事告诉你。”
姝音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原来她曾经有过一个没来及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
宋阿姥又问:“这种疼痛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徐珍娘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应该是那几年后才开始疼的。”
姝音赶紧补充:“我祖母还请了大夫给娘调理身体,这几年一直在喝药,可也没见好转。”
宋阿姥挑着眉觑了她一眼,嘴角微翘,这丫头莫是在怀疑自家祖母给母亲下毒?
“把药拿给我看看。”
姝音忙把带来的药包拿出来。
宋阿姥淡淡扫了一眼,猛地顿住,捡出里面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黄色小花,拿到鼻尖闻了闻,眉心霎时皱得紧紧的。
姝音看出不对,赶紧问:“就是这个有问题吗?”
宋阿姥在心里叹息一声,内宅害人的手段她见的多了,但像这么狠毒的却没有几个。她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这毒不仅能让人难以受孕,还会使人逐渐失去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