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头,她纠结了一会儿,怕吵到周围的人,小声说:“免得你一会儿又怪我不懂礼貌用语,我说谢谢了。”柏泽清看着她从鼻腔里挤出一句谢谢后,就像是圆满完成了任务,他盯着她沾着奶油的嘴唇,眉头蹙着移开了视线。“吃东西和说话,选一样做就好。”林颂音闻言,皱了皱鼻子,但大概知道吃人的嘴软,她也没说什么。林颂音喝了一杯茶后,以为还要再练一会儿字,就看见柏先生正盯着她,最后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来。
林颂音没想到她的一句“主人”会得到柏泽清那么纯情的反应,正想打趣的时候,就看见他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安静练你的字。”
林颂音承认,他冷脸的样子很有那种古早台湾偶像剧里位高权重的冷面总裁的样子。
看着柏泽清依旧泛红的耳根,林颂音心满意足。
恶心到他的目的达成,她冲他眨了眨眼睛,开始埋头练字。
书店的老板在泡花茶,空气里有若有似无的香味。室内温度适宜,林颂音练了一会儿字后,发现整个人心似乎真的静下来了,也不再想着和他作对。
没过一会儿,茶香还有奶油的香甜味充斥着她的鼻尖,林颂音一抬头,才发现这张方桌的桌面上除了书,还多了许多东西。
柏泽清手里正握着一个比她拳头还小的杯子,不知道在喝什么,而桌上还有一壶花茶,里面的黑枸杞和玫瑰花她还是认识的。
旁边有几个碟子装着小份甜品,林颂音嗜甜,她看了看那个目光依然停留在书上的男人,他什么时候买的?
“我吃这个了哦。”说完,她旁若无人地拿走一盒提拉米苏,她尝了一小口,表情瞬间因为味蕾的满足而变得松弛。
再抬起头,她纠结了一会儿,怕吵到周围的人,小声说:“免得你一会儿又怪我不懂礼貌用语,我说谢谢了。”
柏泽清看着她从鼻腔里挤出一句谢谢后,就像是圆满完成了任务,他盯着她沾着奶油的嘴唇,眉头蹙着移开了视线。
“吃东西和说话,选一样做就好。”
林颂音闻言,皱了皱鼻子,但大概知道吃人的嘴软,她也没说什么。
林颂音喝了一杯茶后,以为还要再练一会儿字,就看见柏先生正盯着她,最后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来。
原来小说里,那些男主角用手帕不用面巾纸是真的。
“你是在装模作样还是你平常确实都在用手帕呢?”
林颂音手握帕子,还是忍不住问道。
柏泽清闻言,脸又黑了一点。
“这是什么问题。”
“我是真的好奇,你们手帕用完了之后放哪里?还有,你每天早上都会带一张崭新的手帕,就像婴儿的尿不湿一样一次性的?还是说当天晚上会洗干净?”
问完,林颂音头凑向前,眼睛晶亮地望着柏泽清,目光中充满了探寻,这一刻,她就像是已经忘记了这几天的不愉快,对有钱人的探究欲高过一切。
柏泽清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用食指抵在她眉间,将她凑过来的脸缓缓推回去。
“拒绝回答你的这一串毫无意义的问题,把东西收好,走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留林颂音一个人收拾残局。
林颂音提着一个塑料袋追到电梯口的时候,柏泽清等在外面没进去,但她真是忍不住指责他。
“你是不是你们上流社会里基因突变的那个啊,让你来改造我,结果什么活都是我--”
她抱怨的话还没有讲完,柏泽清已经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手心在她背后虚托住她,示意她进电梯。
林颂音莫名其妙望他一眼,不过她瞬间懂了,电梯里有其他人,他果然就又开始演了。
戏精,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投资一部剧去演个男主角?
傍晚,柏泽清将林颂音送到家后就走了。
林颂音因为吃了太多甜食,并不饿,在一楼的人造温泉里泡了一会儿。
出来后,她看自己脸上的泛红已经好了很多,想到来了这个家,变得有钱以后,她这一个星期竟然都在装乖乖女,一点夜生活都没有。
晚上,柏泽清送她回来的路上,林颂音看到离别墅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商业街,全是酒吧,她当时就有些心动。
她还从来没去过酒吧呢,毕竟里面一小瓶再寻常不过的酒都可能卖到四位数!
等刘妈回房间后,林颂音鬼鬼祟祟地出门找车,司机在江市人气最高的酒吧--Hyperfox的门口将她放下。
独自一人来这种地方,林颂音不是不紧张,但好奇心胜过一切,而且她并不是没有防备心的小女孩,于是她裹紧身上的大衣,装作熟客一般进去。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场子还没有完全热起来,但作为江市最出名的酒吧,也已经足够热闹。
和林颂音想象中的酒吧有些不同,这里的装潢可以称得上豪华气派。林颂音找人给她开了个卡座,导购员递过来一张表,她分不清都是什么酒,就随手指了一下。
DJ舞台很大,霓虹灯耀眼,林颂音看到舞池上聚集越来越多的人。
音乐声震天响,林颂音并不讨厌这样的环境,只是周围的烟味很重,而且她初到一个陌生环境,还有些放不开。
酒上来后,她很有数地小口抿着。
有够难喝。
不过多年的贫穷生活让她一朝变富也做不到浪费,她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偶尔小酌一口。
周围的人划拳、摇骰子的干什么的都有。
应该不是林颂音自恋,她几杯酒入喉,感觉周围有几个男人不时朝她看过来,一个女人独自坐在卡座上喝酒,这画面确实不常见。
她决定假如有人搭讪,而那个人足够礼貌并不猥琐的话,她可以请他们喝酒,不然也太浪费了。
就在林颂音已经在酒精还有霓虹灯的作用下有些头晕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人端着一杯酒走到她面前。
“看你一个人,要不要过去和我们一起玩?”
舞池那里已经越来越嗨,林颂音凑近才听清他说了什么。不过聚光灯并没有在他头顶停留,她看不清他的长相。
林颂音正准备说话,身后出现一个此时此刻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低沉男声。
“她不会跟你走。”
林颂音听到这个声音时,吓得酒都要醒了,条件反射地把跷起的二郎腿给放了下来。
……
她睁大眼睛,回过头,看见幽暗的光线里,柏泽清就站在几步之外,他神情冷淡,和这个酒吧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而前来和她搭讪的男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柏泽清,大约是误以为他们是闹别扭的情侣,最后什么也没说,笑着退开了。
等林颂音回过头,人家早就跑远了。
“别看了,人已经走了。”冷淡的男声传进林颂音的耳朵里,同时,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因为酒精的关系,林颂音的反应有些迟钝,都忘了去计较柏泽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坐下的话,开卡座的钱就你出。”林颂音没想到,感恩节而已,卡座竟然比平时涨了不少,这些商家真会借机发财。
柏泽清沉默,并没有理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颂音见有认识的人在,神经也不再紧绷,也就不再急着回家,开始有一杯没一杯地消灭没喝完的酒。
过了好一阵,见他不说话,林颂音将脸凑过来,这才想起来指责他,只不过眼前有三张他的脸在晃,她不知道应该看哪一张。
酒劲好像真有点上来了……
“啊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不可能是碰巧吧。”
柏泽清一言不发。
林颂音不高兴了。
“和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看人家?还有你怎么可以跟踪我?现在已经是下课放学时间,你是变态吗?”因为喝了酒,林颂音不像白天那么咄咄逼人。
柏泽清轻轻拍掉她就快戳到自己眼睛的手指,终于出声:“跟踪?变态?”
他真是要气笑了。
林颂音摸了摸自己的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很快一脸怒容,只是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震慑力。
“你竟然打我,我要告诉你爸妈,你打我的手!”
柏泽清看她一眼,嗤笑出声,“小学生。”
“你造谣我,我大学毕业了好吧,你说我小学学历我会告你诽谤的,我马上就找律师写律师函。”她口中振振有词道。
柏泽清懒得理醉鬼,端起她刚刚喝过的杯子,看了一眼里面的酒。
“就这点酒量,也敢一个人到这种地方?”他的声音很冷。
林颂音觉得他这话是担心她出事,于是起了玩闹的意思。她忘记告诉他,其实他刚刚来的时候她已经准备走了。要不是他横插一脚,她现在可能都到家睡下了。
她像说一个秘密只能给他一个人听得秘密一般贴近他的耳朵,用手碰了碰他的耳垂,悄声说道:
“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担心我吗?”
柏泽清因为耳朵突如其来的热源,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林颂音没了依靠,差点摔他身上。
“担心你?”柏泽清听着她带着钩子像在调情的声音,看她双眼失焦,她认得出他是谁么?
他冷着脸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父亲,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柏泽清懒得再浪费时间和她废话,这里的烟味熏得他耐心全无。
“还能不能起来?我送你回去。”
林颂音听到他提起易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会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易竞吗?无趣。
“可是剩下的酒,怎么办?”
柏泽清真是无话可说了,拉起她的手腕就走。
林颂音被他拉着,走得歪七扭八,斑斓的灯光下,有一个宽厚的背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这让她很想爬上去。她每次看国宝爬树的视频,都很想试一试爬树是什么感觉,可惜她没有爪子。
她这样想,于是真的这样做了。
柏泽清本来还在架着她往出口的方向走,结果下一秒,怀里这个女人死乞白赖像猴子爬树一样往他背上黏。
……
即使在如此黑的环境里,柏泽清依然为此感到羞愤,最好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
最后,他没有办法,只能像抓猫一样捏着她的颈部。
“好了,你别借酒发疯。”柏泽清沉声说。
他手刚捏住她的脖颈,林颂音一只手就揽住了他的脖子,将脸亲昵地贴在他的颈窝处。
“别动,这样好舒服哦。”
柏泽清僵在原地。
这一刻,柏泽清不知道的是:这个夜晚,远没有这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