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心疼又愤怒,还真打算去绑了乔鸢飞来。只是才打起这主意,就被一个婢女温声拦下。这婢女正是老太太送给谭晖的丫鬟荣宁。荣宁身材颇为高挑,容貌虽不出色,但胜在稳重端庄。早上应了她做妾这事后,王氏便摆出婆婆的谱儿,将荣宁里里外外全部审视了一遍。。在她眼里,谭晖优秀的天上有地上无,世间没有女人能够配得上。所以荣宁一个丫鬟,容貌不秀美,腰肢不纤细,手掌也一看就是做惯了粗活,上面竟还有老茧……这样的女人,怎够资格给自己儿子做妾?
“芸儿。”
乔鸢飞摸摸她的脑袋,说道,“姨母都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怨她的。”
谭芸愧疚道:“可阿鸢姐姐有钱,本来可以自己住大院子,不用受这些人的气。”
谭帜在一旁解释:“阿娘怕往事重演,应该也怕表妹出去后,大房的人更方便对她下手。如今暂住在谭家,到底是一个屋檐下,他们起龌龊心思前还得掂量着点。”
乔鸢飞点了头:“是这么个道理。”
谭芸吸吸鼻子,忽然叹了口气:“如果阿鸢姐姐能嫁个好郎君就好了。”
那时不必再寄人篱下,也不必担心安危,一切自有她的夫君在前面挡着。
乔鸢飞听到这话,没有表达什么看法。
谭芸却忽然扭头看向谭帜,很是大聪明的说道:“哥哥,要不你娶了阿鸢姐姐吧?”
“!”乔鸢飞和谭帜都脚下一个趔趄。
谭帜站稳后,无语道:“阿鸢是妹妹,我怎么能娶妹妹?”
谭芸却兴奋道:“又不是亲兄妹,阿鸢姐姐只是表妹呀!这天底下,多的是表哥表妹成婚呢!而且阿鸢姐姐嫁给你之后,爹娘给她当公婆,她都不用受委屈。你又对阿鸢姐姐好,阿鸢姐姐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很幸福?”
乔鸢飞:“……”
听着很有道理,但是在她这里行不通。
她把谭帜当亲哥哥,谭帜把她当亲妹妹,兄妹成亲那不是成了乱伦吗?
身体上行不行得通她管不着,心理上反正过不去那一关。
再说了,神医都说表兄妹最好不要成就姻缘,容易生出痴儿。
谭帜也这么说:“你忘了神医说的话,血脉亲近的人成亲,后嗣非聋即哑又或痴傻。你想我和阿鸢以后的孩子,是个傻子?”
谭芸呆住了。
她大胆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的侄子侄女是傻子,天天流着哈喇子喊姑姑抱……
谭芸忙跺脚打了个哆嗦:“别别别,我就是开个玩笑。”
谭帜敲她脑袋:“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活宝样的兄妹两,总能抚平乔鸢飞低落的心绪。
她低笑一声,看着夕阳余晖洒落在谭芸肩上,眸子蓦然温柔起来。
……
天黑后,乔氏关起门来和谭二爷说家常话。
她提起的也是乔鸢飞的婚事。
“郡主伴读一事不能长久,可我们身份低微,违逆不了长公主的意思。唯一的办法,就是叫阿鸢成亲。她成了已婚夫人,就不能再做伴读了。”
谭二爷给乔氏捏着肩,问她:“阿鸢七月就出孝期了?”
乔氏“嗯”了一声。
谭二爷思量片刻,说:“秋闱一过,鸿文也来上京。不若等他来之后,让他和阿鸢先见一面?”
司鸿文是谭二爷在宣州时的学生,说是学生,倒也没有传道授业。只是谭二爷任那地的父母官时,与司鸿文及其他读书人见过面。
比起其他秀才,司鸿文年轻又俊秀,做文章的本事也很高。
谭二爷是个地道的文人,文人有爱才之心,看过司鸿文的诗词后,他便隔三差五会指点一番对方。
司鸿文此人也很会来事,见状便主动称呼谭二爷为老师,一来二去便将这师生之名坐实了。
可谭二爷喜爱司鸿文,乔氏却不看好这人。
她皱眉说:“八月秋闱,等他在宣州考完再来上京,估计都九月了。时间拖太久,容易生变。”
如今才五月初,距离九月还有小半年。
可阿鸢伴读的事就在眼前,期间耗时四个月这么久,这哪里拖得?
再者,乔氏还有句话没说。
她和司鸿文接触过几次,感觉这个年轻人的确有几分才华,可功利性太重。
对方如今只是个秀才之身,自然愿意攀附他们。但等秋闱一过中了举,对方就不见得愿意再娶阿鸢了。
举人老爷什么名门闺秀娶不到,非要娶个身世低微的商户女呢?
除非谭二爷在官场上再进一步,能永远庇佑乔鸢飞,也能永远对司鸿文有利。
否则,司鸿文一朝发达,绝对会抛弃发妻。
乔氏可不想叫乔鸢飞才出这个泥潭,又跳入那个火坑。
“要不……”她回头看着谭二爷,试探道,“你找找你的老师,看能不能把你的位子往上挪一挪?”
谭二爷手一顿,随后神色淡下来。
他坐到乔氏对面,问道:“你以前不是说,最讨厌大哥那样汲汲营营的人吗?怎得现在,反要我去做这种事。”
乔氏一哽,哑口无言。
是了,谭二爷的心思就不在那上面,又何必要去强迫他?
可乔氏心头还是有些闷气。
她躺下去,背对着谭二爷闷声道:“是我说错了话,二爷莫恼就是。”
谭二爷见她还如少女时这般爱闹脾气,不由无奈一笑。
他也跟着躺下,从背后将乔氏拥进怀里,说道:“你怕时间来不及,不如就叫鸿文来上京参加秋闱吧。户籍问题我给他解决,也好叫他早些来和阿鸢接触一下。如果两人不合适,倒也谁都不耽误。”
乔氏暗叹口气,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只要时间上不拖延,见见也无妨。
夫妻相拥入睡,大房那边却难以安眠。
谭晖自打被人悄无声息的剃了头后,就时时刻刻都在发疯哭闹。一会儿说要杀了乔鸢飞,一会儿又说叫王氏绑来乔鸢飞,他要好好折磨这贱人。
闹得月上中天了,整个东院里也不得消停。
王氏又心疼又愤怒,还真打算去绑了乔鸢飞来。只是才打起这主意,就被一个婢女温声拦下。
这婢女正是老太太送给谭晖的丫鬟荣宁。
荣宁身材颇为高挑,容貌虽不出色,但胜在稳重端庄。
早上应了她做妾这事后,王氏便摆出婆婆的谱儿,将荣宁里里外外全部审视了一遍。。
在她眼里,谭晖优秀的天上有地上无,世间没有女人能够配得上。
所以荣宁一个丫鬟,容貌不秀美,腰肢不纤细,手掌也一看就是做惯了粗活,上面竟还有老茧……这样的女人,怎够资格给自己儿子做妾?
可婆母发了话,她也不敢不答应,只好自欺欺人的将对方忽略。
好在荣宁是个懂规矩的。
王氏百般挑剔,她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甚至对王氏十分敬重。
王氏心中满意了,看荣宁也顺眼起来。
这会儿见荣宁有话要说,她问:“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