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路上的时候季建国已经接到了楚洵的电话,知道丫头平安,但还是担忧的无法入睡。季眠头皮发麻,下车前做足了心理准备要被爷爷打一顿,楚洵却让她直接去主院睡觉,不知道楚洵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居然没让福伯带家法过来。季眠洗了澡,身体困乏极了,许是吹了冷风,脑袋还隐隐发疼,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但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没睡多久她就被冻醒了,喉咙疼的要命。额头上探上来一只温暖的手,卧室的壁灯开着,光线被调的很暗,她看见楚洵就坐在她的床边,男人挺拔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笼罩,已经不知道这样守着她多久了。
车子在山道上开的很慢。
车厢里安静的要命。
季眠把墓园的钥匙给老头子放在石头底下,也没提要开自己的车回去,夜深了,她知道楚洵也不会同意。
“你刚才,在和我爸说什么啊?”季眠微微偏过脑袋,忍不住问。
转向灯轻微的滴答声响在车厢里,月色从窗外漏进来,快速掠过男人清晰分明的五官轮廓,他黑眸沉静,修长的指骨搁在方向盘上,“没说什么,爸爸有洁癖,你把爸爸妈妈的墓地弄的一片狼藉,我不收拾谁收拾。”
季眠有些脸红。
也不知道是他理所当然的那句“我不收拾谁收拾,”还是他脱口而出的那句“爸爸妈妈”叫的过于顺口。
她抿着唇,半晌吭出一声,“我还看到你给爸爸鞠躬了……”
楚洵应了声,“要了爸爸的女儿,跟他老人家鞠个躬有什么不对,平时忙每年只有清明才过来一次,我让你伤了心,总要让爸爸看到我道歉的诚意。”
季眠目光注视着窗外。
然后快速闭上眼睛。
打住!
打住!
绝不可以被狗男人蛊惑。
车子直到驶入城区,季眠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到她睁开眼,看见楚洵开的并不是回月牙湾的方向。
她懵了,“你带我去哪?”
“回爷爷家,”楚洵解释,“齐嫂说你回了老宅,我到了老宅才知道你不在,爷爷知道你离家出走一定会担心,我们回去一趟,他老人家也安心。”
“……”季眠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每次离家出走家里必定鸡飞狗跳,还好楚洵比她想的周到。
“下回不要一个人深夜来看爸爸妈妈,”男人修长的大手从方向盘上移过来,握住她的手,“你一个年轻女孩子,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心里有再大的火,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折磨自己,尤其是把自己置于危险的环境里,在这种地方出了事,你让我怎么来得及救你?”
许是怕再激起她的逆反心理,他放缓了语气,“爷爷说你没回来,知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担心?”
季眠听着他的教训,低头,无声的抿了抿唇角。
她心想今天如果不是因为被他气到了,她也不会大半夜的跑去墓地。
可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她就惊悚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那么气,如果仅仅只是因为金卷没拍到,她换个礼物送爷爷就是,可为什么一想到金卷是被楚洵拿去送林老,她就那么郁闷呢?
季眠是笨,但是不傻,心底里隐隐浮现出的那个答案让她昏头脑涨,呼吸都乱了几分。
他掌心温暖,贴着她的手背,一如他的怀抱,像是为她筑起的避风港,季眠只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深渊上方的独木桥上,四周都是凛凛呼号的风声,有无数只血腥的手从那深渊之下探出,想要拉坠着她沉沦而下。
她看不见那深渊底下是什么。
她脑子里猛的一凛,就快速把手从他手心里抽走。
然后小脑袋抵着车窗,干脆背对着他。
“你别和我说那么多,我没答应和你试,”她倔强的开口,眼光看着车窗上呼吸形成的白色水汽,那水汽慢慢氤氲在了她漂亮乌黑的眼眶里,“就算现在离不掉婚,我也没答应和你试。”
楚洵没说什么。
车子到了老宅,老宅主厅还亮着灯光。
尽管在路上的时候季建国已经接到了楚洵的电话,知道丫头平安,但还是担忧的无法入睡。
季眠头皮发麻,下车前做足了心理准备要被爷爷打一顿,楚洵却让她直接去主院睡觉,不知道楚洵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居然没让福伯带家法过来。
季眠洗了澡,身体困乏极了,许是吹了冷风,脑袋还隐隐发疼,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但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没睡多久她就被冻醒了,喉咙疼的要命。
额头上探上来一只温暖的手,卧室的壁灯开着,光线被调的很暗,她看见楚洵就坐在她的床边,男人挺拔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笼罩,已经不知道这样守着她多久了。
“有点低烧,”他见她醒了,手臂伸向床头柜上的杯子,调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先喝点水。”
季眠四肢都是酸疼的,眼睛困倦的要睁不睁,身体也乏力的要命,几乎都没什么力气撑坐起来,楚洵一只手揽住她的脊背将她轻轻抱坐起来,又在她腰后垫了软枕。
她脑子昏沉,怔怔的看着他又把水杯递了过来,她垂下眼睫,慢慢张开干涸的嘴唇,咬住了他事先放在杯子里的吸管。
“墓地风凉,以后别穿这么少,”他摸了摸她冰冷的手,“身体还在发冷,后半夜体温定然会再烧上去,喝了水先把药吃了。”
季眠听话的把水喝了一大半。
他没怪她跑去墓地把自己弄病了,也没怪她这一晚上尽在折腾他,许是这一刻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太温柔,在他把药递过来的时候,她竟鬼使神差的没想着去接,小脑袋微微凑近,直接就着他的手心把药片含在了嘴里。
女孩儿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掌心,楚洵眉目沉静,等着她把药咬在嘴里,才收回了手。
然后又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在她单薄睡裙的肩膀。
“我知道了,”她喝了水咽下药片,开口的嗓音都是嘶哑的,白皙的小脸染着病态的红,“楚洵哥哥,你去客房休息吧,老宅有家庭医生的,我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
男人深邃的视线驻足在她清秀的眉眼。
然后接过她喝完水的水杯,“老公不就是拿来用的,这种时候不依赖我麻烦我,你要老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