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比起郑英锐的摊在地上的尖叫,道士就显得懂事得多,他扑通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贝勒爷饶命,贝勒爷饶命!”“你把一个小女孩的手掌,脚掌钉穿,头骨敲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很疼,她很怕,她也想要求你们饶了她。”贝勒爷的声音低低的。“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们!”“你们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就血债血偿吧。”贝勒爷张开双臂。地面颤动,地板开裂,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个小小的棺材起出来,血红的棺材上,还有墨斗弹的黑线,这是要将魂魄生生世世困在这里。
倨傲的贝勒爷的声音悠悠回响。
“嗯?”几双好奇的眼睛探寻过来。
唐心幼这个当事人,比他们还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劳烦贝勒爷把话说清楚?”唐心幼能想到的,和他关联的,也就是地下有一道乾阳山的阵法,那道阵法是保护亡者,不被凡尘人世侵扰的,也是阻挡鬼魂,作乱人间的。
乾阳山的弟子,主修符箓,但是乾阳山传承里,阵法和丹药也十分高明,丹药早就传承断代。
但最后一个融会贯通阵法的师叔祖陨落以后,乾阳山只有天赋卓绝的唐心幼,摸索着修炼了一点阵法,师父虽然总爱说她不务正业,却没管教她。
阵法修炼上,唐心幼多高深说不上,勉强能出去唬人。
比如今天,换一个人来,就认不出地下的阵法是乾阳山的。
“你……”漂浮着的贝勒爷疾驰而下,停在唐心幼的面前,与她对视。
贝勒爷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失落,而后是震怒!
“你不是唐心幼!”也不知道哪里触怒了这位封建残余,他周身气魄暴涨,震碎一楼好些玻璃门窗。
她不是唐心幼还能是那个?唐心幼挑眉,这位贝勒爷身上的煞气是战功,他曾从尸山血海爬出来,他脚下是尸体,他身上是血污,这种鬼比较难缠……
“你不是唐心幼!”贝勒爷又重复一遍,二楼的玻璃也碎的的差不多了。
“那我是谁?”不忍心看他这样糟践东西,唐心幼的笑容静默无言,面对这张古井无波的脸,贝勒爷说不出她不是唐心幼的话。
他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崭新商场,这些建筑他没见过,他看着唐心幼身上的穿着,虽然手臂和修长的腿裸露在外,但是布料垂感极佳,有些像丝绸,绝不是穷人的东西。
而且很好看。
时过境迁,眼前的一切都和他生前不一样了。
他死后,应该是唐心幼埋葬的他。
算算他死了也有一百年了,唐心幼多么神通广大,也逃不过生老病死。
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唐心幼就离开人世,他有些怅惘,嘴上却又如同连珠炮一样,“你都不知你是谁?你还来问我?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这呆呆傻傻愣愣的样子,好像是不太知道。
“那个女人!你来说说这两个人是干嘛的。”贝勒爷昂首挺胸的说。
唐心幼搭理他才有鬼。
他指着郑英锐和矮小的道士,那两个人缩在一起,想要躲开他的手指。
冷汗浸湿了他们的衣衫,颤颤巍巍的挪动脚步。
这怎么可能躲得开!
一个闪身,贝勒爷青白的鬼脸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啊啊啊——”比起郑英锐的摊在地上的尖叫,道士就显得懂事得多,他扑通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贝勒爷饶命,贝勒爷饶命!”
“你把一个小女孩的手掌,脚掌钉穿,头骨敲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很疼,她很怕,她也想要求你们饶了她。”贝勒爷的声音低低的。
“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们!”
“你们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就血债血偿吧。”贝勒爷张开双臂。
地面颤动,地板开裂,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一个小小的棺材起出来,血红的棺材上,还有墨斗弹的黑线,这是要将魂魄生生世世困在这里。
小棺材上渗出的尸气浓稠,尸水沿着缝隙滴出。
贝勒爷五指张开,猛然一握,小棺材碎裂,一阵腐臭蔓延,腐坏的肉.体中,五根锁魂钉叮铛掉落在地上。
“她惨吗?”贝勒爷问。
两个人面如金纸,抖如筛糠,不敢接话。
“你们会比她更惨。”
这个道士,在地上布置了镇压他的阵法,用小女孩作为阵眼,他在地下,听见一个小女孩被杀害时,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反抗,她挣扎,她年纪那么小,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遭遇这些痛苦,她的身体被钉进棺材里,她黄色的小裙子被染成暗色。
阵法之下,他听见了。
听见郑英锐除去心头大患时,快慰的笑。
听见那穷酸道士数钱时,得意的笑。
小女孩一直哭,一直哭,哭着找妈妈,哭她身上疼,头顶的地基夯实,整日敲敲打打的,建造高楼,黑暗中的小女孩害怕的缩成一团,在小小的棺材里,一直哭,一直哭……
毫无还手之力的她甚至没学会怨恨,只能怯懦的躺在棺材里,一遍遍渴求谁能保护她,谁能救救她,谁能抱抱她。
“她才七岁!”贝勒爷说。
他的皂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催人肝胆。
“还不都是因为你!”郑英锐脸上的肉都在抖动,他也害怕,想尽一切办法也想要活下去,“都是因为你呀!在这块地作祟,害得人心惶惶,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绝对不会就去杀一个小女孩的!”
皂靴落在郑英锐喋喋不休的嘴上,用力踩下去,狠狠碾了一下。
“你已经杀了,还是用最残忍的方法,为了你自己的私利。”贝勒居高临下道,脚上更用力几分。
“是你先在工地上作祟的!”郑英锐的牙齿也被踩掉一颗。
“嗤——”贝勒爷不屑的看他一眼:“先在工地上作祟的人,被你们逼着没日没夜赶进度的一个劳工!白白摔死,你仗着财大气粗,隐瞒消息,还欺负人家家里年老的寡母!狗东西,你们自己做下多少孽,心里没数吗?那只鬼作祟的结果是什么?是死伤数十人,事情闹大了,传得沸沸扬扬,眼见捂不住了,你不得已,赔偿了全部劳工。”
“本贝勒爷想找你麻烦,肯定是像现在这样,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踩脸力气更大,郑英锐甚至觉得他的头盖骨要被踩碎了。
抬起双手,想要把那只穿着靴子的脚,从脸上挪开,郑英锐用尽吃奶的劲儿,不能撼动他分毫。
“你不能杀我!所有鬼都不能动手杀人,不然永世不入轮回!”
“知道的还挺多,那你知道战场上,战死的亡灵,死后也是阴兵,可以滥杀吗?”
杀气涌现,郑英锐的鼻骨踩断,血液灌进鼻腔里,他觉得他喘不上气了。
他指着唐心幼说,“我还要谢谢那边那个小姑娘,能破掉唐心幼的留下的法阵,把我从阴宅里放出来,我才有机会亲手给你教训!”
他陵墓上阻隔凡尘侵扰的法阵,同样阻挡了他回到俗世。
弯下腰,贝勒爷扯住郑英锐的手,将他整个举了起来,抬脚踩住他的另一只手。
用要把人撕裂的力气,用力向上扯。
郑英锐手掌被踩住,痛得抽不上气,原本他以为酷刑到这里就结束了,但他低估了这个古代人的残暴程度。
身体被上下拉扯,他觉得两条胳膊都要被扯掉了。
“不要!好疼!求求你,我要被撕成两半了!”郑英锐无论如何都不能挣脱男人的控制。
云虚道长是玄学协会出身,看着活人被鬼撕成两半,实在于心不忍。
“贝勒爷,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脏了您的手,现在证据确凿,为了让小美父母来认领尸体,也为了还给小美一个公道,不如把他交给警方处理。”
“对!把我交给警察吧!”郑英锐受不了这份痛苦,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求情的话,或者求饶的话,一身凶悍杀气的男人都没听进去,他回头的时候,对上小美恐惧的眼神,这天真的小姑娘,双手捂着眼睛,只在手指缝中间偷偷的瞧。
算了,不能让小姑娘看见血腥的画面。
侥幸留下一条命的郑英锐,一只手的手腕被捏断了,一只手的手掌,被踩的血肉模糊。
围观全部的李璐思问道:“我能报警吗?”
说实话,郑英锐受苦,她有一种这人终于遭报应了爽快,但她到底也是个生活在学校象牙塔的小姑娘,容易对这种恶人有恻隐之心。
“嗯。”唐心幼点头。
李璐思简明扼要的跟警察说清楚,这边发现一具女童尸体,跟网上一则寻人启事的相同,警方表示会抓紧时间过来,并且已经联系了孩子父母。
“小姑娘,你会画符吗?”贝勒爷屈尊降贵地问唐心幼。
半晌唐心幼都没理他。
“你肯定会!”看着那张跟古人相似的面孔,贝勒爷自己接住自己话:“一颗夜明珠,两张霉运符。”
“成交。”唐心幼起笔,画符。
大地抖动,贝勒爷从自己的随葬里找出一颗圆润的夜明珠,夜明珠破土,带着微光,落在唐心幼的手中,两张霉运符贴在郑英锐和道士身上。
云虚缄口不言,他是要遵循玄学协会的规定,保护凡人,但神不知鬼不觉的阳奉阴违一次,根本没人会发现。
郑英锐、道士两个人,和小美的尸体一起被警察带走。
被手铐铐上时,两个人一直告诉警察,他们身上有霉运符,会一直倒霉,警察当然不会相信,但那个道士出门,在平地上摔断了腿。
符纸效力时间够长,足够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按照老规矩,商场的残局交个云虚道长处理,征得阴宅主人同意,将古墓上报给国家。
累了一天,唐心幼准备回家睡觉了。
打开家里大门,唐心幼看见那位贝勒爷,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不过肯定是装的,兴许就是尾随着,比唐心幼前脚进门,城市这么大,他还没有神通,找到唐心幼的家。
唐心幼退出去看了眼门牌号,她没走错。
“新宅就是不行,没有门神,什么妖魔鬼怪都往里放。”贝勒爷说。
这人把唐心幼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无偿把我的家让出去了,总不能流落街头。”他很自在的摊在沙发上。
关上门,唐心幼说道:“要不然您去城隍那边报道,你一身战功,来世肯定还是大富大贵。”
“贝勒爷还没当够,舍不得。”
“大清早亡了,您醒醒。”唐心幼叹口气说。
时光荏苒,物转人非。
一时间贝勒爷也有些低沉,喟叹世事无常。
唐心幼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一下将他从阴郁情绪中吓出来了。
“什么!”
“手机。”唐心幼接起来,是江天隅,对方寒暄两句。
江天隅问道:“我外地有一个朋友,新建了一个商圈大厦,总是出怪事儿,我咨询了周老,周老向我推荐了你,你最近有空吗?如果能完美解决,报酬我能帮你谈到一千万左右。”
一千万……
“有!我跟学校请假,你的宅子我也一并解决了。”
“宅子不着急,我们要去外地,你今天收拾行李,把身份信息给我,我帮你订机票。”
“好的。”
唐心幼欢欢喜喜的收拾行李,想着江天隅还真是个送财童子,还能照顾她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