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老爷子明显看出她精神不济。简夏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有点失眠,但能睡着了。”老爷子点点头:“闻医生的治疗还是有些效果的,能睡着就是好的开始。”简夏附和了声,低头喝着粥。闻煜给的药她拿了,但是并没有立刻吃。他说过这药副作用很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简夏不想冒险。宴樾撤了她的职位,如今在宴氏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简家也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稍有差池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就功亏一篑。她不能走错每一步。打从闻煜给她药后,已经过了三天了。
顾砚北的话令简夏如鲠在喉,一整夜都没睡好觉。
宴樾回来的时候,她还睁着眼看着窗外微亮的天色,身边的人一身酒气,倒头就睡。
当灼热的大掌覆上来的时候,简夏下意识地想躲。
耳边传来他夹杂着酒香的气息,宴樾沉沉道:“别动,今晚不碰你。”
简夏松了口气,强忍着心头的不适,阖上眼。
身旁的人没过几个小时就离开了,简夏待他走后,也跟着起了床。
眼眶黑的发青,整个人尽显疲惫。
……
楼下传来说话声,简夏下楼的时候,就看见闻煜坐在沙发上,礼貌又疏离地与老爷子说着话。
看到简夏下楼,他看着她发白的面色,轻蹙眉头。
“没睡好?”
简夏颔首,“上楼吧。”
闻煜朝着老爷子点了点头,顺了桌上的一块饼干揣进兜里,跟着简夏上了楼。
顶着两个发黑的眼眶,简夏揉着脑袋。
闻煜撕开小饼干递到她嘴边,笑容轻盈如三月春风。
“姐姐,吃块小饼干垫垫肚子。”
简夏往后仰了仰,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我自己来。”她伸手接过饼干,塞进嘴里,如同嚼蜡。
闻煜坐到对面,“一夜没睡?”
“看出来了?”简夏理了理头发,笑的平淡。
闻煜在眼睛上画了个圈,“好大一个黑眼圈!”
看着他浮夸的举动,简夏扯了扯嘴角。
“姐姐,睡觉吧?”
闻煜挪了个位置,往她边上靠了靠。
简夏猛地一怔,错愕看着他。
闻煜一脸单纯,“我帮你,让你好好睡一觉。”
简夏心头微微一松,吓死了。
闻煜起身,来到她的身后,双手摁住她的肩膀,简夏下意识一抖。
他弯腰附身,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姐姐别怕。”
他贴的很近,身上的雪松香气环绕着她,仿若身处雪山一般。
简夏渐渐放松,闻煜压着她的双肩让她躺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带着些许香气,让她产生一种别样的思绪。
回过头看他,却见闻煜撩起了她的长发,散落在身后,冲着她弯起眉眼。
“闭眼,姐姐。”
他蹲下来,用手遮住简夏的双眼,视线瞬间暗沉下来。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英文译本,坐在她身边,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背后慢慢包围过来,有些低哑,每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却显得很稳重。
给她一种安全感,莫名踏实。
简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闻煜就在身旁,靠着她的肩膀。
从侧方看过去,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阳光大男孩,竟会是她的心理医生。
简夏伸出手,却猛地被人握住。
闻煜睁开眼,“姐姐,你醒了。”
他松开手的时候,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带着几分未睡醒的鼻腔音。
“还以为是什么呢,痒痒的,原来是姐姐的手。”
“你要喊我推我就行,别想使坏捏我鼻子。”
简夏局促地笑了笑。
还好是个孩子,否则自己这吃嫩豆腐被抓包,岂不是很尴尬?
闻煜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姐姐,我该走了。”
简夏起身送他,开门前,她一把拉住闻煜。
“我睡的不好,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帮我?”
“我每天都会过来。”闻煜皱了皱鼻子,似乎不太乐意。
“晚上。”简夏顿了顿,“我晚上需要休息,我不能让身子垮掉,我需要尽快好起来。”
“我总不能一辈子依附于你。”
闻煜拧眉,松开握着门把的手,转身坐在沙发上。
他看得出来,简夏很急。
急迫想要证明自己的康复。
“安眠药试过吗?”
简夏苦笑了下,“治标不治本。”
吃是吃了,但效果不佳,而且只能让她睡,却睡的不好。
梦魇时分辗转反侧屡次被惊醒。
“有一种药,吃了之后会使人迟钝,一天只能吃一颗,不能多吃,最多三个月,否则长期使用会精神紊乱,出现后遗症。”
“姐姐,你要冒险吗?”
闻煜握紧双手,明眸直勾勾看着她。
简夏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闻煜垂眸,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瓶放在桌面上。
……
“简夏,这两天又没睡好?”
吃早饭的时候,老爷子明显看出她精神不济。
简夏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有点失眠,但能睡着了。”
老爷子点点头:“闻医生的治疗还是有些效果的,能睡着就是好的开始。”
简夏附和了声,低头喝着粥。
闻煜给的药她拿了,但是并没有立刻吃。
他说过这药副作用很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简夏不想冒险。
宴樾撤了她的职位,如今在宴氏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简家也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稍有差池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就功亏一篑。
她不能走错每一步。
打从闻煜给她药后,已经过了三天了。
这三天里,只有闻煜在的时候,她在他的刻意催眠下,才能浅睡一会儿。
晚上,别说睡好,根本没有睡着。
对老爷子说谎,也不过是想让他别过多的担心。
晚上,简夏躺在床上,试图闭眼睡觉。
一闭上眼,那夜发生的事情便如电影般重现在眼前,历历在目,令她恐惧。
身体不住地发抖,头疼的宛如炸裂开。
她蜷缩着身子,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翻滚之中,她重重地摔落在地。
身上的疼痛不如头疼,像是要将她撕裂开一般。
简夏咬着唇,腥甜的气息涌入口腔。
“简夏!”
宴樾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她痛苦的低吟。
地上的人蜷缩着身子,簌簌抖动。
宴樾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简夏却猛地推开他。
眼中满是厌恶,俯在床边作呕。
宴樾眼中那点所剩不多的担忧顿时荡然无存,冷着脸直起身子,寒光涟涟地看着她。
“不知好歹。”
“滚!”简夏低喝,“别拿你碰过别人的手碰我!”
“你身上的味道,令我恶心!”
宴樾冷光瞥过她,什么也没说,钻进了浴室。
简夏俯在床边,浑浊的眼底晦暗不明。
心头更是涌上一抹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