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芸对宠物过敏。 以前黎初临出差时都是瞿朗帮忙遛狗,频繁程度让瞿朗对外宣称是狗子的亲舅舅,所以他那里一直有黎初临家的备用钥匙。 黎初临与周予夏关系别扭。 没有明说但暗含的情愫,瞿朗可一直看在眼里。 他和黎初临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连他手机的锁屏密码都门儿清。 当时黎初临和周师妹闹分手,每日浑浑噩噩,萎靡不振的模样对瞿朗来说可太新鲜了。 最近周师妹回来,这小子情绪终于又有了起伏变化。 瞿朗致力于让江立医院的医护工作者过上幸福人生,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能让两人产生交集的机会。 何况,他所在的麻醉科一直是最忙的科室,拜托周予夏遛狗,他双手双脚赞成。 得到周师妹的肯定回答后,瞿朗放下钥匙就溜了。 论逃跑速度,瞿朗争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看见瞿朗一溜烟的离开,周予夏后知后觉上了当。 能有什么办法,都已经答应了。 下班后,她按照瞿朗发给过来的地址找到位置。 实际上只有后面的门牌号是第一次知道。 1703 房主不在家,她心里总有种做贼心虚的不安感。 在看到那只可爱的小狗后,这份不安也被一阵风吹散了。 一开门,看见一只萨摩耶坐在门口。 萨摩耶看到不是主人,原本摇晃的尾巴戛然而止。 周予夏先蹲下伸出右手凑到狗狗面前。 萨摩耶闻了闻,又看了看周予夏的脸,圆滚滚的大眼睛颇有震惊意味。 她对萨摩耶的表情有些疑惑,面前这只憨态可掬的小狗与深藏在记忆中一闪而过的娇小可爱的宠物形象逐渐重叠在一起。 她狐疑地叫一下名字。 “满满?” 被叫到名字的萨摩耶立刻张开肉爪扑到她身上,摇头晃脑一阵乱蹭,边蹭边发出呜咽的控诉声。 真是被柔软温暖撞到心坎上。 “真是满满。” “乖,我也想你。” 周予夏笑了,这就是她印象里那只小生命。 她左臂回抱满满,右手揉蹭狗头,用尽轻柔亲切的声音安抚它。 萨摩耶激动得不行,好几次抬鼻子触碰她的脸,她招架不住,被推倒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周予夏边笑,边躲过它的甜蜜攻击。 满满是六年…
李舒芸对宠物过敏。
以前黎初临出差时都是瞿朗帮忙遛狗,频繁程度让瞿朗对外宣称是狗子的亲舅舅,所以他那里一直有黎初临家的备用钥匙。
黎初临与周予夏关系别扭。
没有明说但暗含的情愫,瞿朗可一直看在眼里。
他和黎初临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连他手机的锁屏密码都门儿清。
当时黎初临和周师妹闹分手,每日浑浑噩噩,萎靡不振的模样对瞿朗来说可太新鲜了。
最近周师妹回来,这小子情绪终于又有了起伏变化。
瞿朗致力于让江立医院的医护工作者过上幸福人生,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能让两人产生交集的机会。
何况,他所在的麻醉科一直是最忙的科室,拜托周予夏遛狗,他双手双脚赞成。
得到周师妹的肯定回答后,瞿朗放下钥匙就溜了。
论逃跑速度,瞿朗争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看见瞿朗一溜烟的离开,周予夏后知后觉上了当。
能有什么办法,都已经答应了。
下班后,她按照瞿朗发给过来的地址找到位置。
实际上只有后面的门牌号是第一次知道。
1703
房主不在家,她心里总有种做贼心虚的不安感。
在看到那只可爱的小狗后,这份不安也被一阵风吹散了。
一开门,看见一只萨摩耶坐在门口。
萨摩耶看到不是主人,原本摇晃的尾巴戛然而止。
周予夏先蹲下伸出右手凑到狗狗面前。
萨摩耶闻了闻,又看了看周予夏的脸,圆滚滚的大眼睛颇有震惊意味。
她对萨摩耶的表情有些疑惑,面前这只憨态可掬的小狗与深藏在记忆中一闪而过的娇小可爱的宠物形象逐渐重叠在一起。
她狐疑地叫一下名字。
“满满?”
被叫到名字的萨摩耶立刻张开肉爪扑到她身上,摇头晃脑一阵乱蹭,边蹭边发出呜咽的控诉声。
真是被柔软温暖撞到心坎上。
“真是满满。”
“乖,我也想你。”
周予夏笑了,这就是她印象里那只小生命。
她左臂回抱满满,右手揉蹭狗头,用尽轻柔亲切的声音安抚它。
萨摩耶激动得不行,好几次抬鼻子触碰她的脸,她招架不住,被推倒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周予夏边笑,边躲过它的甜蜜攻击。
满满是六年前她和黎初临偶然救下的一只流浪狗。
当时它被汽车撞得全身多处骨折,又有皮肤病,看牙齿是只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
周予夏不忍心,和黎初临一起把小狗送到宠物医院,又是抢救又是手术,费了好大心思才保住性命。
后来小狗痊愈后,一直寄养在黎初临家里。
黎初临的母亲和祖父都是喜欢小动物的人,她没事也会趁去拜访黎满楼教授时和满满一起玩。
满满这个名字还是她取的,因为当时正逢小满节气。
她和黎初临分手后再也没见过满满,一别五年,它还认得自己。
周予夏才想到,瞿朗介绍了很多萨摩耶的生活习惯,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列了一张清单给她。
偏偏没介绍名字,她也忘记问了。
周予夏从玄关的挂勾上拿过牵引绳,给满满系好,然后带着它下楼去小区的空地草坪上玩。突然发现有另一个问题摆在她面前。
萨摩耶是中型犬,每天早晚各遛一次,其余时间黎初临上班,只能把狗子放在家里。
宠物在出去玩的时间里没有足够发泄精力,很容易拆家。
虽然瞿朗交代她,只用在小区里随意跑跑就好。
可是她没想到这“随意跑跑”,一下就是围着整个小区跑满三圈。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拉住满满在楼底下停住,喘口气。
“不行……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满满……你太能跑了。”周予夏手掌撑着膝盖求饶。
她太久没运动,都岔气了。
满满大眼睛望着她,咧嘴大笑,同样喘着大气,从喉咙深处呼出源源不断地热气洒在她腿上。
她一说话,萨摩耶就歪头。
似乎听懂了周予夏的话,满满没再围着小区狂跑,而是乖乖坐在单元楼楼下,表情好像在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周予夏略歇了歇,把满满送回黎初临家。
自动投喂机和自动喂水器并排放在走廊尽头,客厅的角落里。她检查狗粮和水,确认充足没有问题。
怕狗主人不放心,就拍了一张狗子笑嘻嘻的照片发给黎初临。
附言:
瞿朗加班,我来遛狗,他怎么这么能跑?
周予夏环视一圈客厅。
装修以白色为主,摆设电器都选用黑色,黑白配色,看起来简单又低调。
装潢清冷单色调,和他平日温暖和蔼的性格有点不符。
客厅电视两侧摆了两盆阔叶植物,常见,但是她叫不上名字。
阳台玻璃窗上还加装了空气循环器。
黎初临有洁癖,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周予夏有点不明白家里养了这么大一只“掉毛机器”,他还能做到如此干净整洁。
她收回视线,看见满满还在玄关落尘区乖巧坐等。
黎初临调教得好,没有人发话,满满便不会进门,怕爪子弄脏地面。
凭感觉找到洗手间的门,又从旁边的格架上抽出一次性洗面巾,浸润后走回玄关给满满擦干净爪子。擦净后也没扔垃圾桶,拿在手里,打算一会儿出门的时候顺便扔到楼下的垃圾桶去。
看见周予夏来回忙活完又要离开,满满趴下又呜咽起来,满脸委屈。
她蹲坐在地上安慰半天,保证自己明天会来,这才心情好些。
黎初临忙完已是深夜,回酒店后下意识看了眼工作的未读信息。
看见周予夏传来的消息,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弧度,好像她本人站在眼前指着满满和他控诉。
他指尖在屏幕来回快速点了几下回复:
它平常都是早晚各跑五圈。
周予夏收到他消息时正弯着腰做拉伸,许久没运动,肩膀大腿肌肉还在隐隐作痛。
不做拉伸,她恐怕明天都起不来。
看见黎初临的消息时,差点晕过去。
五圈,岂不要散架?
不容多想,她迅速编辑四个字:人危,速回。
嫌语气不够,还把句号改成感叹号,刚要按下发送键,就缓过神来了。
理性想法瞬间占据高地——和他保持距离。
她迟疑半晌,最终还是长按删除键,把手机扔到了一旁,不再回复。
第二天星期四。
周予夏心心念念满满,早上特意早起一个小时去黎初临家遛狗,然后又回家梳洗吃早饭才去上班,刚到医院便马不停蹄去病房巡诊。
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一周前来住院的孙木苇。
孙木苇外伤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仍然不愿意和人交流。
高考在即,孙木苇母亲急得不行,每天一下班就来病房看望儿子。
听护士说,孙木苇母亲把自己的焦虑一股脑地灌输给孩子,分明周医生已经嘱托不要再给患者心理压力。
李清婕鼓起勇气找到孙母,又重申严重性,后来每到孙母探病时分,她干脆守在房门口等着。
孙木苇母亲还是怕医生的,就没再继续训斥孩子。
周予夏巡诊时候,一进门,就看见角落的病床上,孙木苇双眼无神,耷拉着脑袋,没有任何好转迹象。
她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开导孙木苇。
轻缓地说道:“自残行为增多,你愿意告诉我说明你还是有想活下去的想法,你不想说原因,没有人可以强迫你说出来,在医院好好休息调养,把治愈自己交给时间好吗?”
人的健康状态和精气神息息相关。
虽然她开了药,也做了很多的嘱托,但是孙木苇的情况没有任何起色,他不说明自己难受的原因,医生也不能强硬对待,只能开药物进行缓解,然而病情越来越重。
周予夏征求孙木苇母亲的同意,安排了心理科医生会诊,一连三天,成效甚微。
心理科的张大夫走出病房门,看见孙木苇母亲和周医生都站在门口,孙木苇母亲眼圈发红,看来是刚哭过。
张大夫摇摇头,病人不开口,他也束手无策。
周予夏扶着孙木苇母亲就近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眼看着孙母表情渐渐消沉下去,鼻尖一红,扶着膝盖呜咽起来。
周予夏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未开封的纸巾,从里面抽一张出来,递到孙母面前,“阿姨。”
孙母哭得有气无力,这些天担心儿子的情况,她头顶上多了许多白发。
一开口,声音颤抖:“医生,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见好转。”
“孙木苇不愿意开口,现在也只能通过药物抑制负面情绪。”
“都怪我,是我把他逼得太紧了。”
周予夏沉吟半晌,开口道,“您还记得木苇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吗?”
“他父亲去世的早,都是我一个人在管他。平常工作又忙,自从上了高中,”孙母顿住,突然想起什么,又说:“他以前好像提起过想转学,我只以为他是叛逆期没在意,现在想来,在那之后他就话少了……”
“我想起来了,是大二刚分完文理科,他选了文科,我就已经很反对了,后来他没扭过我,申请转到了理科班。他从小就听话懂事,是个热心开朗的孩子,成绩还算不错,一直维持中上游水平……”
“之后进了理科重点班,成绩开始下滑,一下子成了全班倒数后十名,那个时候我们母子总是吵架,后来有一次我动手打了他,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从小到大就算生病再难受都不会哭一声的孩子,在我面前嚎啕大哭,哭着闹着转班。我没同意,那之后……”
说着,孙母情绪越来越激动。
“医生,是我不好,是我这个母亲做的不好。是我把他弄成这个样子……”孙母攥着周予夏的胳膊,在她面前垂头哭泣,路过的病人家属都纷纷侧目看过来。
“阿姨,您先别着急,是不是这个原因还是要和本人确认才行。”
她记得清婕说过,孙木苇胳膊上有淤青。
“深呼吸,平复心情,”周予夏继续温着声音,“我知道您现在很难受,但是就我的个人经验,我建议您和学校的老师沟通一下,看看木苇在学校有没有关系好的朋友,或者同学之间是否发生过不愉快。”
孙母止住哭泣,抬头,泪痕纵横,“医生你是说,木苇在学校被欺负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建议您和学校多了解情况,毕竟老师和同学才是白天和孙木苇同学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或许他们会注意到木苇同学的情绪异常。”
孙母从周予夏口中听到了新的希望,于是匆匆离开去给孙木苇的同学老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