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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临细细打量她半晌,没说话。 他的眼睛好像天生自带深情的意味。 简单一瞥也好,牢牢紧盯也好,那双眼眸总是暗含不知名的情绪,被注视的人总会不自觉地沦陷。 周予夏感觉如果眼神能造成物理伤害的话,她现在身上恐怕已经被看穿了好几个洞。 她向后靠了靠座椅,视若不见那股灼灼目光,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看起来已经放下那么久远的事了。 她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应该也该见见其他人了吧。” 驾驶座的人沉默许久,才沉着语气,“没有。”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旧情未了? 周予夏脑海里飞速运转,那个早就被自己否定的大胆的想法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惹得她一阵心颤。 强行撑起来的气球看着硕大圆滚,其实轻轻一扎就破。 亦如她伪装的不在意。 再说下去恐怕把自己费尽心力隐藏的底牌亮个干净,索性她假装没听到,扭头继续欣赏窗外风景。 意外的,黎初临也没再说话,继续专注在路况上,一路开到周予夏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副驾驶的人石化,有些不可置信,“你再说一次?” “我也住这里。”黎初临又耐心重复一次。 五分钟前,他在周予夏身旁站立。 看她一直低着脑袋,似乎在思考,没忍心打断,最后走到停车场的电梯门口,越过予夏按了下上行按键,她才反应过来。 周予夏亮晶晶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真是冤家路窄想躲躲不掉,难怪她自报家门时,黎初临握着方向盘的动作顿住了。 起先她没往心里去,直到她看见黎初临熟练地进入她住的小区,熟练地找到停车位,熟练地进入电梯。 两道金属灰色的电梯扇门在周予夏的注视下缓缓闭合,亦如她谨小慎微的心门。 她舔了下干燥的唇瓣,问:“你住哪栋?” “A栋。” 周予夏点头,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余光瞥见黎初临按了17楼的按键。 他的指尖没从那排按钮中退去,而是略转头看她,双眼仍是淡淡的柔和,只是眉尾翘着,看起来心情大好,也不着急,在等她说楼层。 周予夏越过他身侧,飞快按了一楼的按键,边解释…
黎初临细细打量她半晌,没说话。
他的眼睛好像天生自带深情的意味。
简单一瞥也好,牢牢紧盯也好,那双眼眸总是暗含不知名的情绪,被注视的人总会不自觉地沦陷。
周予夏感觉如果眼神能造成物理伤害的话,她现在身上恐怕已经被看穿了好几个洞。
她向后靠了靠座椅,视若不见那股灼灼目光,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看起来已经放下那么久远的事了。
她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应该也该见见其他人了吧。”
驾驶座的人沉默许久,才沉着语气,“没有。”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旧情未了?
周予夏脑海里飞速运转,那个早就被自己否定的大胆的想法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惹得她一阵心颤。
强行撑起来的气球看着硕大圆滚,其实轻轻一扎就破。
亦如她伪装的不在意。
再说下去恐怕把自己费尽心力隐藏的底牌亮个干净,索性她假装没听到,扭头继续欣赏窗外风景。
意外的,黎初临也没再说话,继续专注在路况上,一路开到周予夏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副驾驶的人石化,有些不可置信,“你再说一次?”
“我也住这里。”黎初临又耐心重复一次。
五分钟前,他在周予夏身旁站立。
看她一直低着脑袋,似乎在思考,没忍心打断,最后走到停车场的电梯门口,越过予夏按了下上行按键,她才反应过来。
周予夏亮晶晶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真是冤家路窄想躲躲不掉,难怪她自报家门时,黎初临握着方向盘的动作顿住了。
起先她没往心里去,直到她看见黎初临熟练地进入她住的小区,熟练地找到停车位,熟练地进入电梯。
两道金属灰色的电梯扇门在周予夏的注视下缓缓闭合,亦如她谨小慎微的心门。
她舔了下干燥的唇瓣,问:“你住哪栋?”
“A 栋。”
周予夏点头,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余光瞥见黎初临按了 17 楼的按键。
他的指尖没从那排按钮中退去,而是略转头看她,双眼仍是淡淡的柔和,只是眉尾翘着,看起来心情大好,也不着急,在等她说楼层。
周予夏越过他身侧,飞快按了一楼的按键,边解释说:“我不住这栋。”
幸好,不是住在隔壁这种电视剧桥段。
她是看准了屏幕上行的标牌,刚按了按钮,电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在一楼停住。
周予夏道了声再见,以几乎逃跑的速度快速离开狭小的空间。
黎初临没拦她,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倏地一下消失在楼厅里。
电梯再次上行。
他低垂了眉眼,想到刚刚予夏惊讶又强装镇定的模样不由得弯了唇角。
他也意外两人居然住在同一所小区。
黎家在江立市越过别墅区的一片清净地段上,依山傍水,又是几代人传下来的古董一样的四合院宅子,什么都好,就是离医院有点远。
所以他前年在医院附近置办了一套公寓。
这片在新城区,环境不错,楼下还有很大一片绿地公园,适合遛狗。
黎初临是唯物主义者,但此刻,他居然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只是刚才在车里,予夏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她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
黎初临揉眉,有些难办。
予夏有多倔强,他太清楚不过。
正因如此,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握现在两人的距离。
予夏虽然好哄,可一旦被触到逆鳞,可真的比石心肠还难感化。
为什么不生她的气?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爱了,不在意,没感觉。
这套说辞对黎初临完全不管用。
他曾经四处找寻她的下落,过了半年知道周予夏去了北市才安心些,起码知道她是安全的,于是又花了半年时间才渐渐走出来。
这些年,家里人还没着急,身边倒是有不少人也不管他们是否相熟,一股脑想给他介绍安排各种相亲饭局,他都推脱了。
无奈,爱上谁,不是人为可以轻易左右的。
他始终忘不掉予夏。
再见面时,他第一眼就注意到。
她瘦了很多,也更安静了。
黑发长度及腰,双眸澄澈和从前一样,眉眼间多了些坚韧,连对待工作也更加得心应手。
那个稚嫩倔强的姑娘现在已经是一位可靠信赖的医生。
叮——
电梯门再次开启。
黎初临回家进门,玄关处的感应灯已经亮了,橘黄色的灯光洒在走廊上。
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早早乖巧地坐等在门口,看到主人回来咧嘴嘿嘿笑。
等主人换好拖鞋,屁颠颠走到他脚边蹭裤腿撒娇。
雪白绒绒的毛发不知何时夹了一片绿叶,大概是早上出去遛的时候沾到的。
早上他着急出门去医院,没注意到,就这样在萨摩耶的脑袋上呆了一整天。
黎初临半蹲下,揉了揉狗狗的脑袋。
他的瞳仁在昏暗中映衬着微光,眉间尽是欣喜的舒展。
黎初临喃喃道,“你也知道夏天回来了。”
狗狗嬉皮笑脸,汪了一声。
周予夏昨晚没有睡好。
她把所有躲避黎初临的方法想了一遍。
在医院减少一切非必要出行——可是她要会诊查房;
搬家——她才买的房子;
假装自己有男朋友了——她才说不谈恋爱。
借口被自己一一否决。
算了,认命吧。
否则她也不会回江立市了。
门口玄关的木桌上立着一个纸袋,是上次黎初临给她披的白大褂外套。
黎初临比她高一个头,天生手长腿长,这件白大褂穿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周予夏不放心,昨晚睡前又前前后后查看了好几遍,确定这件大了好几个尺码的白褂没有沾染任何污渍,还满是她这里玫瑰花香的洗衣液香味。
她甚至熨烫了三次,不留一丝褶皱。
做完这些后,周予夏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那几件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等收拾完后,她拎着袋子去上班,路过地铁门口时,从反光板上看见自己的表情,犹如执行艰巨任务般庄重严肃。
一路上她把袋子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的,上地铁,步行到医院,坐电梯上七楼,才算安全到达。
这段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在心里一次次排演待会儿要说的话,要做的动作。
走到神经外科门口前,左看看右看看往里面探头。
里面医生护士还有病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周予夏就这样在门口露出一个小脑袋,使劲往里打探。
霍然正好走出来准备去手术中心,一眼就发现了周医生。
在一片熙熙攘攘中,欢呼着走到她面前,“周医生,你怎么来啦。”
周予夏吓得打了一个激灵,随后恢复如常的表情,浅笑说:“我来还黎医生东西。”
“黎老师?他出差了,刚走,要后天才回来,要不我帮你给他打电话?”说着,霍然拿出手机。
周予夏下意识伸手拦住他,“没事,你帮我放他办公室吧,谢谢你,不打扰你们了。”
她把纸袋递给霍然,快速从神经外科撤离。
霍然看了眼那个被留下来孤零零的纸袋,又望了眼周医生离开的背影,摇摇头感叹一声。
看来黎老师真严格啊……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同门师妹还怕见到他。
李清婕看着周医生出去一圈,再回来时没了早些时候的不苟言笑,反而一脸轻松,正疑惑呢。
只见瞿朗后脚就踏进了精神科的门。
他穿着浅蓝色的洗手衣,脚踩半包式洞洞拖鞋,一路打了两三个哈欠,眼睛还没睁开。
走到周予夏办公室,敲门进去,不到两分钟又走了。
之后,她看见周医生再出来时,拿着一堆病历本放在分诊台的桌子上,走到饮水机面前拿过纸杯接水,没了刚才高兴的模样。
李清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好奇,又觉得周医生的样子可怜兮兮的,于是走上前关心道:“周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周予夏鼓着腮帮子端着一杯温开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泄愤地把纸杯捏得不成形,扔进垃圾桶。
转了身,手掌搭在李清婕的肩膀上,略带惆怅地说:“清婕,拒绝,是一项必会技能。”
瞿朗拜托她帮黎初临遛狗。
瞿朗熬了一整夜,脑细胞消亡得差不多了,简单的请求被拆分成了断断续续的短语,周予夏思索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瞿朗半倚在墙边,皱眉闭眼,手指在空中来回打转,很费力的描述:“那是一只非常非常非常……可爱的狗。”
他现在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听话吗?”周予夏问。
“听话,特别听话,而且特别聪明。”
周予夏思忖片刻。
有点佩服黎初临都忙成那样了,还有情志养宠物,不过他倒是从以前就很喜欢小动物……
再看看面前的人,瞿朗像个人人随意摆弄的骨架子搭在门框上,眼下重重的黑眼圈,有种熬了几个大夜后的颓废感。
她又是个心软的人。
“好吧,我去帮忙遛狗。”
最终还是答应了。
作者的话
槐夏
作者
03-02
第二部分到此告一段落(听起来好像要完结似的,其实早得很)。 《临夏无恙》这部作品,我希望能向大家传达两位极致温柔,富有书气内涵的郎才女貌形象,所以书名以及各个部分的题目都走含蓄委婉风格,可以稍微品一品(思前想后的细品就算了,作者文笔还达不到那个层次,哭)。 临夏组合是我在春末初夏时节的灵光一闪。 在春夏暖阳中,浅粉青绿的海棠花瓣在空中漫天飞落,树上绽放的是予夏向阳生长的动力,空中摇曳的是动摇的内心,散在地面上的经过时间洗礼后的沉淀稳重。 又是一年春好色,请大家多多关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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