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没注意身前小姑娘的羞怯，用大拇指抵着她的大拇指上，又按在了指纹区。
“录个指纹，需要什么进我房间拿，别他妈下去烦我。”
陆野边说边一遍遍录入月月的指纹。
直到录好，陆野才松开她，又点了下下巴道：“试试。”
月月低着头，把手覆上去，“滴”一声，门开了。
陆野勾唇：“需要什么进去找，不是会做饭么，冰箱里有什么做什么，自己将就对付一口，晚上没时间订外卖，楼下一群恶狼，送来也指不定到谁嘴里了，吃完喝完复习功课睡觉，别他妈拖老子后腿。”
月月小小声“哦”了一句。
陆野转身就要下楼。
月月忽然抬头喊住他：“陆野哥哥！”
陆野顿步，回头。
“我、我能借你浴室洗个澡么？”她说着，巴掌大的小脸又爆红，可她确实好多天没洗澡了啊！
“洗洗洗。”陆野不耐的应着：“老子昨天就跟你说了，要洗澡就进去洗，这点儿破记性成绩能他妈好到哪里去！”
说完又转回身，大步下楼。
月月小声嘀咕：“好凶，一点儿都不像馨雅阿姨说的阳光帅气。”
转身，再次覆上指纹锁，“滴”开门进去。
男人的浴室总是比较简单的，不过月月年纪小，现实环境也不允许她保养自己，简单用自己带来的毛巾洗了澡，但是她没有可换的内衣。
夜里的情感总是比较脆弱的。
月月在陆野不大的浴室里，洗着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套内衣，想爸爸妈妈。
从前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副落魄模样？
想着想着，鹿眼就蒙上了水汽。
爸妈离开那年，她才国二，爸爸说女孩子就应该富着养，以后才不会因为没见过面包，就被一块儿粗糙的面包拐走。
所以，她从小被呵护娇惯，别说没有内衣，她的所有贴身衣服都是最舒服的质地，最漂亮的款式，也都是妈妈或者家里的阿姨手洗的，每天都有香香软软干净的衣服出现在她身边。
妈妈说，成绩没那么重要，不管她成绩怎样，家里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当别的小孩废寝忘食报补习班、各种卷的时候，爸妈总会抽出时间带她云游四海，丰富她的视野，增长她的见识。
她想学什么，爸妈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她。
因为从小见过那么多漂亮的风景，也见过很多厉害的人物，她变得很有韧劲，决定要学的东西，就不会放弃。
琴棋书画并不是爸妈要求她学的，是她自己主动要学的。
她想会得更多，以后走的更远，好好欣赏外面的世界。
可是啊，一场车祸击碎了她所有的梦。
爸妈被带走了，而她，带着他们的希望，在努力又艰难的活着。
可是爸爸妈妈，现在我连贴身的内衣都只剩皱巴巴的一套了，这样的我，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月月低低的哭诉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一些，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的浴室，匆匆吹干自己的内衣，穿戴整齐，又照了照镜子。
自己给自己打气：“白小月，你是爸爸妈妈用他们的生命换着活下来的，所以，不管经历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说完，她心里仿佛升腾起一股无形的勇气，这股勇气，让她小小的身板儿又变得坚强起来。
从浴室里出来，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放松了下来，月月这会儿开始饿了。
想起陆野告诉她冰箱里有食材，让她对付吃一口，月月走过去，打开冰箱。
只有面包、泡面，一小把蔫了的青菜、一个番茄、一把挂面。
月月环视了一圈陆野的屋子，不大，几十平，一卧一厅，客厅还是跟厨房连着的那种。
又去厨房找了一圈儿，锅倒是有两个，一个不大的厨柜里有小半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面粉。
在舅舅家，她经常用面包泡面挂面充饥，现在对那些，已经腻了。
鹿眼转了转，拿出冰箱里蔫了的青菜、番茄，还找到两个鸡蛋！
再搭配上厨柜里的面粉，月月很满足的自己做了一小锅疙瘩汤！
她破例喝了两碗，剩下的盛出来，把锅洗了，给陆野温在了锅里，万一他忙完也饿了呢。
收拾妥当，月月才回自己的小房间，拉开门，猛然冲进耳朵震耳欲聋的DJ声，让月月冷不防打了个颤，在屋里虽然也能听到动静，但是很小。
这动静之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月月像头受惊的小鹿，快速冲回自己的小房间，关门，抚了抚胸口，才开始做剩下的作业，复习功课。
陆野又是凌晨两三点才上楼，进门，一股淡淡的饭香味扑鼻而来。
陆野狐疑，朝厨房走去，揭开锅，自动保温着一大碗疙瘩汤。
一股莫名的情绪忽然就涌了上来，有点儿……像家？
他端起来看了看，想起来冰箱里少的可怜的食材，他本意是让她面包泡面对付着吃一口，因为她来得太突然，他来不及准备，没想到，这小姑娘真有模有样做了一顿饭，虽然简陋。
陆野轻笑一声，也亏了这小姑娘做得出来，真是难为她了。
喝了两口，还他妈挺好喝！
于是，一大碗疙瘩汤被陆野喝了个精光。
吃饱喝足躺在床上的陆野睡不着了，裤兜手机膈得慌，一摸，摸出两个手机，另外一个是冯建军的。
陆野猛得想起小姑娘内衣的事情，那小月亮的内衣都让她那个畜生舅舅卖了，小姑娘家家怎么换？
虽说是个少女了，摊上那么个畜生舅舅，手里肯定没钱。
陆野轻叹了一口气，操起了老父亲的心。
“那小月亮一笑啊，好像什么烦恼都没了。”陆馨雅的话又回荡在陆野耳边。
想起今天他喊她“月亮”的时候，她回头，对他弯起的那一双鹿眼……
“妈的！老子欠你的！”陆野想着，烦躁的翻了个身。
大早，月月起床去走廊公用的卫生间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就撞到了一脸黑的陆野。
月月愣怔了两秒，打招呼：“陆野哥哥，早。”
陆野睨了一眼她身后的卫生间，没好气道：“什么人都进去，你也敢用？”
月月心说：那怎么办！她又不是很想用！
但她没敢吭声。
第 9章 这孩子不仅傻，还愣！
陆野一看她这副小鹌鹑模样，越发烦躁。
“老子昨儿没给你录指纹？不知道去我房间洗漱？”
“啊……”月月抬眸看着他，头歪了歪，鹿眼里全是疑惑跟小心。
“我、我怕打扰到你。”
“老子这场子里的动静还小了，在乎你那点动静？以后不准进那个卫生间，你不膈应，老子还膈应呢！”
“哦……”月月垂下头，弱弱的答。
又抬手看了看时间，匆匆往自己的小房间走：“陆野哥哥，快到上早自习的时间了，我先走了。”
说着回房背了书包往出走，又撞到门外的陆野。
依旧黑着脸，“跟着。”陆野丢下一句，自顾自下楼，发动车子。
月月一脸狐疑，这是……送她……上学？
可她心里忐忑，总觉得一大早的陆野吓人的过分！别一冲动再给她送回去，那她不就完了。
有这个想法的月月，一时不知道是该惊还是该吓！
陆野一脸煞神模样，她实在不敢劳驾他。
局促的站在车旁，干咽了两下。
陆野摇下车窗：“上车啊，要老子八抬大轿请你上？”
月月不敢拒绝，怯怯的上了车。
青北宏光距离“酌月”是有一段路的，辨别出是去学校的方向，路上，月月弱弱的开口道：“陆野哥哥，不用麻烦的，我自己可以去学校的。”
陆野睨了她一眼，这段路，这小身板儿，嗤笑一声。
“老子救你出来，你在老子手底下干活儿，万一哪天又不听话，跑了逃了出事儿了，老子可他妈负不起那个责，咋？想让老子再进去蹲几年？”
啊？是这个原因啊！
月月急忙看着他辩解：“陆野哥哥，你放心，我不会逃的！我爸爸是独子，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没了，我大舅妈不要我，我三舅、三舅那里，我是死都不会再回去的，所以、所以我没什么地方可去，是真的不会逃的！”
陆野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小姑娘当真了，听她这么一解释，心里软了，这孩子跟他一样，也是野草一根。
但他好像比她强太多，起码，他能按自己的想法活，能保护得了自己。
可她不行。
她柔弱的小身板，得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行事。
想着，陆野又睨了她一眼，语气缓和了一些：“行了，说说而已，那么当真干吗？就你这体格，能跑出老子手掌心就他妈有鬼了，我去那边办点事儿，正好顺路。”
“哦……”月月听着他放柔一些的语气，轻松了一点。
半道，陆野停车，下车买了两包子，一杯豆浆，上车往月月怀里一丢：“快吃，一看就发育不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子虐待你了呢。”
月月怀里兜着陆野递来的早点，她这两年，已经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了，冯建军不会给她准备早点，而她为数不多的零用钱，有很多用处，哪敢用来买早点。
此刻，虽然这个陆野哥哥语气超凶，但她还是特别感动。
一个被长久忽视、冷落的人，忽然有人真切的关心了你一下，委屈、感动、压抑的爆发……各种情绪就一股脑的涌出来了，鹿眼弥漫着水汽，用力眨了眨，才憋回去。
张了张嘴，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快吃，一会凉了。”陆野总算说了句人话。
月月窝在副驾，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陆野买给她的早点。
虽然爸妈走了两年，但她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很好。
不过，只吃了一个包子，喝下豆浆，她就很撑了。
“陆野哥哥，我……吃不下了。”她手里举着另一个包子，怯怯的看向陆野。
陆野轻哼出一声，包子本来就不大，喂猫呢！
这饭量，这小身板能长起来才见了鬼了！
“搁那儿吧。”陆野睨了一眼置物架，月月听话的把包子用塑料袋包好放上去。
“一个月八百，包吃包住，平时不用干活，周末干得勤快一点儿，别让人说三道四。老子这儿就这待遇，自个儿琢磨琢磨。”快到学校门口了，陆野淡淡的甩出这么一句。
月月不可置信的又看向陆野，这是给她谈待遇？包吃包住不干活儿还有工资？一时间惊得都忘了回话。
陆野等得不耐，嘶了一声，侧头就对上月月那双瞪得像铜铃的鹿眼。
陆野憋着笑，干咳了两声：“怎么？嫌少？老子……”
他话还没说完，反应过来的月月忙不迭的摇头：“不是不是，陆野哥哥，我、我、我用不了那么多的工资的，你减一半，给我四百就行，我、我会写文章投稿赚稿费，够花。”
陆野开车盯着前面，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炯炯有神的龙眼眯了眯，这孩子不仅傻，还愣！
从小长这么大，还有嫌工钱多的他也是见得头一个！
再说，八百，多嘛？连人一顿酒钱都不够！
他是想着这年纪正是自控能力弱的时候，少给一点约束一下这小孩儿，别养成大手大脚的坏毛病，结果，她还嫌多！
陆野没忍住，低笑出两声：“行了，给你多少拿着就行，瞅瞅你那小身板，小姑娘家家不懂得照顾好自己？趁着还能长个儿，多吃点好的，也算我妈到了下边跟你妈有个交待！”
月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对上陆野侧头射过来的寒光，识相的闭了嘴。
到了青北宏光，月月小声道谢：“谢谢陆野哥哥。”
正要下车，陆野沉沉问了一句：“下午几点放学？”
月月一怔，回头：“九点半下晚自习，刚好能赶上最后一趟公交。”
“中午在哪儿吃？”
“学、学校有食堂。”
“有钱？”
“有……饭卡里还有。”
“有就吃好点儿，瘦不拉几跟个麻杆儿似的，这能撑得了多久？不够就说话，提前预支你工钱！”
明明是关心人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瘆人呢？
月月干咽了一下，点点头：“我、我知道了，陆野哥哥，还……有事么？”
陆野还真想了几秒：“你放学那点儿，“酌月”正忙，我脱不开身，让你哥来接你。”
月月又受宠若惊了，忙摆手，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陆野就烦躁的赶人：“赶紧赶紧下车，一会儿该迟到了，别耽误老子办事儿！”
第 10章 不努力，都对不起老子操的心！
月月只好咽下嘴边的话，听话的下车，陆野摇下车窗，又喊了句：“放学老实等着冯宇泽，别他妈乱跑！”
说完，还没等月月回话，一脚油门，呼啸离去。
睨了一眼后视镜，小姑娘还一脸怔然的站在校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车，一动不动。
陆野挑眉，笑出了声。随后又轻轻叹了口气，真他妈会给自己找罪受！
陆野没着急回去，这大清早的，商场店铺都没开门呢。
路上晃荡了一圈儿，瞥到月月剩下的一个包子，大长手一伸，够了过来，两口解决。
这都能吃饱？这能长高个儿？
陆野拧了拧眉，又开始操心起月月饭量跟个子的问题。
挨到商场开了门，陆野第一个走进去，闪进一家内衣店，一个一米九魁梧的男人，站在一排女士内衣货架前，泛起了愁容。
刚上班的导购员走过来，神色不明的看着他，这体型，这脸色，让她有点怀疑有点怕。
“先生，您是要买……”导购员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陆野的视线从花花绿绿的女士内衣移到了导购身上，想了想，蹙着眉伸出大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这么瘦一姑娘，穿什么样的合适？”
导购懂了，随即露出鄙夷的神色，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向陆野。
察觉到导购的眼神，陆野眉头蹙得更深，一副想打人的模样。
导购是识相的，没傻到跟这么一大块头硬碰硬的份儿上，再说，大早上开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随即收回眼神，换成标准的职业微笑，挑了几款情趣类的内衣递给他：“先生你看……”
话没说完，就听见陆野牙齿咬得咯咯响，手握成拳，手背连着露出的一截手腕青筋突兀贲张。
亏了你是一女的！
陆野深呼吸了一口气，声线沉沉，压着火气：“老子是买给自家妹妹穿的！她还是一小姑娘！正经小姑娘！”
导购这才懂了，也慌了，忙赔笑脸：“先生，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您女朋友呢，误会误会。”
说着，赶紧麻溜的拿了几款少女式的内衣递过去。
陆野想着小姑娘昨天穿白T的样子，是个爱干净的小孩儿，从导购手里指了几套浅色系的内衣，冷冷道：“这几套，包起来吧。”
导购赔着笑，包起来后，不忘送了他一个小小的收纳箱，算是赔罪。
陆野挑眉，接过了。
回去以后，冯宇泽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的出来，跟陆野打了个照面，刚开口：“野哥，大清早你这是……”
陆野大步上台阶，一步跨两三级，冷声丢下一句：“天黑前别来烦老子，老子要补觉！”
冯宇泽一脸莫名，但很识相的没有烦他。
回了房间的陆野，打开那一套套少女内衣，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着脸用开水烫过一遍，又洗了一遍，烘干，叠整齐，码放在导购送的小收纳箱里，这才跌到床上，老父亲般松了一口气。
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生孩子？自己都伺候不好自己，却还要操心另一半跟孩子！
白小月，你他妈不好好学习都对不起老子操的这份心！
正在教室认真听课的月月突然打了个喷嚏。
陆野睡到傍晚才晃荡起来，叫了个外卖，坐在吧台里正吃着，冯宇泽过来了。
陆野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车钥匙往他怀里一扔，没情绪的开口道：“晚上九点，去青北宏光，把你妹子接回来。”
冯宇泽接过钥匙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怔在原地，盯着陆野，琢磨野哥这话什么意思？接他妹？接月月？
野哥这性情是不是转得太快了……
还是……脑袋瞬间冒出一个想法，冯宇泽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小心道：“野哥，月、月月她明后年才满18岁成年……”
早上在导购那里遭受的眼神污辱，气还没消呢，又撞枪口上一个。
陆野没好气的扯过吧台上的一包纸巾砸到冯宇泽身上：“老子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那……”冯宇泽不明白了，陆野会动用自己的车子接一个不怎么熟的人？还是个不熟的小姑娘？
这怎么想怎么离谱！
北沫那么一漂亮妞几次来想蹭他的车让他送一下，都没得逞，月月一小丫头片子，凭什么？
陆野也觉得，这事儿，不说清楚，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那小月亮的哥！
而且，他实在受不了让人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
寻思了几秒，边吃饭边冷声开口道：“你姑救过我妈一命，让她多活了几年，就当老子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冯宇泽呆怔了几秒，眼睛“腾”的亮了，兴奋的隔着吧台坐在陆野对面：“野哥，还有这事儿？快跟我说说，说说，这他妈可真是巧儿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不是！”
陆野瞥了他一眼，继续吃饭：“当年我刚进去那阵儿，我妈想不开，寻死过一次，被你姑救下了，后来她们的关系也不错，我妈临终前交待，你姑家要是有事儿，能帮就帮，老子是在完成我妈的遗愿，懂？”
“不懂！野哥，你细说说呗~”冯宇泽继续好奇打听。
“滚！不用干活的？工资嫌多老子帮你扣一点？正好帮扶你那个傻妹妹？”
冯宇泽一听，赔着笑，忙不迭的去干活了。
晚上，时钟的指针刚刚指向九点，陆野就跟拎小鸡仔一样，把正在美女堆里一顿乱侃的冯宇泽拎了出来。
横眉一挑：“老子交待你什么了？是不是忘了？你他妈是不是喝酒了？”
被陆野拎着的后脖衣领勒得冯宇泽脖子生疼，快断气儿了，一边拍着陆野的大掌，一边着急忙慌解释：“没有没有，野哥，你交待的事我怎么敢忘了啊，我这就走这就走，保证把人安安全全的接回来，野哥，松手松手，喘不上气儿了……”
陆野这才松了手，没好气道：“赶紧滚，接着人立马给老子滚回来干活！”
冯宇泽颠颠的跑出去开车了。
十点左右，冯宇泽领着月月一前一后进了“酌月”。
第11 章 老子再说一遍，离她远点儿！
进门，绕过走廊，看到吧台里的陆野。
男人身形高大，腰挺背直，垂着眼眸，没有表情，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娴熟的调着一杯杯酒。
偶尔有打过来的灯光，衬得他整个人明明灭灭，但丝毫不影响手上的动作。
月月怔了怔，想起前两天，她第一次进“酌月”，坐在卡座上，他给自己调的那一杯果汁，当时因为害怕，都没敢抬头看。
现在，看他整个人，在光影里，显得凌厉又深沉。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陆野抬眸，对上月月的视线，鹿眼一弯，在灯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嘴角弧度跟着上扬。
不自觉的，陆野跟着勾起唇角，整个人，跟着变得柔和了不少。
嘈杂的音乐这一刻沦为了背景，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情绪。
几秒，陆野睨了一眼楼梯的方向，下巴一扬，示意她上楼。
月月反应过来，耳朵恢复了听觉，劲爆的音乐震得她心脏砰砰直跳。
蹙着小眉，捂着耳朵，匆匆往楼上跑。
陆野盯着她的背影，勾唇。
陆野柔和的模样没逃过角落里北沫的眼睛，坐在角落的北沫，看着陆野，又看看楼梯的方向，若有所思。
月月上楼，回自己的小隔间做功课，小隔间没有书桌，只有一个茶几。
把一个抱枕丢在地上，当垫子，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她在学校上自习的时候已经写完大半了，回来写了一会儿就写完了。
准备洗脸刷牙睡觉。
鹿眼转了转，想起陆野大早上凶她，不让她用走廊里的卫生间，而且现在客人正多的时候，她能听到走廊里时不时的脚步声，笑骂声，还有楼下的音乐声。
鼓了鼓勇气，决定还是去陆野的房间洗漱。
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感觉外面暂时没动静了，才慢慢拉开门，走出去。
刚走到陆野房门口，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小妹妹，等一下！”
月月怔住，回头，一个大波浪美女，盯着她笑。
月月指了指自己，不解也有点慌乱：“我？”
“对，就是你。”美女笑着就朝她走过来。
美女身高腿长，大秋天穿着一袭包臀裙、紧身衣，将S型的身材衬得凹凸有致，像走T台一样，迈着大长腿扭着腰走到她身前。
“小妹妹，叫什么？”美女垂眸，笑盈盈的问。
“啊？我、我叫白小月。”月月很是局促，不明白美女的用意。
以前，爸妈在的时候，带她见过很多厉害的人，她对陌生人也能落落大方，侃侃而谈，可这两年，她的胆子已经磨没了，有的只是小心谨慎跟害怕慌张。
“白小月……”美女说着，带着试探的问道：“很好听的名字，小妹妹，你跟陆野是什么关系？”
“啊？”月月有点懵，长睫扑闪了两下，什么关系？她哪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雇工雇主？救命恩人？
月月正犹豫着怎么回答，楼梯处，浑厚的嗓音传来，带点咬牙切齿：“北沫！你他妈少给老子招她！”
说着，男人已经大步走到她们身前了。
北沫笑得好看又妩媚：“野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啊，我关心关心小朋友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干吗？”
陆野鼻子冷哼一声，看向月月，小姑娘手里拿着毛巾牙刷，站在他门口。
嗯，这是记着他早上说的话了，不由放缓了些声音，下巴朝门口一扬：“进去吧。”
月月看看陆野，又看看北沫，他们之间的气氛不是她这个小姑娘能看懂的，但她也不敢多逗留，“哦”了一声，指纹开锁，进了陆野的房间。
她进去后，陆野就把门带上了，瞧着北沫，再次警告：“她还是一小姑娘，离她远点儿！别他妈把你那一身歪风邪气传给她！”
北沫不乐意了：“诶诶，野哥，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歪风邪气了？我偷了还是抢了？你一进过局子的都敢招人家小姑娘，还说我？”
陆野漆黑的眼睨着北沫，面色认真，语气沉缓：“正因为老子进过局子，所以老子才能一眼看出你是个什么货色，老子再说一遍，离她远点儿！”
北沫怔了怔，听着陆野这话，有震惊也有伤心，眼圈红了红：“陆野！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说完，扭头，下了楼。
陆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不一会儿就停了，过了两分钟，月月拿着毛巾牙刷走出来。
又撞上了陆野盯着她的视线，本能一悚，后退了两步。
陆野没好气道：“吓什么？老子又不是牛鬼蛇神，能吃了你不成？”
月月心说：您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有多黑，能不吓么？
长睫扑闪了两下，叫了一声：“陆野哥哥。”
“嗯。”陆野淡淡应着，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洗漱用品上，眉头一皱：“每天拿来拿去不麻烦？里面那么大空间放不下你这一小块破毛巾？”
月月：……
但想想也是，微拧着眉，转身，又回了洗手间，把自己的东西摆摆好。
陆野盯着她的小模样，鲜活了一些，有点儿想笑。
月月再出来时，陆野还站在客厅，手里多了一个收纳盒。
“给！”依旧黑着脸，塞到了月月怀里：“你馨雅阿姨真他妈会给老子找罪受。”说着转身，往外走去，临出门还又丢下一句：“饿了冰箱里有吃的，复习完功课赶紧睡觉去，不准下来烦老子！”
月月抱着怀里的收纳箱，全程一脸懵，连句话都来不及问。
当然，她也不会看到，出了门的陆野，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
小心翼翼打开收纳盒，看清里面的东西，脸“腾”一下，从头红到了脖子。
小手颤微微的翻了翻，都是很舒服的质地，而且还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这是已经……洗过了？
这么一想，月月的脸更红了，整个一个熟透了的番茄。
抱着收纳箱，出了陆野的房间，低头，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隔间，平复了好久的心情。
这个世界上，除了爸妈，陆野是第一个给她买内衣的人，还是个大小伙子！而且还帮她洗过了！
脸上的臊意退都退不去。
第 12章 倒数第三？
但这个晚上，月月更加明白了，馨雅阿姨为什么说他是一个帅气正直的大男孩儿，这个陆野哥哥，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凶，。
哪个凶神恶煞不好惹得人，会记着一个失魂落魄、还没半点关系的小姑娘没有内衣穿？
好一会儿，月月又走出小隔间，重新返回陆野的房间。
打开冰箱，满满的一冰箱零食跟速食，是陆野下午点外卖，一并在网上买的。
月月又呆怔了，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给她准备的，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像冻僵的身体，忽然得到一个小太阳，抱在怀里，在慢慢烘烤着她全身的冰冷，让无望、死寂的小心脏跳动起来，生出那么一丝丝希望来。
哪有小姑娘不爱吃零食的，但这两年，她都习惯与零食绝缘了，而且这个叫陆野的哥哥，已经帮助她足够多了，教养约束她不去碰那满冰箱的零食。
只翻了翻不多的蔬菜，鹿眼迸射出满足，做了一小锅蔬菜芙蓉汤，自己喝了一小碗，剩下的温在锅里，算是回馈陆野对她的帮助。
虽然她觉得这点回馈太微不足道，可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一切收拾妥当，月月才又回到自己的小隔间睡觉。
凌晨两点，陆野回房，又是一股淡淡的饭香味。
去厨房揭开锅，卖相很好的蔬菜芙蓉汤。
陆野盯着那碗汤，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忧愁。
小丫头片子，她这个年龄，眼看着要上大学了，学习不紧张？有这时间不去复习功课给他做汤干什么！
他一大男人，半夜不吃还能饿死？
虽然这么想着，陆野还是端起来，吃了个精光。
第二天大早，月月去陆野房间洗漱。
“滴”房门打开，书柜前的陆野回头，就看着那扇门缓缓推开，然后一个小脑袋探进来，再然后整个身子探进来。
月月寻思他还在睡，压根儿没往别处瞅，蹑手蹑脚的往卫生间走去。
陆野盯着她这副小模样，憋着笑，轻咳了一声：“鬼鬼祟祟，捉贼呢！”
月月吓得一激灵，寻声看去，尴尬的笑：“陆野哥哥，你醒了啊。”
然后指指卫生间：“我……去洗漱。”说完就快速闪了进去。
进了卫生间的月月长舒了一口气，哪有这么吓人的！
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再加上他昨天给自己买的那几套内衣，她好像也没那么怕他了。
他像是一只嘴硬心软的野马，在旷野里嘶吼着，却还驮着你，走出泥潭。
所以这次，月月很快平复了下来。
还站在书架前的陆野，收回视线，看向母亲的遗像，旁边放了一朵粉色的波斯菊，有点儿蔫吧。
这是他早上路过才看到的，想了想，应该是小姑娘昨晚放的，盯着那朵波斯菊，唇角勾了勾。
月月从卫生间出来，看向陆野。
陆野难得带丝笑意，下巴点了下波斯菊：“你放的？”
见他柔和下来，月月也不紧张了，好看的鹿眼弯起：“昨天学校里看见的，这个季节了它居然还开着，不过只剩这一朵了，还让我摘了。”
月月说得有点俏皮，说完就笑盈盈的朝门口走去：“陆野哥哥，我去学校了。”
话刚落，陆野大长手一伸，捞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紧跟着她：“走了，送你。”
月月怔住，今天又顺路？不可能，那就是专程送她？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他帮她的足够了，她怕她还不起。
“不用不用，陆野哥哥，我坐公交很方便的。”月月忙摆手拒绝。
陆野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往外走，好心解释了一句：“你妈让我妈多活了三年，我现在负责接送你一下，没什么，走了，跟着，别他妈磨磨蹭蹭的。”
说完回头，拧眉瞪着月月，全身都透着不耐。
月月张了张嘴，陆野横眉一挑，到嘴的话又生生被他吓了回去。
只得低头，匆匆回自己的小隔间，穿外套，背书包，屁颠屁颠跑下楼。
路上，月月偷偷瞅了陆野好几眼，想找空告诉他真的不用接送她，“酌月”每天营业到那么晚，她早上又走这么早，要是每天都送她，他怎么休息？
可陆野一直绷着脸，目视前方，并不搭理她。
月月无奈，也不敢开口直接说，闷闷的翻出英语书，小声背课文。
听她背的专注，陆野才侧头，睨了她一眼。
小姑娘正好从书里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陆野轻笑一声，一副长辈的模样：“这不挺好？有点时间多学习。”
月月抿抿唇，没吭声。
见她不回话，陆野寻思小姑娘心虚？唉~谁让他妈欠人家的呢，从小在自己学习上都没操过心的陆野开口又问：“班里多少人？”
“51个。”
“你排第几？”陆野心想，这小身板，加上这两年在冯建军那儿的环境，排个中上就不错了。
“上次月考，排……第三。”月月小声答，她其实能排第二的，因为粗心丢了5分，落了个第三。
听着小姑娘心虚的声音，陆野蹙眉，沉沉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倒数？”小丫头片子成绩这么差？
月月闻言，猛的抬头，鹿眼瞪大了些看向开车的男人，小表情像是遭到了很大的污辱，秀气的眉毛都拧吧起来：“不是，正的，总分920，正数第三！”
920？陆野像是拆穿了谎言的判官，厉声厉气道：“当老子没考过大学，考大学满分才750，你哪来的920？”
月月听着他的腔调，少女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下，这会儿没了怕，心说你真考过大学？狐疑又不耐的解答他的问题：“对呀，考大学的时候已经分科了，只考文科理科，我们现在又没分科，九门课总分1050呢！”
陆野：……
尬了两秒，强行往回找补：“那还有第一第二呢！第三了不起？往大了说还有年级市级呢！”
月月懊恼的小声嘀咕：“我又没说我了不起，是你说我倒数第三的……而且我们班是特招班，班级前三就是年级前三……”
陆野不可置信的睨了一眼小姑娘，随后轻笑出几声，低低的骂了自己一句：“艹！”
月月听着他罕见的笑声，心里没了不畅快，又觉得他的笑声真好听，像钢琴上那几个厚重的音符，低低沉沉的，让人听着心安。
一双鹿眼跟着弯起，秋天清晨，车里清冷的空气，被染上了暖意。
第 13章 她有点贪心
路上，陆野照旧买了早点丢给她，这可是个好苗子，他可得照顾好了！等她以后出息了，他不仅心安理得还了恩情，还能顺带邀一大功！
“快趁热吃，吃完差不多也到学校了，滚去好好学习，争取期末给老子拿个第一回来！”
月月想推辞，想道谢，刚张了张嘴，又被陆野瞪了回去。
“行了行了！感谢的话老子听腻了，省点儿力气好好学习，就算老子对你妈最好的报答了。”
关心的话，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骂人。
月月抿抿唇，没再吭声，小口吃包子，照旧吃了一个剩了一个。
回去路上，陆野两口解决了她剩的那个包子，琢磨着，怎么能让这小姑娘多吃点儿呢？920啊！年级第三啊！有身体才能有精力学习嘛！
回了“酌月”的陆野，经过月月的小隔间，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忽得又想到了什么，大长腿后退两步，退到月月的隔间门口。
“酌月”的隔间，都是里面可以反锁，外面锁不了的那种，陆野推开门进去，环视了一圈，啧了一声，在920这样的分数映衬下，这小隔间一下显得简直不要太简陋，连个书桌都没有。
垂眸，茶几上还放着几张卷子，干净的地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抱枕。
一张沙发床，一个茶几，两箱书，一个皮箱，是小姑娘昏暗的房间里所有的家当。
昨晚睡过两三个小时，这会儿没有困意的陆野，在小隔间里晃荡了两圈，想起一间储物室里有一个不用的酒柜。
去踹还在睡梦里的冯宇泽，冯宇泽睁开惺忪的睡眼，神智还没回归，就被陆野提拎了出来。
酒柜搬到陆野房间对面的隔间里，那个小隔间有窗户，下午或傍晚的时候，会洒进一些阳光。
又合力把月月这两天睡的沙发床抬进来，把包厢原来的东西统统扔了出去。
一切收拾妥当，陆野看了看，觉得这才像个房间的样子，稍微满意一点，才打了个哈欠，去睡了。
留下彻底清醒的冯宇泽独自反思，他这个哥当的，好像……还不如个外人。
晚上照旧由冯宇泽接回月月，陆野停下调酒动作，朝她勾了勾手指。
月月不明所以，走过去，隔着吧台看他。
陆野啧了一声，又不耐烦了，提高了声音：“进来说啊，老子又不是长颈鹿！”
月月现在好像没那么怕他了，拧了拧眉进了吧台。
陆野俯身，靠近她耳边：“你房间，搬到我对面那一间了，回去看看还需要什么，我明天给你弄。”说完还又往她手里塞了一瓶养乐多。
月月愣怔了几秒，在陆野烦躁要赶人前，握着养乐多，弯起唇角，转身上楼。
陆野睨着她的背影冷笑两声，可眼神却很柔和。
吧台边卡座上的一票众人，确切的说是一票美女，看得呆了呆：“野哥，这是什么情况？那小妹妹是……”
陆野没理会众人的视线，继续调酒，冷哼出一声：“老子的妹子，其它的少他妈打听，消停喝你们的酒！”
月月上楼，打开陆野房间对面的包厢，又怔住了。
有床，有书柜，有椅子，甚至还有个小衣柜！
鹿眼眨啊眨，有点儿不敢相信。
这陆野哥哥是老天派来解救她的神仙吧！
她忽然就不怕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了。
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反锁好门，一脸满足的坐在酒柜变成的书桌前，看了又看，然后把自己的书一本一本整齐的码放在上面，才开始欢喜雀跃的作起了功课。
作完功课，去陆野的房间洗漱，不忘又给他做了一碗汤，才回房去睡觉。
这一觉，尽管外面嘈杂，可她睡得很沉，梦里难得露出了笑脸。
第二天大早，她去洗漱，陆野问她：“房间还缺什么？”
月月摇头摆手，笑的开心：“不缺不缺，谢谢陆野哥哥。”
小姑娘难得露这么大的笑容，一双漂亮的鹿眼跟小月牙似的，陆野跟着勾唇，下巴轻扬了一下，递给她一部手机。
“给，上面有我的电话，在学校有事打电话给我，但老子丑话说在前面，老子给你电话是为了方便的，别他妈给老子整那些花花绿绿的小游戏，要是成绩下去了，老子打断你腿！”
这次，月月没有客气，她确实需要一部手机，现在查资料什么的，包括好多老师留的作业习题都是通过手机。
接过，鹿眼弯弯道谢：“谢谢陆野哥哥，你放心，我成绩不会下来的，上次考第三是个失误，不出意外，我这次考试就能排第二。”
陆野：……
莫名觉得这样的小姑娘有点可爱。
轻笑出声：“行！老子记着你今天说的话了，考不到第二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着，捞起车钥匙：“走了。”
月月知道拒绝无效，乖巧的跟着他。
后来的月月就习惯了他的接送，也习惯了他买的早点，会鹿眼弯弯的道谢，但不再推辞了。
她有点贪心，觉得可能是看自己过得太苦了，在天上的馨雅阿姨跟爸爸爸妈一定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派来一个叫陆野的哥哥，出现在她生命里。
替她震慑舅舅，替她摆平难题，然后还要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虽然凶巴巴的，可也好像没看起来的那么吓人。
周末，陆野只睡了三个小时，又起来，大早上在房间里等月月。
等了又等，不见小姑娘进来，看了看时间，怎么还学会睡懒觉了？还是……不舒服？
拧着眉去敲门，嗓门也大了：“白小月，你看看几点了，不用上学的？”
片刻，月月睡眼惺忪的开门。
小姑娘还穿着睡衣，长发披肩，额前的刘海还竖起一缕，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从热被窝出来的粉，鹿眼呆滞，柔嫩的唇微张，一脸懵的抬头看他。
张嘴正要骂的陆野忽然呆滞了，刚睡醒的小姑娘有点呆萌、有点美好，他有点骂不出口。
还是月月先反应过来，揉着眼睛，用少女柔软又带着慵懒的声音问他：“怎么了陆野哥哥，有事？”
陆野干咽了一下，没好气道：“看看几点了？不用上学的？”
月月更懵了，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不用啊，周末啊。”
陆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