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一事,在老夫人这过了明面,就从刘氏手上交到了掌家人程氏手中。
“二嫂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就是不够持久,半个时辰都没坚持下来就软了。”
于微和碧桃说这话的时候,月满捧着几张纸回来了,也带回来了徐莹的决定。
“五小姐说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于微点头,收下纸张,这得留着,过几日还要拿给大嫂看的。
见月满还不离开,于微问她:“你还有何事?”
月满踌躇半晌:“是有件事,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于微蹙眉,长久以来的高压商业模式,让她很不喜欢这样扭扭捏捏的做派。
“有事你就说,在我这里,没有你该不该说,只有我想不想听。”
月满心尖一颤,立马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奴婢从五小姐处回来时,正好碰见八小姐闹着要往夫人这边来,可是却被钱嬷嬷拦下了。”
“奴婢当时本想出来斥责,结果,却听到钱嬷嬷在说夫人的是非,奴婢又只得藏了起来。”
于微和碧桃交换了个视线,碧桃便沉声问道:“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月满颤着声回答:“奴婢听到钱嬷嬷说,说夫人是后娘,不是八小姐的亲生母亲,说夫人对八小姐好是别有图谋,就是送去的点心都可能掺了毒药,让八小姐不许再亲近夫人云云。”
这话于微听了也只微微蹙眉,碧桃却是忍不住了,她大怒:“这老刁奴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月满显然很赞同碧桃这话:“当时奴婢本打算出去训斥一番,可又怕让八小姐看在眼里适得其反。”
于微表扬她:“你做的很对。”
她知道这个钱嬷嬷不安好心,可这么做,也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你下去吧,好好休息。”
月满退出去后,松了口气,夫人并没有发怒,也没有斥责她。
“夫人,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由着那刁奴说去不成?”
碧桃有些急,夫人在为了在将军府站稳脚跟所做出来的努力,她作为贴身侍女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其中有多不容易,她比谁都清楚。
八小姐一个三岁小孩,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只是谁对她好她便依赖谁,这才是将军府第一个和夫人没有隔阂的人,钱嬷嬷怎么能说毁掉这段关系就毁掉。
碧桃对此事很是不平。
于微便问她:“你觉得我待徐涵和徐莹两姐妹如何?”
碧桃几乎是下意识就回答:“夫人待她们极好,事事都为她们操心,就是亲娘大概也就这样了。”
于微汗颜……
碧桃这话属实夸张了。
亲娘,于微没养过小孩,更没有养过猫猫狗狗,一切都是按照自己前世的观念来的。
碧桃说她关心孩子,这点没说错,她自认为也确实是关心二人的,也都站在姐妹俩的个人利益上做考量。
所以钱嬷嬷这样说她,实属不该啊。
“碧桃,你说钱嬷嬷这个人,这样做是图什么?”
“奴婢看就是心眼都坏透了的,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狗!”
——
次日晌午,于微提着一篮子花园里摘的娇艳花朵和一把叶子草去了徐莹的院落,这会儿徐莹正坐在小凳子上看字帖。
于微的到来让她很是惊讶。
“母亲。”她远远就迎了过去:“母亲今日怎么过来了?”
于微晃了晃手里的篮子,篮子里头的花瓣鲜嫩得不行。
“来看看你在做什么,每日里闷在房里也不怕闷坏了。”
徐莹笑弯了眼:“也就是看看字帖,闲来无事也和侍女们踢毽子做游戏,每日都这么过的,倒也不无聊。”
于微跟着她往房内走:“看看我采的花儿,你把涵儿叫来,我们一起编花环玩玩。”
“母亲还会这个?”
于微昂着下巴:“这算什么,我会的可多了。”
网上什么没有,于微偶尔看看,会的不少,可论起实验操作,还是毛头小子一个。
当然,这不算什么,总之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呗。
徐莹立马让侍女去叫徐涵。
徐涵来得也快,钱嬷嬷一起带着来的,看到于微的时候还愣了愣,显然也没想到于微会来这。
于微多精啊,一眼就看到钱嬷嬷抱着徐涵的手紧了紧,小孩子勒得不舒服了,当即就挣扎着要从嬷嬷身上下来。
“姐姐,姐姐。”
小不点颠颠的跑到徐莹身边,看着于微的目光有些闪躲,
于微瞟了钱嬷嬷一眼,看来这小妇人教唆得还是蛮成功的嘛。
徐莹没发现不对,但看着妹妹不叫人,也点了点她:“要叫母亲。”
徐涵看了眼于微,然后躲到徐莹身后,弱弱叫着:“母亲。”
于微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状似无意道:“这孩子,怎么两天不见我还认生了,也不去我那儿,莫非是有人拦着我们涵儿不让去不成?”
钱嬷嬷心里一抖,看着于微的眼神发虚。
徐莹面上也带了几分尴尬,她把妹妹从背后拉出来,细声和她道:“涵儿,这是母亲,给你吃糕点,玩兔子的母亲。”
见徐涵懵懵懂懂,又对于微解释着:“涵儿小,忘性大,还请母亲不要计较。”
于微摇头:“何至于和一个三岁孩子计较,我就是随便说了句,你也不要多想。”
徐莹这孩子聪慧是聪慧,就是脑子太复杂了,才七岁,就懂这么多弯弯绕绕了。
钱嬷嬷站在不远处,介于于微前两次的扫面子,这会儿也不敢上前解释什么,心里虚得厉害。
于微变戏法似的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花环,巴掌大小:“涵儿要不要,戴在头上很漂亮的。”
徐涵看着花环,眼里露出渴望,踌躇间余光又看到了钱嬷嬷,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头扎进姐姐的怀抱里,嘴里还嘟囔着。
“涵儿不要,有毒!”
儿童稚语,让一屋子人皆是脸色大变。
于微的花环没送出去,她抬眼,扫视屋内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脸色发白的钱嬷嬷身上。
“涵儿,这话,谁教你说的!”
徐莹颤着声问妹妹,徐涵脸埋在姐姐怀tຊ里,不肯抬起来:“姐姐,有毒。”
见妹妹不回答,徐莹眸光楚楚看向于微:“母亲,这定是有奸人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