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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补觉到傍晚,夜里还有一场晚宴,基本都是年轻人的聚会,所以穿着也会轻便活泼一些。
  陆启昭就穿换了一件黑色闪钻西装搭配白色的裤子,褪去上午的庄重感,就像是偶然出现来玩的富二代,沈南桑穿的一条橙色挂脖长裙,头发散下来,流苏耳环也换成了同色主石的耳钉。
  妆都弄花了,她临时给自己重新化了一个,手抖了一下,在眼角落了一颗“黑tຊ痣”。
  “这不挺好看的,不用擦。”
  她翻白眼,但确实仔细看了看妆容,觉得不擦也行。
  他们到场时,场内气氛已经被新郎新娘的开场舞带动起来。
  新娘身上穿的是一件高定红色亮片短裙,在人群中就像是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笑容明媚显眼。邱医生动作虽然没新娘标准,但情绪高涨,倒也不会有人觉得突兀。
  晚场主持是栗子,陆启昭说栗子就是邱思源妈妈带出来的。娱乐圈不少大咖要么是邱妈带出来的,要么是受过苏家恩惠的,所以都来捧场,这场晚宴的表演堪称一场大型电视台晚会。
  沈南桑手机响起来,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给栗子使眼色,栗子立刻明白过来。
  “接下来这位,是我们的神秘嘉宾,在此刻之前,新娘都不知道他会出现在这个现场。”栗子神秘兮兮地和台下不明所以的廖佳薇对了一个眼神,“我们现在把他请出来吧。”
  观众席灯光暗下来,一束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郑珉宇从黑暗里走到了光下。
  “啊!怎么会!”廖佳薇尖叫起来,捂着脸倒在邱思源怀里,一种幸福得快要晕过去的状态,“OMG!我都不敢想。”
  陆启昭问她:“你请的?”
  “嗯,我答应过她,等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让郑珉宇到场。”
  现场气氛太好,年轻人都会唱郑珉宇这首经典作,内敛一些的一直在拍手,外放一些的人还会跟唱。
  廖佳薇冲过来用手臂隔开陆启昭,整个抱住她:“宝宝,好爱你哦。”
  陆启昭给邱思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把粘在一起的“磁铁”分开。廖佳薇不满,带着醉意谴责陆启昭:“你好小气。”
  陆启昭耸肩,一副随便你怎么说的样子。
  音乐结束,郑珉宇下台就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几个人都会英文,倒是省了沈南桑翻译的功夫。
  但郑珉宇急着赶飞机回日本继续开演唱会,没办法久留,沈南桑独自送他到门外。
  “抱歉,都不能好好招待你。”
  “下次肯定有机会的。”郑珉宇不在意地笑笑,“你这个朋友就是经常来看演唱会的那位是吗?”
  “是啊,她喜欢你十多年了。”
  “是很久了,我记得她的样子。”郑珉宇问,“刚刚旁边那位就是你男朋友?恩娜给我看了照片,是你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啊……确实。”
  郑珉宇眼神揶揄:“下次来这里应该是你的婚礼了?”
  其实沈南桑没想过结婚的事情,表情皱了一下:“就算不是婚礼你也可以随时来玩。”
  郑珉宇跟她道别,坐着车去了机场。
  她回到内场时,扫了一圈没看到陆启昭,用眼神询问廖佳薇。新娘正玩得开心,顾不上她的明示暗示。
  婚礼第二天,新人已经出发去度蜜月。沈南桑和陆启昭在天海湾多玩了几天。
  说是旅游,他们就出去冲了一次浪,其他时间还是呆在酒店房间里,连吃的都是酒店送过来的。
  很快这假期就要结束了,走的前一天夜里,陆启昭在收拾行李,沈南桑躺在沙发上一边指挥他,一边玩手机。
  宽松的粉色蚕丝睡衣领口很宽,露出她的肩膀,肌肤胜雪,长发如同绸缎铺在一侧,她慵懒地撑着脑袋,双腿交叠,腰肢倾斜,从身后抽出铃声大作的手机,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抛给了他。
  陆启昭看到来电显示,放下了刚拿起来的蕾丝小衣。
  “我爸。”
  她明显僵了一下,支着脑袋的手垮下去。
  好在陆志远跟他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半句都没提到沈南桑,就挂了。
  “你怎么一脸的心虚?”他把手机交给她,顺便握住了她的手,“你怕我爸?”
  “我怎么可能怕,我怕过谁啊。”
  实际上她还是有点怵的,徐向景说陆志远就是完完全全的笑面虎,平时跟尊弥勒佛似的,一生气就成吃人的大老虎了。
  之前孟钰的事情,陆志远肯定已经知道沈南桑的身世了,也不知道他什么反应。
  他哼笑一声,就像嘲笑她虚张声势的精神胜利法。
  “笑什么,快收拾,你不是赶飞机吗?”
  他弯腰把自己行李箱里的厚外套拿出来:“早说让你带几件厚衣服,琼州现在晚上也会冷,这两件外套留给你?”
  “嗯。”
  “这件也给你?”
  “这件不要,丑。”
  陆启昭瞪她一眼。
  其实他审美一直在线,但沈南桑的衣服浅色偏多,那件深蓝色不好搭配,也就算了。
  他回头的时候,柔若无骨的狐狸还在发呆。
  “还有什么忘了的?”
  她摇头,往沙发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座位:“把你装进箱子?”
  他偏不好好坐着,将她的腿放到自己膝上,托起她的腰,整个儿地拥在怀里,像捧了一束玫瑰:“行,我走托运?”
  她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我要在琼州录半个月,然后飞去巴黎参加时装周,差不多一个月见不到吧。”
  “假期来找你。”
  “你有假期吗?”
  “事情都快忙完了。”
  “那好吧。”她抿嘴唇,水葱似的手指戳在他锁骨上,“管好你自己。”
  “随时查岗,就怕你不查。”
  “你好得瑟。”
  “我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要和一群男的一起呆半个月。”
  陆启昭说的“一群男的”,指的就是《青春秀》第二季的选手,这季选的是男团。因为第一季很成功,经费更足了,所以直接将节目搬到了冬天气候更好的琼州。
  她看资料的时候陆启昭还在旁边酸言酸语了一阵。
  “你不是自诩比顶流帅?自信呢?”
  “我这不叫‘自诩’,是事实。”
  “……”
  迎来复合之后的第一次长期分离,他从收拾完行李开始就不愿意放开她,夜里弄到很晚才睡。她以为他早上应该是起不来的,结果睁开眼,他醒得比自己早。
  窗帘紧闭房间里光线很暗,他支着脑袋在旁边看她,眸色很深,跟她对上视线。
  她从被子里抽出手,放在他领口露出的锁骨上,刚醒的声音沙哑:“几点了?”
  “八点。”
  “还有一个小时。”
  “嗯。”
  她撑起上半身,薄被带着柔软的睡衣从肩头滑落,春光乍泄。他呼吸乱着,却要装作岿然不动,任她像一条美女蛇似的慢慢缠上来。
  等她闹够了,他才想是诱到猎物的狮子,尽情享用。
  到飞机上他才继续补眠。
  沈南桑睡到下午,和他落地差不多的时间,才动身去节目组安排好的酒店。
  但早就知道她行程单的媒体,都在酒店门口蹲守,见到她下车就像是看到了肉包子的狗,一拥而上。
  “关于最近网上对你和陆启昭恋情的传闻你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你一月发布的单身声明是在欺骗大众吗?”
  “之前在节目里唱执迷不悔是为了陆启昭吗?知道粉丝反对所以坚持还要和他在一起,是有意隐退吗?”
  “之前其实也传出过陆总要和乔氏药业大小姐结婚的消息,你是破坏了这桩联姻吗?”
  “执迷不悔是希望粉丝不要管自己的私事吗?”
  狗仔不停地往她身边挤,连保镖都招架不住这些人的冲动,寸步难行。
  第三次被话筒打到脑袋,沈南桑忍无可忍地推开离自己最近的那台摄像机:“能不能走开啊?”
  人群刹那间变得安静,但镜头仍旧乐此不疲地对准了她的脸。
  老胡安抚地拍着她后背,向众人说:“不好意思,请大家不要扰乱公共秩序。工作有关的问题都会有机会解释的。”
  明星采访发飙的新闻屡见不鲜,沈南桑这一推也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能理解她被围追堵截而愤怒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因为她近期的情感新闻对她有负面滤镜,骂声居多,甚至反问她敢不敢对陆启昭也这个态度。
  这时候,倒真有“圈内人”出面说:“见过两个人相处,她对陆启昭确实也就这态度了。”
  网友并不相信。
  “凭她追去人家公司楼下被打发走的事情来看,显然就是分手后回舔的那一方啊。”
  “对打工人态度这么差,对资本就谄媚讨好,作呕。”
  “因为车祸的事情我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本来就是狗仔天天堵人家有错在先吧?还一直问一些讨人厌的问题,是我我也没耐心。”
  “是啊,她只是把打到自己的摄像机推开,已经很有素质了,是我早就骂人了。”
  “这么快就有洗白贴了?粉丝知不知道你们正主明目张胆地唱执迷不悔让你们‘别管我’了啊?”
  “沈南桑从来没说过是让粉丝‘别管我’的意思,只是上官开玩笑而已,她也否认了,少拿粉丝当枪使。”
  “她唱什么执迷不悔啊?应该唱绿光更合适吧哈哈哈哈!”
  ……
  风评从被追捧到被群嘲,也就是几次头条的事。
  陆启昭之前出差也在机场被胆子大的狗仔给堵过,恰好他带过去的人里有法务,当tຊ场打印了一封律师函。
  陆启昭面无表情地把那张纸拍在了狗仔的胸口,然后绕开他上了车。
  她在网上看到的视频,猝不及防地,脊背酥了那么一下。
  司瑜一边撤热搜,一边打电话骂了沈南桑两个小时,让她待在节目组里不许出门,也不许她和陆启昭在网上发任何东西,先给舆论降火。
  恰好白雅卉的电影杀青发布会,她被问到关于陆启昭的问题,面露苦恼:“我和陆先生这一年多确实只见过两次,而且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并没有大家说的那种联系。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也并不是一个你们所说的,三心二意的人。”
  以白雅卉的路人缘,她反复强调的事实,相信的人多了起来。
  预先拍完几段前期需要的物料,沈南桑正式进驻了节目组小岛,同时到达的还有作为场外主持参加节目的唐敏静。
  导师和工作人员的宿舍区是没有摄像机的,唐敏静的房间就在她旁边。
  终于有一天可以早一点收工,唐敏静来找她聊天。问起了现在网上的事情。
  “你恋爱都不跟我说,我跟网友一样懵,到底怎么回事儿?”
  “谈过、分了、现在刚复合。”她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想说,是之前……情况特殊。”
  “廖佳薇都知道,你都不告诉我。”唐敏静佯怒,“再这样做不了朋友了啊。”
  “以后有新动向第一个告诉你。”
  “新动向?你们准备结婚吗?他们那种家庭,会允许吗?”
  沈南桑只是随口说的,没料到唐敏静会追问,还愣了下:“不知道。”
  “我爸妈就说让我别眼光太高,到时候就算嫁过去了,也过得不舒服,还得靠讨好他家里人过日子。”
  她笑:“这种事就让他自己去搞定,我只做礼貌范围内的事情。”
  “哪儿那么乐观呀,他难道还能为了你和家里闹翻?你见过他家的人了吗?”
  “还没。”
  “你看,他好像没什么诚意。”唐敏静对事情的看待方式都习惯悲观,劝她,“你现在还年轻,换一个也来得及,就算没陆启昭有钱,至少没风险。”
  突然被朋友劝分,沈南桑有点意外,拧开自己那瓶纯净水,看着唐敏静的脸。
  唐敏静坐在单人沙发里,手指摩擦着金属瓶盖:“你别不信,都是我爸妈说的经验,我也担心没有人提醒你,会耽误了人生大事。”
  “我自己选的,真有差错也没关系。”
  唐敏静一副“劝不了你”的样子瞪她:“你还真是油盐不进,下次有机会让我见见?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执迷不悔’。”
  “好,等他来琼州,请你吃饭。”
  “他什么时候过来?”
  “大概……周末吧。”
  “嗯,让我见识见识我老板的老板。”
  她笑了一下。
  “对了,你记得黄思思吗?就是去年和我一起参加节目的那个黄思思,被你骂哭了两次,直接从出道位跌到了十八名。”
  她当然记得。
  唐敏静告诉她:“她之前在剧组得罪人被封杀了。之前都以为她是黄棋的女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被封杀了?”
  “好像是得罪了制片吧,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你早就知道她不是黄棋的女儿了?你都不提醒一下我。”唐敏静剜她一眼。
  她喝口水:“没有,是跟黄老师合作专辑的时候才知道的。”
  唐敏静羡慕地捧着脸:“能和黄老师合作可真不容易,他们那样老派的制作人很多都看不上我们这种爱豆转型的。”
  “我也是等了很久,回国之后一直在找机会,还好有孙老师帮忙。”
  “运气真好。”
  唐敏静没留太久就觉得累了,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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