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宁抬头看向显示屏,上面正在播放着,穆泽远被人抬上担架的一段视频。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死心地继续拨通他的电话。
只有折磨人到发疯的忙音。
视频里穆泽远的脸部和伤口做了特殊处理,可是那一片刺眼的红色还是让江清宁头皮发麻。
苏母安排来接机的助理看见了像木桩一样僵硬在原地的江清宁:“小姐?”
江清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去医院!去穆泽远在的那个医院!”
车辆在城野之间飞驰,她的一颗心也高高悬起。
穆泽远,你千万不能有事!
……
医院。
江清宁缓缓走近,猩红色的手术灯成了她眼里唯一的光源,她麻木地挪动着脚步靠近。
宋家父母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显然是穆泽远已经将事情告诉了他们。
他好像真的准备好要离开了。
宋母先一步和她打了一声招呼:“清宁,你回来了。”
江清宁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泽远,他怎么样了?”
她紧紧盯着宋母的嘴唇,生怕她说出口的答案是她最不想听到的那一个。
宋母的情绪瞬间有些崩溃:“不知道,泽远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
“我发现他的时候,脸上都是伤口,就躺在花圃里面……”
“腿、手都扭曲成那个样子……”
宋母捂着嘴,话都说不完整。
江清宁听着简单的几句描述,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也好像跟着他疼了起来。
只是一味地重复着;“他会没事的……”
……
又是漫长的一个小时。
穆泽远的助理一边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向几人走来,一边弯腰说道:“这是宋总的律师。”
几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不解。
宋父上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问道:“有什么事吗?”
律师律师微微躬身,却转向一旁的江清宁:“苏小姐,这是宋先生的遗嘱,您作为宋先生的遗产受益人,我需要和您就相关事项进行二次确认。”
“遗嘱?”江清宁有些疑惑地看着律师,声音有些颤抖:“是什么时候的事?”
“宋先生拟定遗嘱是在一个月前。”律师如实回答。
一个月前,是他们第一次在布里斯班见面,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了。
他从知道她还活着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要赎罪。
江清宁环顾四周,一时竟然有些无措。
他是不是将一切都已经计算好了,算好了自己会回国,安排好了自己的离开。
律师从文件包里抽出遗嘱,递到江清宁手里:“根据宋先生的遗嘱,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房产、股票、存款等,全部归为配偶江清宁小姐所有。”
“另外,这是宋先生交代一定要交由江清宁看过的信件。”
江清宁手抖得不行,将信件拆开,是一封很长的亲笔信。
只是看过一行,泪水已经决堤。
【亲爱的清宁,好好活着,不要痛苦,不要自责,这是我的罪孽,是我欠你的。】
“本人名下所有财产归配偶江清宁所有。”江清宁拿着那张遗嘱,一字一句小声重复着内容。
“配偶……”
江清宁低声重复着,身体瘫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