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往前奔,沈玉芙连带tຊ着牌位,被萧琮璋抱在怀中,跃下马车,翻滚几圈后,终于止住了势头,稳住了身子。
坠下的时候,沈玉芙只觉得头都被砸晕了,好一会儿都处于眩晕状态,身上也疼的厉害。
但还好,缓一会儿便不疼了。
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动,马儿的嘶叫和马车撞击的响动,沈玉芙才清醒了几分,坐了起来,看向悬崖处,
马车已经坠落山崖了。
想到当时自己如果在车上,此刻也已经随着马车坠落山崖,粉身碎骨了。
她不禁感到背脊发寒。
“王爷,你没事吧?”安南急匆匆上前,看见躺地上的萧琮璋,还有坐着的沈玉芙,担心的跑上前。
沈玉芙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地上的萧琮璋,她检查了一下自己怀中的牌位完好无损后,这才关心上前看着萧琮璋,“王爷,您没事吧?”
萧琮璋故作难受的唉哟叫唤起来,缓缓被安南扶起,他脸上有擦伤,额角也受了伤,出了血,看着伤势不轻。
“你说呢?”他抬起手,手背也都是擦伤,渗出了血,泥土混着伤口,是被石头剐开的伤口,看着都觉得疼。
没想到,他为了护住自己,伤了这么多处,地上都是石头,正常摔跤都会划伤皮肤,何况那么剧烈的冲击摔滚了好几圈。
萧琮璋刚才死死抱住她,她还以为他企图轻薄自己,却没有想到,他是在保护自己。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沈玉芙面带歉疚。
萧琮璋闻言,轻松一笑,抬起手,神色轻松的观察了一圈,笑道,“不过都是皮外伤,不碍事,你没有受伤吧?”
沈玉芙摇摇头,“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如此一算,我欠你更大的人情了。”
萧琮璋呵呵一笑,有些讽刺,“上回给你的宫宴帖子,你却没有赴宴,可见你并是个懂得感恩的之人,欠我再多人情,你也未必会还。”
沈玉芙顿时哭笑不得,她也很无奈啊。
“上回是确实是去不了,就像这次,我也是被人算计的,差点丢了性命,不过你放心,我欠你人情,会想法子还你。”
“你拿什么还?”他问,很是认真。
沈玉芙想了想,暂时是没有想到,但未来谁知道呢。
“总会有机会,不是吗?”她道。
这点萧琮璋不置可否,他就是要她记着自己的人情,越多越好。
“天色不早了,你的马车也坠毁了,这里离城门有十几里地,你若是走,怕是得走到天黑。”他道。
沈玉芙一听,顿时皱眉,“这里难道没有过路的马车吗?”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虽然不至于有劫匪,但这一带是军政管辖地,不允许外来人进入,也罢,我勉为其难,让你与我同坐一骑入城了。”他故作为难,语气却带了些戏谑,眼底含笑的看着她。
沈玉芙听到这话,满身拒绝,她一个未出阁女子,与男人同乘一骑,像什么话?
“你不想回去吗?”萧琮璋笑问,一点儿也不急,看她怎么选。
身边的安南一下子就知道王爷什么心思了。
随即道,“这里是不会有人进来了,沈大小姐,你若是想趁着天黑之前入城,还是跟我们走吧。”
“你会骑马吗?”萧琮璋看她纠结不已,脸都涨红了,也不忍心逗她了。
沈玉芙摇头,“不会。”
这下萧琮璋惊讶了,“你一个将臣之女,你不会骑马?”
沈玉芙更尴尬了,苦笑一声,“我父亲从未教过我骑马。”
她会琴棋书画,擅长女工,读过书,会跳舞,世家小姐会的,她都会一点儿,说不上多么精通,却也略通诗书。
可是她身为将军府嫡女,骑马射箭她都不会,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的。
萧琮璋看她这羞愧尴尬的模样,想起她一个人在京中生活,她家中的长辈又是那样的粗鄙蛮横,能在淤泥地里长成一朵娇花的模样,倒也难为她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纯黑的马儿疾奔而来,这马儿高大威武,毛色油光水亮的,四肢健硕,还很有灵性。
“上去吧,我送你回去。”他道。
沈玉芙没动,还纠结着。
“你放心,等到有人的地方,我下马牵着走,不会叫人看见,你总不会叫我受着伤走路十几里送你回去吧?”萧琮璋又扬起受伤的手,让她看清楚自己的伤势。
沈玉芙闻言,当即摆手,道,“没有没有,我这就上马。”
说着,她笨拙的去踩马镫,但这马太高大了,她够不着,这马还不配合,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她无奈的叹气,看向一边等待的萧琮璋,道,“还请王爷帮我一把,我上不去。”
萧琮璋闻言转过身,警告的看了眼马,不许它捉弄人,然后上前,抬起她的脚踩在马镫上,而后扶着她的腰肢助她上马。
但触碰的时候,萧琮璋只觉得好像身上麻了一下,她的腰肢太细了, 盈盈一握,单手都能扣住她的整个后腰了。
而且还很轻,看她的脸,完全看不出来她竟然是这么瘦的人。
沈玉芙顺势就爬了上去。
“多谢王爷,你也上来吧。”沈玉芙感激笑道。
萧琮璋只觉得手上还残留着她的余温,那纤细的腰肢触感,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抬眼看见她怀间搂着一个牌位,看着像是故去的先人灵位。
沈玉芙感受到他的目光,赶忙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的灵位,今日是要去万福寺接回家中供奉的。”
“那今日之事,也是因为这灵位而起吗?”他问。
她觉得是,随即点头,苦涩一笑,“幸亏王爷救了我,否则,我今日就陪着我母亲一同赴黄泉了。”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继而一跃上马,拉起缰绳,环住了她的身子,沈玉芙饶是觉得不舒服,却也没有说什么,很配合他不敢乱动。
她第一次骑马,很紧张,只敢往后靠,后背贴着他的前胸,都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让她悸动不安。
很快,她也适应了,萧琮璋的御马术不错,没有太快也不慢,不算颠簸,俩人也没有刚才那么贴近了。
“你父亲知道你在家中的境遇吗?”萧琮璋问。
“不知道吧,又或者,他并不在乎。”沈玉芙叹气道。
她的青丝随风飘起蹭到脸上,发间的花香令他心生异样,他垂眸便能看见她圆润耳坠,挂着一支白珍珠耳坠。
那感觉,他说不清道不明,却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