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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枝在学校一觉都睡醒了。
  只不过现在,她又出来了。
  周淙也的短信来得让她十分意外,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他问她在不在学校,应该不是关心她本人。
  “不在,周叔叔找我有事吗?”
  周淙也:“地址,我来拿我的东西。”
  他以为她借的只是最普通的书,苏甜跟他说的也只是几本不好买的英文原著文学书,却没想到,她抱走的是整部《文心手稿》。
  白枝现在手边当然没有《文心手稿》,可她依然发给了他一个医院的地址。
  周淙也很快便细心地发现这不是在魏丽看眼睛的那家医院。
  白枝现在所在的小医院更像是一个诊所,位置在郊区乡镇的街道上。
  周淙也自然不会有这样的产业,他开车开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找到这家诊所,从下高速起,道路就变得崎岖,不少泥灰染在了锃亮的黑色迈巴赫上。
  如果不是因为白枝,周淙也大概永远都不知道繁华的京北市还有这样黄土满面的地方。
  而进了诊所,男人的表情就更复杂了。
  绿皮掉漆的墙面,还贴着“无痛人流”的标志。
  诊所没什么人,偶尔走出来几个披着蓝色无菌布的护士,看到周淙也这样清贵富有的男人出现在这里,都觉得很稀奇,频频回头看。
  越往里走,周淙也脸色越黑。
  真的很像电视里的那种小镇上的无痛人流黑医院。
  终于,周淙也在一个拉着廉价绿色绒布窗帘的病房里看到了白枝。
  女孩悬着腿坐在不锈钢折叠床上,白色运动卫衣和白色百褶短裙,两只眼睛楚楚可怜,挂着泪珠。
  “周叔叔,我肚子疼。”
  她确实肚子疼,因为害怕支付不起大医院的医药费和检查费,坐了三个小时的公交车来这里。
  周淙也是来拿书的,她的腹部健康并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只是这地点太过暧昧,让人无法不联想到门外小纸条贴着的那种手术。
  他的唇紧抿着,不以为意地问了句:“知道原因了吗。”
  “不知道,总之就是疼,钻心的疼。”
  “我以后会不会生不了孩子了,周叔叔?”白枝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始掉眼泪。
  周淙也知道这女孩不出三句就会胡说,又想到昨晚她跟陆皓在外面留宿,眼神和情绪都变得高深莫测。
  这时护士走进来:“小姑娘,你的结果出来了,就是踢打淤青留下的外伤,没有伤到内脏。”
  白枝认真问:“护士姐姐,我真的不是怀孕了吗?”
  护士无语:“你个小姑娘怎么什么都不懂,还在来例假怎么怀孕?怀哪门子的孕?”
  说完,白枝小脸红了,花骨朵似的低下头。一边又偷偷地在一旁打量周淙也的反应。
  护士也看了一眼周淙也。
  按理说,这种时候陪着来的一般都是男朋友,可是男人气场过于强大冷硬,两个人放在一起看,竟然倒不像是男女友了,倒像是老师长辈一类。
  护士一时也拿捏不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只能含混地说:“真怕怀孕的话,以后记得跟男朋友做好措施就行了。不用草木皆兵。”
  “嗯嗯好。谢谢护士姐姐,没怀孕就好。”
  护士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少女和男人。
  诊所环境并不好,阳光却很是明亮,白枝两只手撑在床上,抬头甜滋滋地看周淙也。
  “周叔叔听到了吗?医生说以后我们做好措施就行了。周叔叔你不会只顾着自己爽不给我做措施的对吧?”
  周淙也很冷淡:“可以把书还给我了吗?”
  白枝抿唇:“你好凶,我又没说不还给你。”
  说完,白枝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一旁的书包边上去拿,一步一颤,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周淙也把视线绕向窗外,不想再看她作秀。
  可就是趁这个时候,白枝突然转身。
  年轻的身体扑着周淙也坐倒在木桌旁边的四角木椅上,套着白色丝袜的小腿垂在他的西裤边。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把这样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扑倒。
  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两只手都勾紧周淙也的脖子,短裙也被撑得抬到了大腿上侧,卫衣下的身体跟他紧紧贴着,小口小口地喘息。
  “白枝!”
  白枝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鼻子蹭着他肩膀的西装,眼泪也滴在他身上,不断蹭着他。
  “好痛,整块都青了,周叔叔,我是在你的医院被踢的,你要对我负责。”
  周淙也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无疑感觉到了烦闷和燥热,可是这种烦闷不仅仅在生理上,还在心理上。
  陆江说的那些话此时在他脑海中又上演了一遍。
  “整晚夜不归宿”
  “整天就知道开房”
  男人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时,那双冰冷翳黑的眼睛,已经晕满了抹不掉的暗色和浓郁。
  “很疼昨晚还要夜不归宿吗?”
  白枝愣了愣。
  她不知道周淙也怎么会知道她夜不归宿的事情,女孩本能冲动抬起唇想亲他,被他躲开了。
  白枝大眼睛盯着她:“周叔叔,你在吃醋对不对。”
  周淙也懒得跟她辩解这是嘲讽还是吃醋。
  有了心理准备,这次他对女孩的撩拨毫无意动。
  而白枝也发现了,明明这次的接触和姿势都比上次在栏杆上要更亲密,可这个男人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她还特意\"感觉\"了一下呢。
  女孩有点挫败,嘟起嘴唇,肆无忌惮地吐槽:“周叔叔你怎么硬不起来了。”
  嚣张到这个境界,已经不是简单情欲不情欲的事了,这简直是在男人的脸上点炸药。他这样的成功人士更不允许被一个学生这样肆意冒犯。
  周淙也手背青筋暴起,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裙边。
  男人指尖力透纸背浸染了暴力。白枝吓一跳,感受到这股力量的迅捷和蛮横,她本能地用力地圈紧他的脖子。
  女孩近距离与他对视,明明这个男人从眼神到动作,都没有一丝心动,可他下句话却让人面红耳赤。
  “我喜欢后面,你敢吗?”
  白枝觉得别扭,可她还是倔犟地笑着。
  “好、啊。”
  “不是你说的那种在后面,也敢?”
  女孩微微簇了一下眉。
  有什么区别吗?
  后面,在后面?
  她第一次感到,饶是做了大量的准备、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可在这个大她14岁的男人面前,她依然稚嫩得像张白纸。
  两种表述在她脑海中横跳了半天。
  半天,她才领悟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pp……
  ……
  草!
  白枝反应过来后,那只靠在她屁股上的手简直就成了烫手山芋。
  她见了鬼一样的从他腿上跳下来,拿着她的书包连连后退到了墙边。
  变态死老男人!!
  死变态!
  那双圆润的眼睛瞬间也全无挑逗了,剩下警告和警惕,像森林里戒备的鹿。
  白枝看了他两秒,然后飞快地拿着书包跑了。
  周淙也看她那样,过了几秒才从椅子上起来,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她弄皱的西装和裤脚。
  然后,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勾了一下嘴角,笑了。
  大概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再来招惹他了吧。
  男人的内心升出一种难言的愉悦和快意,发了一条消息给助理。
  “找一个叫白枝的女孩子,把《文心手稿》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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