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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暮止没出声,谢蕴宁只好硬着头皮,娇声开口:“刚刚,臣女练箭时不小心将箭矢射入贵府,没有伤到司主吧?”
  男人的语气有点嘲弄:“谢姑娘以为,你的箭能伤到沈某?”
  狗男人看不起谁啊?
  等本姑娘练成之后,小心把你射成刺猬。
  “没有伤到司主就好。”谢蕴宁笑得越发娇美,“不知道司主方不方便,臣女可否进去,把箭矢找回来?”
  沈暮止:“不方便。”
  谢蕴宁咬了咬后牙,努力保持着笑容。
  来都来了,她自然会不会这么甘心回去的。
  “我们谢家对兵器一向管理严格,要是丢了一支箭,他日惹出祸端就麻烦了,还请司主不要见怪。”
  谢蕴宁将右手伸到身后,向两个婢女做个手势,示意二人先走。
  快步迈上台阶,反手将角门闭紧。
  “臣女……叨扰了!”
  没有沈暮止再阻止她的机会,凭着之前的记忆,她快步走向沈暮止住的院落。
  门外。
  两个侍女刚刚都在低着头哆嗦,根本没有收到谢蕴宁的信号。
  好一会儿,胆子大些司琴第一个抬起头,小心地看看角门的方向,小声开口:“姑娘?”
  倚翠也抬起脸,紧张地扶住司琴的胳膊,“姑娘不会被千岁……剥了皮吧?”
  司琴:“胡说,咱们姑娘可是国公府的小姐,他……他敢?”
  嘴里这么说,她的心早已经提到嗓子眼儿。
  倚翠:“那……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司琴:“我腿软站不起来,你扶我一把。”
  倚翠:“我不光腿软,胳膊都是软的。”
  两个人同时抬起头,哭丧着脸注视着面前紧闭的角门。
  姑娘,不是奴婢不想去救您,实在是两腿不争气。
  院内。
  凭着记忆来到沈暮止住的院子,谢蕴宁装模作样地左右看看。
  “咦,我明明看到射进来的,怎么会没有呢?”悄悄扫一眼身后,看沈暮止已经走到院门,她快步迈上台阶,“许是刚刚射进房间了,臣女进去看看。”
  今天她既然进了这个门,自然就不会轻易离开。
  推开门走进书房,看到放在桌上的箭矢,谢蕴宁上前一步,站到桌边。
  手指伸过去想要拿箭,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书桌,她一眼就看到桌上的信封,下面压着一张信氏。
  信封上印着绣衣司的印,一旁写着三个小字“西北郡”,旁边还有一个大红的“密”字。
  绣衣司里,耳目众多,每天都会将消息,源源不断从各地发回京城。
  这上面的西北郡,应该是西北郡绣衣司分司送来的。
  是突厥的使臣团入关,还是有关战事军粮的消息,或者是长兄的消息……
  谢蕴宁侧脸听了听,没有听到脚步声。
  推测沈暮止还没有走过来,她伸过手指,捏住桌上的信封,想要偷偷看看密信内容。
  指尖刚刚捏住密信一角,还没来得及翻开,身后已经响起男人的声音。
  “谢姑娘tຊ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偷看密信吗?”
  谢蕴宁:……
  狗男人已经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千岁可别误会臣女,臣女就是来找箭的。”她缩回手指,将桌角的箭捏到手里,伸到沈暮止面前,“看……这不是找到了?”
  烛光下,女孩子白嫩手指上,一片明显的红肿。
  沈暮止拧眉。
  将对方的表情看在眼里,谢蕴宁笑着将箭矢塞回腰上挂着的箭囊。
  “刚刚真的没有伤到司主吗?”她抬起左手,亮出手上的金创药,“臣女可是把我谢家最好的金创药都带来了。”
  看到她左手手指上磨出的水泡,沈暮止的眉头越发拧紧几分。
  “姑娘的金创药要是真的管用,还是先治治自己的伤吧!”
  谢蕴宁看看自己的手指,夸张地皱着眉。
  “刚刚臣女一心只想着司主,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好疼……”
  抬起手指,送到嘴边夸张地吹了吹。
  低着头用力挤挤眼睛,谢蕴宁红着眼圈,可怜巴巴地抬起脸:“千岁……能帮臣女涂涂药吗?”
  沈暮止皱着眉转过身,深吸口气:“男女授受不亲,谢姑娘请回。”
  谢蕴宁气结。
  他的命可是她救的,她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讨好他,他就这么对她?
  “好一个男女授受不亲?当初我救护司主,帮你脱衣服,帮你包扎伤口换药的时候,司主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前世,弟弟惨死于万箭之下。
  她原本也想和弟弟同死,偏偏这混蛋赶到,将她从乱军阵中救下。
  若当时他没救她,她又怎么会受后面那些折磨?
  想起前世种种,谢蕴宁的情绪越发激动几分。
  “还说什么他日有求必应,现在让你帮我涂个药你都不肯,司主和叶景明又有什么区别,全都是言而无信的负心汉!”
  骂完了,她还不解气。
  抬手将瓷瓶丢在男人身上,谢蕴宁气哼哼地迈出门槛。
  “站住!”
  身后,男人的声音响起。
  谢蕴宁正在气头上,根本没理会。
  “谢蕴宁,你敢指千岁口喻!”
  听到“千岁”两个字,谢蕴宁猛地收住脚步,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顿时一阵后悔。
  该死,她怎么就忘了,他可是沈暮止。
  剥人皮、剔人骨的绣衣司司主九千岁沈暮止,就算不撩到他,也得罪不得。
  刚刚真是被狗男人气晕头,她怎么能他破口大骂。
  谢家军军粮的真相,还要靠着他帮忙查呢!
  咬咬唇,谢蕴宁转过脸,努力扯出一个笑脸。
  “刚刚臣女就是和司主开个玩笑,司主……”
  “进来。”
  男人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听不出什么语气。
  谢蕴宁小心翼翼迈上台阶,走进书房。
  吱呀!
  房门在身后关紧,谢蕴宁小心脏一哆嗦,狗男人关门干什么。
  停下脚步,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偷偷看过去。
  视线中,沈暮止走到靠窗边的茶桌边,将烛台移到茶桌上。
  “坐。”
  听说,绣衣司里有一种酷刑,就是用滚烫的蜡烛油滴在脚趾之间……
  狗男人不会是准备给她用刑吧?
  “那个……”谢蕴宁吞一口口水,悄悄向门口退了一步,“司主面前,臣女哪有资格坐?”
  沈暮止转过脸,皱眉看她一眼:“我让你坐!”
  对方的眼神太过复杂,谢蕴宁有点看不懂。
  不敢再多话,她咬咬牙,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讨好地笑着哀求。
  “司主您大人大量,大小不计小人过,大丈夫不和小女子一般计较,您……原谅臣女这一回,只要你不针对谢家,你让臣女做什么臣女都愿意。”
  以沈暮止的武功修为,她是不可能跑掉的,更何况这还是他的千岁府。
  眼下,谢蕴宁只能乖乖听话以求活命。
  斜她一眼,沈暮止转身从书架上捧过一个木盒,将桌上翻开。
  盒子里,整整齐齐摆着大小粗细不同的针,还有一些很小却纤薄锋利的刀具。
  烛光下,寒芒闪动。
  谢蕴宁:!!!
  狗男人真要给她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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