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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要怎么弄?”
  谢姝伸手帮宋琳琅抻住了油布。
  宋琳琅看她一眼,低头拿刀划下来,“你帮我尽量把布抻平就好,等会儿再用针线缝起来,拿几根竹竿一撑就可以了。”
  谢姝是见过这种简易帐篷的,可让她做,那就有点超纲了。
  但宋琳琅明显不一样,她拥有强大的野外生存经验,哪怕没有外挂在,也能把自己的状态也保持的很好。
  油布又厚又重,针线并不好缝。
  谢姝弄了没一会儿,食指就被磨了个泡,宋珩看见,便把她手里的东西抢了去,“别弄了。”
  “有了这个,就不用睡地上了。”
  “那我帮你弄。”宋珩撇撇嘴,拿起大号绣花针就学着宋琳琅的样子去做,可宋琳琅那架势本来就不对,再碰上宋珩这么个半吊子选手互为参照,没弄一会儿,俩人就都崩溃了。
  “要不把这玩意铺地上睡吧。”宋琳琅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缝的乱七八糟的针脚。
  谢姝正想安慰她tຊ可以慢慢来,宋玖和宋瑾却凑了上来,“八姐姐,我们会做女工,我们可以帮你缝。”
  跟在后面的二夫人也帮腔,“对,我针线好,我来!”
  宋琳琅没有拒绝,毕竟按照谢姝的意思,她买的材料原本就带了这些宋家人的份,后来连方姨娘也凑了过来,人多力量大,总算在睡觉前,先赶制出来了一顶帐篷。
  手工缝制,尺寸多少会有些差距。
  宋琳琅耐心的把竹竿修剪到合适的尺寸,用预先留好的绳子固定在油布帐篷里头,没几下就撑起来了一个小帐篷。
  虽然没有解差的帐篷大,但胜在使用方便,宋琳琅绑好以后,宋瑾一个小姑娘都能撑起来。
  看到这,宋家众人别提多高兴了。
  一连几天,休息的时候,宋家人都在争分夺秒的缝帐篷。
  其他流犯看他们忙成这样,都是一脸的不屑,可等宋家的四顶帐篷都缝好,又纷纷眼红起来。
  好在宋琳琅早有计划,多做出来了两顶帐篷送给解差,堵住了他们的嘴,那些眼红告状的人恨得牙痒痒,也只能干瞪眼。
  不过也有懂事儿的,提出要拿钱跟宋家人买帐篷。
  宋琳琅也不客气,直接开出了二十两银子一顶的高价,竟然也卖出去了十几顶。
  卖帐篷的钱在谢姝的坚持下,宋琳琅才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很显然,没了空间的加持,女主虽然强,却远没有达到书里那样的生存条件。
  西河郡地广人稀,村镇驿馆本就少,再加上有了帐篷的缘故,解差们已经七八日未进客店投宿了。
  谢姝在明面上买的白面馒头早就吃完,也只能跟解差买着吃。
  这天晚上,将就吃完一个干巴的馒头后,谢姝就一个劲的打哈欠,正想让宋珩去撑帐篷,转过头,却发现宋珩竟趴在草地上睡着了。
  “这几天连着赶路,实在是太累了。”二夫人打了个哈欠,也有些睁不开眼。
  谢姝看得一愣,刚想去拉放在牛车上的帐篷,宋琳琅却凑到她身边,“这情况不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谢姝发现,流犯们今天似乎都很累的样子,一个个哈欠连天,好些买了帐篷的人家今天竟然连帐篷也没搭,直接躺在草地上就睡了。
  人就是再困,也不至于困成这样。
  “有人下药。”宋琳琅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不止流犯,包括解军的帐篷也没搭起来,但人却都已经睡死了。
  四野寂静,连一点呼噜声都没有,空旷的让人心慌。
  谢姝正想问宋琳琅该怎么办,宋琳琅拽了她一把,也顺着那势头瘫软在地。
  可她还睁着眼睛,谢姝赶忙有样学样,也躺了下去,屏气凝神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到底也中了迷药,她强撑的精神并没有撑很久,只是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么多胡子,究竟是哪个?”
  “全都杀了!”
  等谢姝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毒辣辣的日头晒得人皮都紧了几分,谢姝坐起来,发现四周围许多流犯也都坐了起来,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何能一觉睡到了这个点。
  “起来起来!赶紧赶路了!”
  随着解差们陆陆续续也醒来,发现起晚了的解差们一边喊一边催促着流犯们起来上路。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蓬头垢面的妇人扑在一个男人身上,绝望的哭喊着,“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啊?”
  听见动静的解差赶紧过去,才发现那人浑身冰凉,早就没了气息。
  在流放途中,因为疲惫过劳流犯死在睡梦中是常有的事情,解差们推开妇人割掉男人的耳朵,便继续催促,“行了行了,别耽搁功夫,赶紧上路了!”
  可很快,队伍里便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除了最先被发现的那个男人,竟然有八个流犯都没了气息。
  队伍中一时间哭声震天,解差们也觉出了不对劲儿。
  “差爷,这肯定不是意外,是谋杀!”家眷们纷纷围着杨德功要说法。
  去看了一圈的宋琳琅回来,盯着宋珩好一会儿,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宋珩一愣,“怎么说?”
  “死的都是大胡子,你这胡子要是没刮,说不定昨晚上也没了。”
  听见这话的谢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抓紧了宋珩的手——难道除了陈三,这队伍里还有一早埋伏起来的杀手?
  宋琳琅并不知道宋珩的真实身份,所以她这话纯粹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的。
  昨晚上死掉的那些人,只有两个共同点,一个是男人,另一个就是大胡子。
  解差们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但这些流犯本就没什么人权,离这儿最近的官衙也得再走一天,要为这些人申冤,还得带着尸体赶路。
  拖慢了队伍的行进速度不说,当地官衙大概率也不会管,纯属浪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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