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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慧看着若无其事的洛桉桉,她挑起大姐的怒火,竟然能平静的拿毛巾搓手臂。
她早就在屋里了,算是目睹了吵架的全过程,娇娇居然没落下风。
换做之前,这是不可能的事。
娇娇,是真的变了啊。
她真的相信,娇娇可以帮她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停了,她放下手里正在打补丁的衣服,到窗边瞅了一眼。
阮明娴已经不踢盆了,只在盆里放了谁,疯狂的拍打着水,溅得她身上都是。
似乎是把水当做娇娇来打,好出一口恶气。
她看向正在把湿毛巾伸到衣服里擦洗的洛桉桉,犹豫了几秒,提醒道,“娇娇,你和大姐吵架,当心她找人打你。”
洛桉桉清洗毛巾的手顿了下,抬眼看她,“二姐,你好像知道的东西很多啊?”
阮明娴能找谁打她,无非就是薛怀信这个渣渣罢了。
没想到,二姐不声不吭,居然什么都知道。
阮明慧被她看得脸红,拿起衣服继续缝补,声音很小,“薛怀信是村里的二流子,又没什么脑子,他喜欢大姐。要是大姐撺掇他打你,他肯定会对你动手的。”
前两年,隔壁村有个女生早上上学的时候被人打了,衣服都扯烂了,传得沸沸扬扬。
镇上远,上学的人都得早起,要是冬天,天都是黑乎乎的,要拿手电筒才看得见,那女生家人都不知道是谁打的。
但是她知道,这事是大姐指使薛怀信干的。
因为她那时候干活回家了晚了,听到薛怀信说帮她出气,那个女生第二天就被人堵在上学的路上打了。
她也没敢往外说,就怕下回挨打的就是她了。
娇娇肯定不知道,大姐不是正常的女孩子,她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所以,平时她都躲着大姐。
当然,娇娇要是挨打了,肯定不会不了了之。
可是都受伤了,万一扒个衣服什么的,就算薛怀信得到了惩罚,那也于事无补啊。
洛桉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前世思绪都围着妈妈和阮明娴转,后来住到乡下,忙得脚不沾地,二姐又没什么存在感。
从来不知道,这个姐姐很聪明啊。
“二姐,多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洛桉桉笑着谢过她。
不出门不可能啊,她还得管贺怀宴。
过两天去镇上买把小刀,随时揣兜里,准备好正当防卫。
阮明慧以为她不信,也没多话,转而问道,“娇娇,你早上是去找贺怀宴吧?以后还找他?”
洛桉桉拧毛巾的动作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阮明慧没说话,她早上割草的时候听林盼弟说的,对方说,她城里的娇娇女堂妹,昨天在薛家门口,和贺怀宴说话。
今儿一早爬起来就走了,她在村里也没有朋友,除了找贺怀宴还有谁?
看这样,就是承认了呗。
难怪不怕薛怀信,贺怀宴比这个二流子能打多了。
洛桉桉擦洗干净,把毛巾挂上,又换了衣服,身上清清爽爽。
在书包里拿了带去山上却没吃的饼干,递给阮明慧一块,“二姐,你能和我说说贺怀宴吗?”
阮明慧咽咽口水,接过了饼干才问道,“你怎么想起打听他?”
她其实想问,怎么突然想和他搅和在一起,四婶肯定会生气的呀。
转念一想,娇娇和四婶都吵过几回了,估计也不怕她,也就不说这些讨人嫌了。
洛桉桉哪知道她心思九曲回场,咬着饼干瞎扯,“我忘了听谁说的,他读书很厉害,想和他一起学习。”
“这样啊。”阮明慧点点头,把饼干放嘴里咬了一点点,才慢慢说道,“虽然他只有小学学历,不过应该自学了初中的知识。可惜了,要我说啊,他要是有钱去读书,肯定比大姐厉害的。”
洛桉桉沉默了下,想起这人年少时的倔强,长大后的沉默。
是啊,他不瘸腿,也未必能上学。
那不行,贺怀宴就该实现理想,眼里有光。
而不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瘸着腿见义勇为,然后含冤死去。
这一世,舅舅一定会活着,他给自己的零花钱,足够供贺怀宴读书了。
只是他那倔强的样儿,只怕是不会接受她的帮助,得徐徐图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百战不殆。
“二姐,能把关于他的,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阮明慧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怎么对贺怀宴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但是多问,从不是她的性格。
她想了想,低声说道,“他是薛家二叔捡来的,很聪明。不过脾气不好,凶巴巴的,好像多看一眼,他都会打人.。不过学习确实不错,他.......”
她把知道的都说了,不过除了认可他学习不错之外,没什么正面评价。
洛桉桉把手支在膝盖上托腮,她并不觉得贺怀宴哪里不好。
读了四年书,不止读完了小学五年的课程,还学初中的了。
一个真的只知道打架斗狠的人,怎么可能整天干活和学习呢。
阮明慧见她听得入神,又说了些村里的事,“其实村里有钱点的,都去镇上小学读书,我们村的学校真的很破。”
村里的老师,也就是小学毕业,顶天了是初中辍学,学费也很便宜。
不过只能教简单的,农忙的时候还不上课,也没人在意学习。
她在意过,想好好学,可是爷爷说了,初中半年学费就得37块钱,一个女娃不做睁眼瞎就可以了。
实在是想去,有本事就让四婶出学费,要是没本事,那就在家干活。
她说到这里,一向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恨意,看向洛桉桉,“娇娇,你昨天说的,能带我进城,是真的吗?”
洛桉桉愣了下,昨晚和她聊天,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很无所谓,没想到这么大的怨念。
这个怨念,是针对谁的呢。
是只供了阮明娴读书,却没搭理她的周云兰吗?
要是这样,她可不能把二姐带回家,毕竟妈妈再怎么样,也是隔房的婶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虽然区别对待,难免有怨言,可是有这样的恨意,不好说是不是另一个阮明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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