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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这一天太累了吧,尽管有很多的尴尬,但在这个暖和的环境里,我还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到中途,曹紫禾主动拉着我的右手给她做枕头。关键是她睡在我的臂弯里的同时,还伸出手放在我的胸膛上。
  实话说,这对于血气方刚,身体素质正常良好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不过考虑到救援队来了以后,始终要面对外面的俗世。感觉像她这样的女人,我肯定是养不起的。
  再加上她肋骨又有断裂伤,我就更不能多想了,所以我只能假装没被弄醒,继续装睡,其实在心里面却演着情景剧。
  这种忍耐的确非常痛苦,以至于没过多会儿,我的血脉都已经不畅通了,拥堵在身体的一个地方,还导致了肿胀。
  并且更糟糕的是,这样的憋伤居然被曹紫禾给发现了。她虽然脸红,但是却靠在我肩膀上,低头含蓄的笑着,并没有转身。
  我们都在装睡,却不知不觉又真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报告连长,王征前来报到!”我向连长行了一个军礼。
  “放下来吧。”
  他一改常态的和蔼可亲,身边还跟着四名战友:“王征,今晚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任务,你可以拒绝,没有人会怪你。
  但如果参与,就只是你的个人行为。为了不破坏邦交,将不会有任何人承认,向你下过任何命令!”
  场景一换,我们五个人穿着便服,绕过一所学校的门口。那门口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不许华夏人靠近………
  当我们绕到围墙侧面,主楼上有战友向我们打了一个手势。于是我们鱼贯而入,并没有任何的警报声响起。
  在顶楼的办公室里,走廊外战斗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激烈。听着战友们惨叫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电脑前忙活的连长。
  我正想告诉他,我出去支援战友,实木门却哗啦一声被撞得粉碎,几血淋淋的战友几乎是摔进门来。
  而两名又高又瘦的岛国人,提着东洋刀走了进来。连长将一个U盘塞进我的手里,连推带踹将我赶向窗边。
  我再回头看时,他的左臂已经不见了。他激动的对我喊着什么?我流着眼泪一边伸手摸到开伞索,一边飞身跳出了窗外………
  我猛然醒来,脸上已经全是眼泪。可是却发现曹紫禾并不像睡着了,而更像是迷迷糊糊。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糟糕!
  她的低烧还是变成高烧了………
  还好,天空已经开始变蓝,看样子随时都会天亮。我擦了擦眼泪,轻轻将右手从她的脖子下抽出来。
  记得以前,教官曾经让我们强行记住,几十种植物的图片,它们当中就有几种是可以退烧的。加上我父亲的缘故,我本身对这方面也有一点认知。
  而我着急起身的动作,也引来了卡特琳娜。她知道紫禾已经高烧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告诉她我想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具备消炎退烧功效的植物。比如苦蒿、薄荷、薰衣草、迷迭香、柳树、大夏等等。
  可是她却跟我说了另一个消息,飞机上的应急医疗箱,居然也在杨守喜那里。而且她能确定,那里面有阿司匹林口服片!
  听到这个消息,我转身就要朝着他们的营地而去。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曹紫禾却在这时叫住了我:
  “王大哥,我有话想跟你说!”我走过去蹲在她身旁,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道:
  “王大哥,你这么看重紫禾,我真的好高兴,但是你这样去是不行的。你想一想,他们连水都要求用食物交换。
  药品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这样容易就给你呢?所以你这一去,到最后肯定会发展到见血。
  王大哥,你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我不想你有事,而且救援队这两天随时都可能会找来,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
  我捏着她的手掌,很郑重的告诉她:
  “我曾经发过誓,不会再抛弃任何一名队友,更不会再让任何队友死在我身边。昨晚你也说了,我们是生死队友,那我就必须要救你!”
  曹紫禾眼看着又要迷糊了,在她迷糊之前,她眼神迷离的说着:
  “王大哥,我刚才听到你能说出那么多中药名称,要不咱们还是先试试,找找植物吧,而且短时间的高烧,我扛得住的……”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现在和杨守喜他们出了人命,救援队来了之后怎么办?卡特琳娜也考虑了两三秒钟:
  “她说的对,你这一去不但拿不到药,而且很有可能会出人命。虽然这里磁场很紊乱,但现在还不能排除,救援队找到我们的可能性。
  如果还有其他办法的话,现在就没必要去冒那么大的法律风险。”
  我想一想,于是采纳了她们一半意见:“如果我把你们留在这里,我怕那些人白天会找来,所以我们马上一起转移吧!
  看看抓紧时间能不能找到,有退烧药物成分的植物。但是紫禾在晚上之前必须退烧才行。
  也就是说最多今天中午,如果找不到,我就必须去找他们借药了!”
  我先是捧着水,让曹紫禾喝了几口。就在我们准备要出发的时候,又看到河床再往里面没多远,左边竟然有一片竹林。
  我快步跑过去,因为怕砍坏了手里的尼泊尔军刀,所以我挑了一根比较大,但是又比较嫩的竹子。
  三下五除二就砍出了其中三节竹筒,每一节竹筒都带着两头的竹节,然后用刀尖轻轻的在其中一端竹节上,凿出两个小指头大的小洞。
  轻手轻脚的在水潭里面灌满了水,然后再把衣服撕下几个小布条。把那俩小洞给塞住。
  我掂了一下,每个竹筒装满水之后,得有三斤多重。卡特琳娜已经在我们的衣服包裹里,找出勉强能穿的衣服裤子鞋子。
  可能是西方的文化比较开放吧,她一点没有矫情,哪怕过程中我一直就在附近,她还是换上了衣服,一点没有避讳。
  然后把她的旗袍制服塞进包裹,直接背在背上。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叫我把装着水的竹筒竖着插进去。
  于是她背着水,我背着曹紫禾,简单的分辨了一下方向。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一定会经过杨守喜他们的营地。
  记得右边的山梁伸向海边的末端,就是飞机的残骸。所以我现在最佳的选择,是朝右边翻过山脊,看看另一面的山沟沟里,有没有溪流或者淡水。
  当我们朝海边的方向,斜着翻上山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了。发现山脊上其实树木稀少。
  随着我们朝海边的方向下坡,山脊甚至慢慢变成了光秃秃的石头。而右边靠杨守喜营地的方向是树林。
  左边山坡下却除了树林,还有零零星星小片的竹林。
  往前再下了大概两三里路,隐隐约约听到前方有人声。我在山脊旁的灌木边上,轻轻地放下曹紫禾,让卡特琳娜和她待在原地。
  而我自己用两旁的灌木作为掩护,往前走了大概两百多米,我终于见到了昨晚卡特琳娜所说的大工程。
  只见一群男人像蚂蚁一样,抬着一根三四十米长的,又大又直的树干。正在穿过树林往山脊上而来。
  刘二胖和杨守喜的两个保镖也在其中。不过并没有看到江明,看来他们昨天已经砍好了树干,只是还没来得及运上来而已。
  再往前走就得和他们短兵相接了,我返回了曹紫禾和卡特琳娜身边。把刚才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们,曹紫禾这会又醒了过来。
  我们从山脊的左边重新进入了树林,下到这一侧的山沟里。没想到这边根本就没有小溪,而是一片平坦的草地。
  这片草地非常茂密,里面既有禾本科直立生长的草,也有匍匐生长的草类,甚至还有一些藤蔓类。
  从附近看得有大腿的深度,草地宽窄不一,中间零零星星还能看见一些水坑,一直延伸向海边的方向。
  因为不敢确定这样的草地里,会不会有沼泽,或者水蚺、森蚺、毒蛇之类危险。
  因为我还在里面看到一些,解毒类的草药,比如七叶一枝花,六倍利,也就是半边莲,这些草都是解蛇毒蝎毒的。
  在我们老家有一种说法,叫做家有半边莲,可以抱蛇眠。
  而我那个做赤脚草药医生的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告诉过我,在毒蛇出没的附近,往往都会有解毒的草。
  所以我们就更不敢下到草地里去了。只能在旁边的树林中,一直向外面西边的方向走。
  期间曹紫禾时不时感觉很冷,而我,却感觉像是背着个火炉。
  一路上尽管我非常的留意,但像柳树或者阿司匹林树那样,水杨苷成分非常高,几乎可以直接当药用的植物,始终还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树林变得越来越稀少,东边的大山上空,太阳也早已经腾空而起。我估计着现在的位置,已经和昨天下午,我跟曹紫禾生火的地方齐平了。
  我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看来最终还是得找杨守喜,跟他“商量商量”了。
  可是有句话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在我无比焦急的时候,却看见草地的对面,树林朝西边的方向有一段悬崖。那悬崖十分陡峭,大概几十米高。
  上面偶尔会有一些草丛和藤蔓,零零星星还有一些红色。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悬崖靠近草丛的边上,有一棵脸盆粗细,长得很茂盛的大树。
  那树叶远看起来特别像柳树的叶片,但是又好像没有柳树那样柔和。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轻轻放下了曹紫禾。
  从树林中找了一根三四米长,奇形怪状的树枝。正要下到草地,没想到曹紫禾又迷迷糊糊拉着我的手,嘴里呢喃着说道:
  “王大哥,不要下去了。如果真遇到水蚺的话,有可能会要命的。”
  我摸着她的额头,已经有些烫手了。把她交给卡特琳娜,我左手拿着树枝,右手拔出尼泊尔军刀。
  一路在前方的草地上抽打着,一路走向对面走去。这一路过来虽然也有过一两次,草丛里有东西明显被我的抽打惊到,向着远处而去。
  但还好,最终还是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激烈场面。
  草地里非常的湿润,偶尔有地方甚至明显的有水。还发现了有一些动物踩出来的便道,估计都是去中间的水坑喝水踩出来的。
  不过趟过草地之后,眼前的大树却是一瞬间,浇灭了我心中的希望。这哪是柳树,它只是和柳树比较像的柳叶桉。
  这种树的树叶非常像柳叶,但是它既不是柳树也不是桉树。而是一种香料,树干是一种红木,树叶的味道可以驱散蚊虫。
  虽然柳叶桉也具有一定的抗炎的效果,但是要指望它那一点点成分,给现在的曹紫禾退烧,肯定是不行的。
  就在我即将想要失望的返回时,却在旁边的悬崖上发现了一丛草丛。而且草丛的背后,若隐若现好像是一个山洞。
  那草丛旁边,像是斜着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向旁边的树林。我赶紧踩着枯枝烂叶,来到树林里小路的端头。
  才看清楚这哪是什么小路?就是岩壁上斜着的一条石缝,下面部分的石头向外面伸出来了一点点。
  宽的地方也就20多公分,窄的地方恐怕十公分都不到。
  但因为悬崖本身是略微有点斜度的,所以如果单个人,小心点走上洞口的草丛平台,也没有太大问题。
  在这岩壁的下方和一些石缝里,到处都是细小的刺蔓。而且在这个季节里,这些刺蔓都长着红色的刺泡。
  这种刺泡和那种泡酒的刺果不一样,它们只有指头盖大小,软软的,采摘下来有点像一个小型的窝头。
  我赶紧找了一根稍短一点的棍子,一边抽打着来到洞口的草丛。洞口不高,遮蔽在草丛后面。
  但是洞里面却很宽敞,恐怕都得有七八米的纵深,造型虽然并不规则,但是胜在空间很大。
  地面也非常的干燥,这么大的洞穴哪怕住个二十来人,恐怕都不会有问题。关键是在洞口上面的高处,居然还有一个洞口。
  那个洞口因为被藤蔓所挡住,所以在外面时根本看不见。进入洞里面之后才看到,上方藤蔓缝隙依稀传来的光亮。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排烟道,就算在里面燃烧篝火,也不用担心排烟的问题了。
  重新走出洞口时,我看到了一个更让我满意的发现。从洞口外平台朝海滩的方向看去,远处居然能看见飞机的残骸。
  这个角度刚刚好,哪怕就在平台的下方,都会被草地两边山谷的转弯给挡着。一切都已经无可挑剔。
  除了洞口离地面有点高,感觉这就是给我们专门定制的一样。
  想着曹紫禾还发着高烧,我迅速下到树林中,重新拿起之前那一根长的树枝,再次一路抽打着回到草地的对面。
  卡特琳娜坐在曹紫禾身后,将她搂在怀里。见我回来,她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我冲卡特琳娜点点头:
  “对面有个洞穴,作为栖息地是上上之选!”一边说着,我将曹紫禾重新背到背上。
  此时的曹紫禾,已经瘫软如泥,人在高烧状态下,本来就没什么精气神可言,又加上晒太阳,流了一些汗水,还饿………
  卡特琳娜拿过那根长长的树枝,在我前面重新一路抽打着,走向对岸。之所以我们每一次趟过草地都要抽打,其实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接下来我们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进入洞里之后铺上衣服,将曹紫禾放下,我负责取火,卡特琳娜负责捡柴。
  哪怕只是吹着了一点点的火苗,我立即便将生火的事情,完全交给了卡特琳娜。而我自己则是从树林中,重新往山谷里面走了一两百米。
  在树林边上割了一些青草,铺在太阳能晒得着的地方先晒着。不是我故意耽误,而是杨守喜有三个保镖,还加上刘二胖。
  他们每个人身材都比我高大,而且人家也是受过训练的,有可能他们的训练比较单一,但肯定是专门针对格斗的。
  就好像港岛一个实力派动作演员,说过的一句话,同等条件下,小个子永远都是不够大个子打的。
  更别说对方人多势众,不但有武器,还有一把消防斧。
  加上之前公司那些所谓的同事们,究竟会不会出手帮他们?谁也说不清楚!所以这一趟我能不能活着回来,我自己也说不好。
  晒好这些草料,卡特琳娜已经引燃了细一点的树枝。
  我让卡特放了一些粗大的树枝和木柴,在火堆上面。然后把她叫到洞外,快速跟她说了一些野果的采摘,和早上赶海的常识。
  临走前我告诉她,如果我明天早上还没回来,让她在洞口外面的草地里,点燃一堆篝火,在烧得最旺的时候,盖上湿草湿柴。
  希望烟雾可以把之前,杨守喜营地逃走那五个人吸引过来吧。交代完这一切,我看了看地上还迷迷糊糊的曹紫禾。
  然后扭头便向着北面,杨守喜营地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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