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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销魂蚀骨的酥痒袭来,苏杳只觉寒意陡生,脊骨战兢。
  是它,就是它。
  苏杳万分抗拒,厉声尖叫出声:“拿走,不要它,不要用在我身上,啊——”
  那东西还不如毒药呢。
  相较于毒药,珧琢手中的药膏更为卑劣,虽没毒性,不会对身子有害,但苏杳却怕极了。
  “滚开,别碰我,你才不是我的夫君……”
  苏杳在床榻上挣扎得厉害,娇嫩的手腕儿雪肤都勒出红痕了。
  男子神色冷凛,骤然好似拖人入万丈深潭,让苏杳四肢百骸都被寒气吞噬。
  珧琢恼怒至极,他对苏杳的反抗愈发暴戾,却又无可奈何。
  打不得,骂不得,说了重话苏杳都要泪眼于睫个没完,到时候也得自己哄。
  他虽乐意,但总归是哭多了伤身。
  也不知她从何而来的那么多泪?
  珧琢注视着人无声叹息,清癯修长的食指勾了一小坨软膏。
  幽邃的眸子瞟了泪眼蒙蒙的苏杳一眼,笑不达眼底。
  倒是愈发显人心思阴沉。
  年纪轻轻,恶毒又诡谲。
  苏杳哭得清液涟涟,摇着头抵触,水眸中满是怯意。
  她畏惧那种东西,会让她身不由己。
  如今只能苦苦哀求:“我错了,珧琢,别这样对我,夫君,相公,不呜呜……”
  珧琢故作好心,用另一只手拭去眼尾末梢的清泪。
  “不是什么坏东西,终归是能削减你的痛楚的,用用也好。”
  决心已定的男子充耳不闻,将泛滑腻的药膏涂抹在苏杳颤抖得厉害的身子上。
  只等抹匀后,珧琢才发现,床榻上的女子双眸绝望,宛若失魂,死死的攥着捆扎在她细腕儿上的腰带。
  “你定要这般对我吗?”
  珧琢对那清冷脱尘的姣颜挪不开眼,如今见苏杳哀婉,又于心不忍。
  温凉的指腹触及在苏杳粉颊上,女子的厌嫌虽未从眼中泄出,但在珧琢抚上她玉肤时,往一旁侧着。
  她躲了自己,她终究是对自己无意。
  苏杳痛心疾首:“滚。”
  发白的指骨渐渐拢紧,珧琢攥着袖襟,难免苦笑。
  也是,总归是自己当初使了卑劣手段,让苏杳委身于他。
  只是他从不怨悔。
  若是自己不那样做,如今苏杳早已回到了京城,做回了她的国公小姐,他俩就此形同陌路,此生再无牵扯。
  他心怀不甘,不想放人,就将人囚在了这仙乐族避世的密林中。
  他龌蹉至此,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呢?
  杳杳总对他冷脸无情,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满心欢喜的,只要能和她余生相伴。
  晶泪濡湿了女子细密卷翘的鸦羽,紧咬微微颤的下唇,更显人娇弱凄怆。
  “我去给你再熬一碗汤药,你乖乖等我回来。”
  珧琢在苏杳额上轻啄,他是想与苏杳缠绵悱恻一番的,但还不是时候。
  苏杳嫣红的桃花唇翕张,又轻阖上,欲言又止。
  她终究是做不到挽留珧琢。
  太……过自轻自贱了了,她做不到。
  珧琢给人掖好被角,确保人不会受凉后,又点了室内的炭火。
  他家夫人那身子,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本就孱弱不堪。
  如今虽有时禁得住他折腾,但还是要万分关怀备至的,切不可马虎到照顾不周。
  苏杳生一场大病,都得去半条命,他怎舍得他的夫人受苦?
  只等珧琢带上门后,苏杳憋在心头的哭腔彻底隐忍得外泄了。
  哭自己无用,哭珧琢劣性,哭庄文砚他们。
  仙乐族古怪,她逃了好几次,次次皆是被那诡秘的深山老林绕晕了眼,然后就被珧琢逮到了。
  该不会,他这辈子都不出去吧?
  一想到远在京城的爹娘,还有那一大家子人,往日好友,以及从前那般恣意自在的日子,苏杳都觉得不可追复。
  想到这儿,苏杳茫茫的仰着头,眼眶都从未干涩过。
  身子渐席诡异的痒意,像是有数以万计的虫蚁在啃噬着她的肌肤,乃至深入骨肉。
  而那种快觉愈发强烈,直至她扛不住那让她灵魂出窍的难耐。
  珧琢,珧琢在哪儿?
  他为何还没来?
  苏杳只觉度日如年,不过一刻钟,就觉得过了个把时辰。
  那药药性强,用在她身上,指定是一时片刻就见效的。
  苏杳难忍心口的燥热,宛若有一坨火石子烙在那儿。
  热汗频频,她好似是置身滚烫的浴桶中,或许更为燥热,她快要溺亡了。
  珧琢端着药推开房门时,苏杳檀口恰好溢出一道浅咛。
  似痛苦,又似愉情。
  可自己似乎扰了人兴致,苏杳即刻缄口闭声,等到珧琢款步而掀开床幔站至床榻前时,才见苏杳紧咬着唇。
  白皙的面容被泪水洇脏,泪痕遍布,稍带着热汗频冒。
  身子太虚了,这才一会儿工夫,就冒了一身汗,脸色苍白,唇口却润红。
  苏杳双眸紧闭,面色屈辱不堪,抽噎得我见犹怜。
  珧琢给人解开手脚的桎梏,踝骨都擦红了,险些破皮。
  太娇嫩了,可得悉心娇养着,断不可有任何闪失。
  “先喝药吧,等会儿凉了。”
  女子仍旧双唇紧抿,毅然决然将侧脸埋入被泪汗浸湿的软枕中。
  半晌,两人都无一人吱声,气氛沉静得诡异。
  珧琢倒是轻松,慵懒惬然的坐在床榻处,眼一刻不离苏杳容颜。
  怎么也看不够,世上怎会有如此宛若谪仙般的女子?
  她本该是自己遥遥只可一望,难以亲近亵.渎之人。
  不过,如今仙人之姿,却已被自己染指了。
  且苏杳此刻更是如坠欲海。
  被子里的苏杳扭动着身躯,就跟某些低贱的舞姬一样,s首弄姿
  她知自己这般样子轻贱孟浪,但她又能如何?
  身子属实是难以忍耐,酥骨焚身。
  珧琢见人下唇紧咬得都快要破了,难免心生不忍,为苏杳疼惜。
  终究是男子率先出言示弱:“杳儿,别忍了,喝了药,我帮你吧。”
  苏杳头晕目眩,仅凭残存的飘渺思绪:“滚,滚出去,你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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