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司女总裁,可没有哪笔买卖能比手头上盘算的这个更令她澎湃。天刚蒙蒙亮,山路泥泞不好走,苏琬没太敢往深里走,饶是如此不多时就挖满一竹筐。略微带泥的竹笋上面,覆着野蕨菜、野荠菜。都是县城里最喜好的那口。...
江北这片地儿,气候湿润多雨,山上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竹林。
雨后春笋,就是说春天大雨后,会一下子长出来很多的竹笋。
后面就用来比喻新事物迅速大量涌现。
苏琬想给两个孩子改善生活条件,就得赚钱。
万事开头难。
昨晚她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赚第一桶金,今天老天爷就把机遇送上门。
这会儿的头茬春笋刚冒出头,如果能挖出来,带到县城里去卖,绝对是脱销的好货!
尤其是冶金厂、纺织厂家属院那边,非常好卖。
苏琬按捺住激动心情,她前世好歹也是身家过亿的上市公司女总裁,可没有哪笔买卖能比手头上盘算的这个更令她澎湃。
天刚蒙蒙亮,山路泥泞不好走,苏琬没太敢往深里走,饶是如此不多时就挖满一竹筐。
略微带泥的竹笋上面,覆着野蕨菜、野荠菜。
都是县城里最喜好的那口。
苏琬挎着竹筐,往县城里去。
这会儿还没通乡间巴士,眼下也没骡马牛车,得靠两条腿走过去。
从小山村到县城,十多里地。
可对于打小跑遍漫山遍野的苏琬来说,这不叫困难。
何况小山村到庐县,有新修整的大马路,宽阔平整不绕远。
她用四十分钟就走到了县城。
早上七点半。
这会儿正是早市热闹的时候。
一些赶早的当家女人出来买菜,可着劲挑新鲜的买,不然她们觉得对不起自己这大周末的起早。
没等苏琬把竹筐放好,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眼尖凑上来。
“你这筐里都有些啥?咋卖的?”
苏琬用衣袖擦掉额头上汗珠,忙将上面盖着的野菜拿开。
“这不昨晚刚下了场大雨,都是山里才长出来的春笋,纯野生!带泥儿的!绝对鲜掉眉毛!”
戴眼镜的中年女人乐了,“头次听见你这么自卖自夸的,说的还挺乐呵。”
苏琬跟着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可不是?她太清楚在后世,商业包装营销有多么重要。
有些上市公司,成也营销战,败也营销战。
她见对方好奇心被勾起,忙拿起一颗笋子剥开,笑着道:“大姐,这都是早起刚从山上挖来的,上面泥巴都湿着嘞!八毛钱一斤,您看着来点不?”
八毛钱?一斤?
眼镜女人皱眉,“咋这么贵?猪肉也才一块钱一斤,你这笋还能比肉金贵?”
苏琬瞧她这意思是想要,但嫌贵。
这点她倒是能理解。
这年代大家节约已成习惯,大多都得在原来的张口要价上,多往下杀那么个仨瓜俩枣。
这也就是80年代,等往后到20年、23年那会儿,妈妈辈儿的在菜市场杀的如鱼得水,年轻辈儿的被宰得鲜血淋漓。
菜市场就得玩熟络了,有吵有闹,才叫烟火气儿。
“人家的猪都是家养的,咱这笋子可是纯野生的,不光新鲜,还是春季里的头一茬,又嫩又脆,好吃的很!”
“初春里的笋子不吃,再等等就长老了,咱总不能为那两毛钱眼巴巴地错过,是吧,大姐!”
苏琬能白手起家成为上市公司女总裁,她那口才自是没得挑,能言善道的。
最关键是她那张白净如邻家妹妹的脸,清脆声音一口一个大姐,直叫人感觉亲切。
“大妹子说的没错,就好这口,来给姐称两斤的。”
苏琬翻找出杆秤,这还是去年冬天她闹腾着卖野味时候弄回家的。
幸好这玩意儿她偶尔用得上,没给送去老刘家。
“两斤三两,多的算我送您的,大姐吃着好了帮着介绍下生意,只要是您来我这儿,买啥都给您算便宜点。”
人生在世,谁还能不爱沾点小便宜?
眼镜女人被苏琬这番话逗得咯咯直乐。
“成,大妹子,我就认准你了。”
苏琬帮着把春笋放篮子里,眼镜女人付过钱,笑吟吟离开。
开了第一张,接下来的买卖顺利不少。
不过大多都只买上一两颗尝个鲜,少有买两三斤的大客户。
日头逐渐晒起来,苏琬竹筐里剩着的春笋还有小半。
她正打算起身换个地儿去叫卖,最开始光顾她生意的眼镜女人带着几个姐们过来,隔着老远叫住她,“大妹子别走呢!这边还有要买的。”
“就是她家的春笋,可嫩着嘞!”眼镜女人高声对一群姐们说道。
几个妇女围上来,叽喳着和苏琬唠起来。
“哟,这还是尖头青笋呢?八毛钱一斤可不贵,来两斤的。”
“我家那口子就好这个,给我来三斤的!”
“你这秤准不准?再给多添点呗!”
苏琬笑着一一应声,手中动作丝毫不落下,没多会儿帮着把春笋都称好,收了钱。
竹筐里剩了些小的,苏琬给几个妇女还有眼镜大姐分了分,算她送的。
连带着野荠菜和野蕨菜,也被她们三毛一斤包场。
竹筐底只剩一层泥巴,苏琬衣兜鼓囊囊的惹眼。
她走到树荫底下,把一张张的毛票子抚平摞起。
算上钢镚,这一筐春笋加野菜总共卖了十六块八毛。
她称重的时候,心里默默记着斤两,加起来一算,这筐春笋得有快三十斤。
苏琬送出去的春笋有七八斤,那些个妇女们离开的时候,各个喜笑颜开。
买卖实诚,才能做得长久。
何况春笋能持续长上一两个月呢。
十六块八毛,放后世,也就是一杯奶茶钱。
可现在被苏琬捏在手里,似有千斤重。
她向来不是个嗜钱如命的,然而想到这是能让两个孩子吃饱饭的钱,苏琬再度捏紧。
早市热闹逐渐散去,苏琬歇息得差不多,刚准备起身离开,就见不远处几个大姐脚步匆忙。
“那个卖春笋、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呢?刚才还在这儿。”
“梳俩麻花辫?是不是那边树下的那个?”
几人三两步走上前,第一眼就看见苏琬身前空落落的竹筐。
其中一个大姐拉住苏琬,“姑娘,你明天还来不?我刚回家拿个钱的功夫,春笋咋就卖没了。”
“我们听说这边有卖春笋的,就眼巴巴赶过来,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春笋炒腊肉香死个人嘞!我家可是馋了一整年了!”
苏琬早就猜到春笋会受欢迎,毕竟那鲜嫩小味儿确实挠儿挠儿的。
就是她没想到,居然会好卖到这个地步?
八毛钱一斤春笋,可不便宜。
她转念一想,就明白缘故。
庐县靠近江浙一带,经济体制发展能扒上个第二阶梯。
县里各种厂子开办的如火如荼,什么冶金厂、纺织厂、面粉厂啥的。
这年头能在厂子里上班的,那工资可比吃公家饭还牢靠。
工人们挣得多,自然也就舍得花。
苏琬一直认为,钱要靠挣出来,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能省出来的。
“大姐,我明早指定还来,七点就能到,你们想要的话早点来,喜欢吃春笋的人还不少。”
得到苏琬保证,几个大姐称心如意离开。
苏琬拎起竹筐,往县城供销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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