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只是哄人的情话,他轻盈盈一笑便否定了过去的一切。不知不觉,她眼眶又红了。黎榕郡主眼尖尖的,注意到了立在一旁伺候的她,纤手一指:“辞安哥哥骗人,辞安哥哥明明就带着营妓回来了!”卿娘心里咯噔一下,对上黎榕那极尽怨恨的眼神,慌忙垂下头。沈辞安正襟危坐,眸光幽幽:“服侍周到便带了,郡主切莫把她放在心上,贬低了自己的身份。”黎榕笑着从沈辞安腰间抽出佩剑,一步步朝卿娘靠近:“伺候辞安哥哥的人,想必是国色天香的。”
一股剧烈的疼痛自她的胸口传来,五脏六腑似瞬间腐烂。
卿娘那张悲戚的脸在雷电交杂中忽明忽暗。
她亲眼看着沈辞安将她的墓碑一剑劈成两段,隆起的山包短短两瞬夷为了平地。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
是了,黎卿欢死了,那些过往本就该被埋葬了。
卿娘久久的伫立在雨中,惶然而悲伤。
她颓败的任雨将她淋透。
小玲扯了扯她的袖袍,哽咽道:“姑娘,我们回去吧。”
怎么回去,早回不去了。
卿娘木然转身,待她身影消失,沈辞安似有所感回眸看向身后空处。
方才是他听错了吗,刚刚好像有人在唤他辞安。
是幻听了,这世上爱唤他辞安的人已经死了。
不日,卿娘随沈辞安启程盛京。
半月的舟车劳顿,他们终于抵达了盛京。
车驾稳稳停在了镇国公府,沈辞安勒马跨下:“卿娘,到了。”
车程不过半月,卿娘却用了三年。
她攥紧了袖袍,凝着隔壁那残破的护国公府。
已是三月春归,草木间都隐约有着一股暖阳的味道。
可她分明还闻见了,那陈旧的,刺鼻的血腥味。
三年了怎么半分也没冲刷?
这股味道好似要将她的魂魄生生剥离。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放心吧,爹娘。
乾坤朗朗,卿娘定会想法子还你们清白一日。
忽而一阵芳香袭来,只见身着淡粉裙的女子提着食盒款款走来:“辞安哥哥,一路舟车劳顿,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桂花糕,你快尝尝。”
是要与沈辞安成婚的黎榕郡主。
沈辞安轻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桂花糕:“黎榕做的,定然可口。”
黎榕郡主满脸疼惜地上下打量着他:“辞安哥哥变黑了,也变瘦了……”
她流转的眸光定定落在他腰间的荷包上:“辞安哥哥的荷包也未免太旧了些,改日我给你绣个新的,可好?”
没有迟疑,沈辞安用力将荷包扯下,随手扔在一旁。
“自然是好的,有了黎榕的荷包,我定能出师必捷。”
话落,他揽过黎榕从荷包上踏过。
如锤刺骨,卿娘眼睁睁看着他亲自踩碎了他们的过往。
心刺刺的痛……
月色渐浓,庭院里大桌上摆满了佳肴。
酒过三巡,日月星河下,沈辞安眸光柔柔凝向黎榕郡主:“黎榕,日月为媒,我此生只你一妻。”
这句话,卿娘也听过的。
第八十九只风筝,他曾写道:“沈辞安非黎卿欢不娶。”
原只是哄人的情话,他轻盈盈一笑便否定了过去的一切。
不知不觉,她眼眶又红了。
黎榕郡主眼尖尖的,注意到了立在一旁伺候的她,纤手一指:“辞安哥哥骗人,辞安哥哥明明就带着营妓回来了!”
卿娘心里咯噔一下,对上黎榕那极尽怨恨的眼神,慌忙垂下头。
沈辞安正襟危坐,眸光幽幽:“服侍周到便带了,郡主切莫把她放在心上,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黎榕笑着从沈辞安腰间抽出佩剑,一步步朝卿娘靠近:“伺候辞安哥哥的人,想必是国色天香的。”
她长剑一挑,卿娘的面纱便掉落在地上。
四目相对,黎榕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卿娘立即俯身跪地:“奴丑陋不堪,吓到郡主罪该万死。”
黎榕滞了一瞬,杏色双眸闪过精光,剑柄翻飞,剑刃直接架在了卿娘的脖颈上。
“这丑奴着实吓到本郡主了,辞安哥哥你说怎么惩罚才好呢?”
沈辞安轻晃着杯中酒,剑光交错,他却不以为然道:“一妓而已,随郡主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