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惊,心里又很快雀跃起来。她光着脚跑过去开门,开了门,果然看到张祐海提着灯笼,见了她便笑了。老爷笑起来的样子有几份憨厚。或许是昏暗火光与月光朦胧照映的缘故,显得年轻而可爱。“分明在自己家里,怎么还落锁?”“平时太太小姐们都不锁门的么?”“不锁。我们这里穷乡僻壤小门小户的,谁家也不锁。”老爷笑道。螽羽不知道老爷是不是在逗弄她。“可奴家得锁上。奴家一个人住在这儿,
她先是一惊,心里又很快雀跃起来。
她光着脚跑过去开门,开了门,果然看到张祐海提着灯笼,见了她便笑了。
老爷笑起来的样子有几份憨厚。或许是昏暗火光与月光朦胧照映的缘故,显得年轻而可爱。
“分明在自己家里,怎么还落锁?”
“平时太太小姐们都不锁门的么?”
“不锁。我们这里穷乡僻壤小门小户的,谁家也不锁。”老爷笑道。
螽羽不知道老爷是不是在逗弄她。
“可奴家得锁上。奴家一个人住在这儿,怕您担心我被蛇虫咬坏呢。”螽羽自知出身不好,如果还让人疑心她不贞洁,她该如何自处?
“这倒是。这边山里野物多得很。你要小心。”
“我当然小心。”
她扑进老爷怀里,拉着老爷坐到床上去。
他们在昏暗的屋里调笑,老爷捉住她的手臂摩挲。
她把手伸进老爷亵衣里,摸到那儿是潮热的,知道老爷刚和夫人欢好过。
果然,折腾了一番才勉强进去,好一会儿也出不来,最后都急出汗来了。她坐在老爷身上吟着、动着,看到门缝里一只巨大的幽绿的眼睛正往里看着。
她尖叫了一声,差点跌下床榻。
再看去时,眼睛已经不见了。
老爷扶住她,喘了会儿缓过来,长长叹了口气,问她怎么了:“你方才是看见什么了?”
螽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疑心自己只是睡得不好看走了眼。支吾片刻,趴进老爷怀里撒娇道:
“这儿太冷清了,老爷,螽羽害怕。况且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夜里被风吹着,冻坏了,也不知该如何加碳……”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老爷只是这样说。
-
第二天起来时,听说庄上新养的鸡又都被咬死了。
螽羽到夫人院子里时,夫人正坐在镜子前梳头。老爷还在床上睡着,鼾声像云团似的一阵阵漂浮在安静的屋檐底下。
夫人插好簪子出来,叫她一起去厨房,学怎么做熏腊鸡。
去的路上,螽羽跟夫人说,自己两次深夜时在院子里见到了野兽,应该就是那只钻进鸡棚把鸡全部咬死的不知什么动物。
夫人走得快,螽羽跟在后头走得有些跌跌撞撞。
“奴家原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今早起来听说鸡棚再次被野兽弄坏……奴家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见着了那东西,就在西院里,一双绿幽幽的大眼睛从窗户外头飘过去!太太,若真是野兽闯进来了,发疯咬伤人可怎么办?”
“进了院子?”夫人听了她的话,竟笑了笑,半晌才轻描淡写道,“那是该重视的。年前叫人来把围墙都修一修。”
“太太,奴家不敢再一个人住在西院里了!”螽羽哀求。
“哎呀,真这般害怕么?”
“太太……”
说话间,二人走到厨房了。
几十上百只死鸡堆在厨房门前,如同一座小山。
血腥味一阵阵赫然冲来,一下撞得螽羽面色惨白,蓦地住了嘴。
厨娘们正拿簸箕清扫着满地散落的羽毛:
“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坏东西,每次一杀起来就杀红了眼……罪过啊罪过……”
“这回不仅是鸡,鸭子也没放过,听说有一头猪的耳朵都被扯下来了!这会儿正请屠户来宰猪呢。”
“真假的?那莫不是狼钻进来了?还是熊?你可别吓唬人……”
夫人走过去,低头看了看,用脚去踢一截被拧断后耷拉出来的鸡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