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林一言不发,俊秀的脸庞露出浓浓的不舍。叶知语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柳公子,再会。”说完便转身上车。桑玄看着远去的马车,屏退春兰,开口道,“表兄可是心悦知语妹妹?”柳晏林脸色惊变,不做回答。桑玄收起玩世不恭的笑,继续说,“可惜,柳家和她,你只能选一个。”不用桑玄说,他也明白,姑姑进宫为妃,多年盛宠不衰,除了因为生下六皇子子桑玄,还有就是柳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如果柳晏林要继任柳家家主,那么他的婚事便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叶知语本来是坐在下首的,却被老夫人拉到身边入座,右边挨着柳晏林。
桑玄嬉笑道,“看来外祖母真的很喜欢知语妹妹。”
柳老夫人笑着说,“叶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晏林的救命恩人,是我们柳家的贵客,自然喜欢的紧。”
“不过你什么时候跟叶大夫这么熟稔,都喊起妹妹了,”柳老夫人嗔笑,“你这泼皮猴子,别坏了人家名声,以后也不许乱叫。”
“外祖母,我与知语妹妹一见如故,叫声妹妹也无妨的。”说完看向柳晏林,“表兄,你说是吧。”
柳家人习惯了桑玄没正形的样子,毕竟是宫里六皇子,行事张扬些也无伤大雅。
春兰在身后给叶知语布菜,柳晏林也拿着公筷给她夹了一块鱼,“这是江里刚刚捕上来的鲟鱼,味道最是鲜美,知语姑娘你尝尝。”
桌上几人纷纷盯过来,叶知语有些不自在,忙道谢。
忽然感觉一道阴鸷的目光看向自己,是柳大公子。
柳晏林与他是亲兄弟,却长得不像,柳世海更阴柔,眼中总是透着种种算计。
看到叶知语发现自己的目光,便大大方方的举起酒杯,“叶姑娘医术高超,我敬一杯,以表感谢。”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知语职业习惯,从不饮酒,但是不好推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柳大公子,小女子不会饮酒,只能以茶代酒,望见谅。”
饭局什么的,最是无聊,尤其还是被柳世海全程不友好的眼神看着。
好不容易等吃的差不多了,只见柳老爷拍拍手,一个女史端了一个托盘上来。
叶知语定睛一看,竟是一沓银票。
“劳烦叶大夫前来看诊,如今家母已大好,这是谢礼,还请收下。”
此时的叶知语眼睛早已放光,粗略一看,一百两的银票,差不多有十张,那就是一千两。
叶知语承认自己没见过世面,不用在辛苦挖草药了,可以在叶家村活一辈子了,刚想上手去拿,身后的香兰,已经过去帮她接了过来。
有钱人家规矩多。
叶知语站起身来,恭敬的向柳老夫人和柳老爷鞠躬,“今日,老夫人的治疗全部结束,下午,我就回家了,在这里给众人辞行。”
“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不多待几天。”柳老夫人不舍得问。
“回老夫人,家中还有娘亲和妹妹,我离家太久,不放心他们,老夫人好意我心领了。”
柳晏林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话迟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祖母,我送知语姑娘回去。”
叶知语连忙摇头,“不必了,柳公子,您贵人事多,给我准备辆马车即可。”
柳晏林有些失落,但还是不放心,“那我让慎言送你,你一个姑娘家家,一个人上路,总是不安全的。”
叶知语开口拒绝,“也不用,慎言是你贴身护卫,我带走了你多有不便,况且现如今天下太平,左右不过两日路程。”
柳晏林想到之前在客栈遇刺,叶知语拿出的暗器,心里稍微放心点了,便也不再过多拉扯。
柳老夫人看两人拉扯,轻轻垂下眼,一副了然如新的模样。
这丫头是个懂事的。
桑玄这时说道,“要不我送知语妹妹回去吧,我没事。”
“你母亲来信了,让你即日回京,你还想去哪里?”柳老夫人提醒道。
桑玄懊恼,“知语妹妹,等我闲了,去找你玩。”
叶知语只当是玩笑话,随口便应下了。
无事便散席了。
回到风澜院,叶知语换下华服,穿回自己的麻布衣服,如今自己一个人上路,穿着太好,恐怕会引来逮人。
下午就走,傍晚便能赶到长宁县,歇息一晚,第二日便能到家。
她有点想娘和妹妹了。
收拾好包袱,柳晏林和桑玄已经在门口等候,春兰也站在一边。
几日相处,春兰也有点舍不得,小脸垮垮的。
送上马车,车夫帮忙把药箱放进车里。
春兰拉着叶知语的手,“叶大夫,一路平安,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叶知语温和的开口,“会有机会的。”
柳晏林一言不发,俊秀的脸庞露出浓浓的不舍。
叶知语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柳公子,再会。”说完便转身上车。
桑玄看着远去的马车,屏退春兰,开口道,“表兄可是心悦知语妹妹?”
柳晏林脸色惊变,不做回答。
桑玄收起玩世不恭的笑,继续说,“可惜,柳家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不用桑玄说,他也明白,姑姑进宫为妃,多年盛宠不衰,除了因为生下六皇子子桑玄,还有就是柳家富可敌国的财富。
如果柳晏林要继任柳家家主,那么他的婚事便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如果让大哥继承,恐怕自己和母亲都难逃一死。
柳世海是柳老爷跟一个妾室所生,占长不占嫡,多年来一直暗暗跟柳晏林较劲,他的生母在他十岁时病逝,受人挑拨,他一直以为是柳夫人害死自己亲娘,这么多年把自己养成了怨毒阴险的性子。
包括在柳晏林在清溪镇被竹叶青咬伤,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手笔。
还有回程客栈的刺杀,柳晏林的行踪不容易查出来,只有柳府的人知道,不出意外也是他。
只有柳晏林死了,他才是柳家堂堂正正的继承人。
心下悲凉,曾几何时,柳晏林是真心把他当哥哥的。
手在袖口里,握着当初叶知语送的避虫香囊,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马车上,叶知语却兴冲冲数起了银票,果真不多不少一千两,可以买自己心心念念的蚕丝被了。
她哼着小曲,把银票收到了空间,却丝毫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跟踪。
到了长宁县,路过之前遇见张传宗的那个酒楼,叶知语忽然想起那个叫狗蛋的小乞丐,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清溪镇大概率是买不到蚕丝被的了,所以一边找客栈,一边寻着看有没有丝绸庄,一圈下来,没有找到,叶知语有些失望,看来蚕丝被的愿望还得等一等。
终于找了一处落脚的客栈,叶知语要了一间房。
长宁县还算是太平,但是叶知语还是没有掉以轻心,到房间后,她先是拿出手枪,装了个消音器,上次开枪声音太大,还好柳晏林答应守口如瓶,不然暴露了自己就会很危险。
店小二直接把饭菜送上来了,现在叶知语是归心似箭,吩咐车夫也早点休息,明日天一亮就出发。
天说凉就凉了起来,叶知语坐在床边看着月亮,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链。不知道那边世界的战争是否结束,那个送自己手链的小男孩是否顺利长大。
正当她准备关窗睡觉的时候,一阵劲风吹灭了油灯。
叶知语大惊,刚准备开口喊人,却感觉被一把冰冷的刀刃抵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