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到乱葬岗。”她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身体不断颤抖,喉咙发出沙哑的呜咽声。“砚尘,求你饶了南风吧!”南风与她相伴数十载,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好几次秦方好病入膏肓,濒死之际,是南风冒死忤逆沈砚尘,为她请来了大夫。在她心中,南风早已是亲人般的存在。秦方好连滚带爬到沈砚尘脚边,不断卑微哀求。“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主人的错,别把他扔去乱葬岗……”沈砚尘脸色不耐,轻轻挥手。下人们迅速上前,将秦方好从沈砚尘的脚边拉开,紧紧扼住。
秦方好怔怔地望着沈砚尘,迟迟没有接。
沈砚尘面色冷沉:“还不快接溪月的新人茶。”
新人?
那旧人是谁,她吗?
成婚三载,终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秦方好看着那杯茶,下了床伸出手想去接,可那瘦弱的手竟有些不争气地颤抖。
她还没碰到,那茶杯竟就自己翻倒。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柳溪月的身上!
“啊!夫君,好烫!”
柳溪月惊慌失措依偎在沈砚尘怀中。
沈砚尘搂住柳溪月,对秦方好怒目而视。
秦方好攥紧了手指,极力解释:“不是我干的……”
柳溪月眼眸含泪,故作委屈。
“姐姐这是记恨夫君,娶我进门,这才借机想报复我。”
沈砚尘危险的眼眸冷冽地扫向秦方好,视线带着警告。
“自己去祠堂罚跪抄写《女戒》三遍。”
沈砚尘,柳溪月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大婚第一天,便带着她来给自己下马威。
秦方好怔怔地望着他,眼中尽是荒芜之色:“知道了。”
沈砚尘缄默不语,眼神黑沉,揽着柳溪月离去。
秦方好拖着枯瘦单薄的身子来到了祠堂。
她跪在垫子上,合上了双眸。
深冬的寒意尚未散尽,朱窗半开丝丝凉意沁入。
罚跪抄经的人,手脚麻木,泪流不止。
……
翌日。
待秦方好跌跌撞撞赶到正堂时,南风的背脊已然血肉模糊。
“住手!”
可下人们置若罔闻,又是一道鞭子划过空中,狠狠抽在南风的背上。
柳溪月满脸怒意:“秦姐姐,你的暗卫意图非礼我。”
“如今赐他鞭刑都算轻的!”
秦方好一怔,下意识看向沈砚尘。
他淡漠的面容刺得秦方好心口一痛,却还是稳着声线道:
“砚尘,南风肯定是冤枉的,你再查一查好不好……”
话音刚落,柳溪月小脸通红,朱唇紧咬,怒喝道。
“肯定是他看姐姐被冷落,所以这才想毁我清白,助姐姐争宠……”
南风用尽全力,撕心裂肺反驳。
“你血口喷人!小姐压根没说你半点不是。”
“你如此针对我,还不是因我三年前见过你……”
柳溪月脸色一惊,眼底极快闪过心虚之色。
“放肆,我怎会与你这等下人见过!”
说着便忽地夺过下人手中的长鞭,狠狠往南风身上抽去。
秦方好心一横,立马跑到南风跟前,将他护在怀中。
鞭子挥舞带起尖锐的撕裂声,仿佛是冬日里枯枝断裂的声响。
柳溪月仿佛看不见似的,用尽全力挥舞一鞭。
“噗”秦方好一口血吐出。
背皮开肉绽,嘴角淌着血,一滴滴砸在地上。
沈砚尘心下一紧,但很快消失不见,只冷冷道:“住手。”
柳溪月不甘停下鞭子,瞥见沈砚尘眉眼间一抹懊恼,怒意更甚,再度开口。
“砚尘,姐姐私底下早就和这贱奴有染!”
“否则姐姐怎么会拿命去护他!”
听闻这话,沈砚尘眼眸猩红,青筋暴起。
不给秦方好任何解释的机会,对下人下令。
“扔到乱葬岗。”
她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身体不断颤抖,喉咙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砚尘,求你饶了南风吧!”
南风与她相伴数十载,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好几次秦方好病入膏肓,濒死之际,是南风冒死忤逆沈砚尘,为她请来了大夫。
在她心中,南风早已是亲人般的存在。
秦方好连滚带爬到沈砚尘脚边,不断卑微哀求。
“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主人的错,别把他扔去乱葬岗……”
沈砚尘脸色不耐,轻轻挥手。
下人们迅速上前,将秦方好从沈砚尘的脚边拉开,紧紧扼住。
秦方好终于再一次意识到,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沈砚尘,究竟有多冷漠绝情。
“南风……是我无能,对不住你……”
南风缓缓睁开双眼,眼里没有怨怼,只是摇了摇头。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如同垃圾一般被拖走了,鲜血一路蔓延。
秦方好望着满地的鲜血,目光涣散,不断颤抖张开嘴,连一句哀求的话都说不出。
她要的从来都不多,只想留住身侧人,陪沈砚尘度过本就不多的时日。
可就连陪伴她十载的南风,沈砚尘也不愿留给她。
也是,他连她都不曾心疼过,怎会对南风手下留情?
沈砚尘望着她气息奄奄,半阖着眸,衣衫上满是淋漓血色的模样。
心间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你就这么心疼那个贱奴?”
秦方好脸色灰败,苍白薄唇颤抖几瞬后,吐出一句破碎的话。
“沈砚尘,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