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峰就是岳书岚名下的,他也算自己人。宁心赢不与他绕圈子,提起凝凝,说明来意:“暂时别轻易卖她药,派个金丹……”想到如今的李光晗,已是金丹。她改口:“不,叫个元婴修士来给她仔细看看。”管事不假思索,苦笑接上话:“前辈应该是听说了最近的事吧?”“对,凝凝姑娘是您徒弟救的,我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尽量帮一下。”“可有些事,岳长老与您关系甚好,不愿与你说,咱们下面这些人不得不说。
事情还没结束,宁心赢不能走。
她对凝凝的关注越来越多。
又是半月。
凝凝忽然频繁开始偷偷买药,去的地方,还是医心宗名下的药堂。
她心生不妙。
接连发生的事,让宁心赢不得不想到上一世,岳书岚名声败坏后,突然冒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人来叫骂。
她当时自己这边也乱,无法分出精力去调查,只依稀记得,岳书岚出事,医心宗名声也迅速下降。
甚至好些病例被说得有鼻子有眼。
宁心赢一直认为是有人在诬陷。
可假若。
那些事在好几年前就开始布置,是真实发生的呢?
凝凝身上一定有问题!
宁心赢来到医馆,摆明身份,很快里面主事的人过来。
“见过宁前辈,晚辈是仁心峰派下的管事,不知前辈来,有何吩咐?”管事是个金丹修士,外貌中年。
仁心峰就是岳书岚名下的,他也算自己人。
宁心赢不与他绕圈子,提起凝凝,说明来意:“暂时别轻易卖她药,派个金丹……”
想到如今的李光晗,已是金丹。
她改口:“不,叫个元婴修士来给她仔细看看。”
管事不假思索,苦笑接上话:“前辈应该是听说了最近的事吧?”
“对,凝凝姑娘是您徒弟救的,我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尽量帮一下。”
“可有些事,岳长老与您关系甚好,不愿与你说,咱们下面这些人不得不说。
您的徒弟太善良了,所过之处,不收问诊费,也不收药钱。
如此也罢了。
他经手救治的人,多是在我们医心宗无力支付的情况下,被送出去的人。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对我们心生怨言,生意越发不好做。
宗门不得不尽量减少小部分的药费,拿自己的去填。”
“我知晓您的弟子品行好,其中也意外救过我们宗门的弟子,但这……”
管事欲言又止,宁心赢自己也是打理宗务好些年,自然明白其中的问题。
医修是仁心,可也是人心。
患者可怜,付不起灵石,难道要让他们自掏腰包去救个陌生人?
好。
这个救了。
那个呢?
后面还有千千万万需要看病的,而生病的人,很多时候,并非是吃一两颗药就能好。
更有不少修士,对丹药是终身需求。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李光晗一样,有宗主当师傅,有亲传弟子的身份权力,自掏腰包毫不费力。
他这样做,无异于是在踢医心宗的门面。
还有就是。
他一个人能救再多,终究有限制,离开一处地方,旁人也难寻。
医心宗不同,它遍地是医馆,跑不掉的。
两边开销亏损对比,如九牛对一毛。
若他真想踢馆还好,关键是,他一视同仁,对所有人都如此。
不少医心宗还受过他的救治,就连他的师母,宁心赢也与岳书岚是好友。
管事提起他,也只能无奈摇头,没觉得他哪里坏,唯一不好就是太善良了。
这样善良的人,又确实可贵可敬。
只有宁心赢知道,事情绝非表面如此简单,李光晗这人的心太可怕了。
他也太会演了。
就算宁心赢这个当师母的,亲口说他不好,眼前的管事都不会信,估计还会在心底里认为是她的人品有问题。
管事见宁心赢沉默,不明所以。
但他还是继续解释:
“这名凝凝姑娘,根本没灵石看病。
这几次,还是看在您徒弟的面子,破例免费给她看了几回。
前辈又要请元婴医修给她看。
别说那女子请不请得起元婴医修,光是她的身份,她染的这个病,能有金丹修士给她,就是不错了。”
想请元婴?
也得亏这话是宁心赢说的,换成别人,管事都想赶出去了,什么人啊,这么羞辱他们医心宗的吗。
宁心赢也明白医修的骄傲。
她只能隐晦提醒一点:“凝凝姑娘身上有问题,你们最好派人仔细查查。”
管事一愣,再三思索,考虑到宁心赢的身份,勉强应下。
然而。
派出去的元婴修士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宁心赢觉得不可能,她问:“有没有查过她的用物?”
这人本就不满去给妓女看脏病,又被问起,心生不耐,对宁心赢说话有些呛。
“前辈,您知道从我修炼至今花了多少时间吗?我是一名医修,您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若前辈信不过,大可叫自己徒弟去看。
反正你徒弟生了副男菩萨心肠,也不是没给妓女看过病。
呵呵,要不是她,你徒弟估计也不会给这座城的人都看一遍!”
说罢。
他对宁心赢行了一个礼,讥讽的离开。
此时。
宁心赢也突然明白,为何被医心宗拒医过的人,在接受李光晗的救治后,会两边态度如此截然不同。
医修骄傲,医心宗是天下医修聚集地,更傲人一等。。
宁心赢不在乎医心宗,她只在意自己的好友。
从重生后,岳书岚就一直在帮自己。
她不能不管。
但要怎么管?
她是剑修,她可以与敌人厮杀战斗,也可以用自己微薄的草药知识坑人。
而眼前,这是一场属于医修之间,纯粹的医术较量。
显然,三弟子在这场暗中较量里,已经拿下胜利的先机。
一瞬间。
宁心赢仿佛能看见,接下来医心宗要面临的祸事。
忽然。
一枚小飞剑,从外面射进来,宁心赢双指夹住,稍使力,剑化成一道温和的光消散。
“听闻师母出山,恰巧弟子在附近城池进行义诊,不日赶来,还望师母在此稍作等待。”
传信说话之人。
正是三弟子李光晗。
重生回来。
她第一次感到心冷。
这种冷,是不心寒,而是对李光晗的一种厌恶。
他到底想做什么,江殊旨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下落?
还有岳书岚。
他为什么要针对岳书岚,明明在以前,岳书岚还夸他有天赋,也曾经指点过他许多。
细算起来,也是半个师父。
李光晗来得很快。
只用半天不到的时间,于子时午夜,敲响了她的客栈房门。
宁心赢审视着眼前一身白衣如仙的三弟子,双目之上,蒙着一层细粉透亮的薄纱。
他佩着青莲耳垂流苏,胸前是挂着白玉珠项圈,莲花雕刻得栩栩如生。
天生笑唇,温柔如风。
好似人间观音子。
“为什么?”
“因为师母啊。”
李光晗轻笑,似是一语双关,又似游子回归,单纯地想念师母,拄着青玉竹棍摸索着,一步一步地走着。
宁心赢就这样,看着他走到自己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