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给爹娘布置的灵堂很是冷清,没有亲朋好友吊唁,大家都怕跟罪臣扯上关系。倒是沈砚尘过来了,面无表情地给秦父上了三炷香。他垂下眼睑,眸色深沉,低声道:“只要你少作妖,我护你一世安宁,衣食无忧。”秦方好木然跪着,不停烧着纸钱,心里蔓延过无力的讽刺。没有一世,安宁何来?“砚尘,行刑前夜,我想去探望惜枝。”她可怜的妹妹,今年才刚刚过了及笄之礼,正是大好年华……死刑犯最后一夜看管十分严格,不能见家属。
秦方好瞳孔骤缩,呼吸一窒。
连手上的桎梏都忘记挣开。
……仅剩的一点温情,终是消失了。
这时,女监巡逻的千户赶到,连忙将两人拉开。
秦方好垂着眸子,望向手上的红痕,面如死灰。
干涸的眼再也流不出泪水。
千户将此事报告给沈砚尘,沈砚尘眉头不悦皱起。
“将秦夫人处理了,做干净点。”
若是秦夫人再作出什么幺蛾子,指不定会再伤害秦方好,将她拖下水。
想到秦方好那双通红的眸子,和瘦得不成样子的身子,沈砚尘心头一滞,叫来管家。
“方好的病怎么还不见起色?”
不等管家回话,沈砚尘烦躁地挥退。
“罢了,一群庸医,等太医空下来,我亲自去请。”
当晚,秦夫人在墙上写下了血书,便咬舌自尽了。
……
秦方好给爹娘布置的灵堂很是冷清,没有亲朋好友吊唁,大家都怕跟罪臣扯上关系。
倒是沈砚尘过来了,面无表情地给秦父上了三炷香。
他垂下眼睑,眸色深沉,低声道:“只要你少作妖,我护你一世安宁,衣食无忧。”
秦方好木然跪着,不停烧着纸钱,心里蔓延过无力的讽刺。
没有一世,安宁何来?
“砚尘,行刑前夜,我想去探望惜枝。”
她可怜的妹妹,今年才刚刚过了及笄之礼,正是大好年华……
死刑犯最后一夜看管十分严格,不能见家属。
沈砚尘看着泪眼婆娑的秦方好,心下一软,破天荒地答应了。
“好。”
秦方好站在诏狱面前,看着风雪漫天飞舞,直扑廊檐。
明日就是秦惜枝问斩的日子。
她细心化了个妆,穿着厚重宽大的斗篷,拎着食盒,跟着沈砚尘去了诏狱。
秦惜枝看到姐姐,眼眶瞬间就红了。
“姐姐,你怎么……”
后面的话,秦惜枝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秦方好扶着妹妹坐下,打开食盒,将饭菜摆好。
沈砚尘伫立在不远处。
不多时,有个锦衣卫过来,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他微微皱眉。
“大人有事先去忙吧,我正好也想跟妹妹多待一会儿。”
秦方好眼眸带泪地望着他,惨然一笑:“我会自己回去。”
沈砚尘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临走时,秦方好望着沈砚尘离开的背影,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
万千话语堵在喉咙,滚到嘴边,却成了一句。
“砚尘,天冷了,照顾好自己。”
沈砚尘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任何回应,大步离去。
就像以往无数次离开她,去找柳溪月一样。
等沈砚尘一走,秦惜枝终于克制不住,大哭起来。
“姐姐,是不是吃了这顿断头饭,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方好抚着她苍白的脸庞。
姐妹俩长相有七分相似,只是秦惜枝长相更加稚嫩。
如今秦惜枝身子枯瘦,跟姐姐秦方好更像了。
“别怕,断头饭,姐姐陪你一起吃。”
秦惜枝哽咽着点点头,手却哆嗦得拿不起筷子。
秦方好一口一口喂她吃,听她不停说着话,以此驱散恐惧。
“姐姐,你要好好的,咱们秦家就剩下你了……”
“你放心,我长大了,不怕,一下就死了,不会痛……”
“到了下面,我就能继续孝顺爹娘了,连着你那份……”
秦方好流着泪默默点头,眼里满是决然。
“惜枝放心,姐姐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