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丁程。沈清想自己会不会因为知道他出轨的事,对他有其他的看法呢?想到自己以前跟北京的女同事们聊,关于如何处理男人出轨的问题。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很天真,以为婚姻像海滩上浅水处的水草,根根分明。故而毫无意外地哄堂大笑并对此拥有统一标准,“当然是把他踹了。”直到看了冯媛,沈清才明白,婚姻是红豆和绿豆早就搅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说不清。沈清没有着急找工作,她明白在没处理明白一件事情之前,“急”着去做下一件事是不对的。至于那件事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母亲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
为母亲守完“七七”后,沈清觉得长久侵入哥嫂的生活是不对的,在tຊ小城甚至小城附近的村子里,年轻人往往早婚,很早地组建了家庭。哥哥就是24岁那年结婚的,这处从别人手上购买的“二手房”空间有限,两室一厅的规格,每次小侄女放学回家还要被迫挤在沙发上。怎么看,沈清都必须离开了。
“妈妈在哪儿,家就在哪儿。”如今妈妈走了,沈清必须要寻找自己的家。北京,她无论如何也要留下。
得知沈清回京,冯媛第一时间安排了户外游泳项目。按照冯媛的说法,夏天就要来了,这种户外游泳项目很爽很风靡的。
时间定在“六一”当天,她到时候会带着3岁的大女儿一起来玩。
当得知冯媛的女儿已经3岁了时,沈清忍不住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
不知为何,这次见冯媛,沈清觉得她亲近了很多,母亲的去世,开始让她重审家人的重要——放在北京这样一座盛大而总能轻易稀释亲情的地方,冯媛突然变成了她想要倾注更多感情在其身上的人。
在电话里,冯媛说,丁程也会来,还嘱咐沈清买一套漂亮的泳衣,因为她会带丁程公司的一个男同事来。沈清毫不客气地揶揄她,是在替我安排相亲吗?搞这么突然不太好吧?但心里是不排斥的,母亲的死,提醒了她结婚的必要性。
除了遇见人生大事,身旁有人可以分担,更重要的:人越往前走,亲人就是会不断地离开。小时候沈清跟哥哥的关系最好,哥哥每次买好吃的都会先紧着她来,但哥哥很快成家,有了妻子,后来又有了孩子,每一个都比她这个妹妹在他的心里占据更主要的位置。后来是父亲,因为一场疾病突然就走了,再后来是母亲。
母亲去世哥哥也很难过,沈清不是没有看到听到,他在葬礼上的眼泪那样多,哀嚎那样真,可是有妻子和两个孩子陪着,他的痛苦会去的快一点。
沈清在那一刻是很羡慕哥哥身后有人有支撑的。
她渐渐明白:人没必要没苦硬吃,借助别人的力量去度过人生的难关,这并不可耻。新的征途,她要学着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
谈及丁程。沈清想自己会不会因为知道他出轨的事,对他有其他的看法呢?
想到自己以前跟北京的女同事们聊,关于如何处理男人出轨的问题。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很天真,以为婚姻像海滩上浅水处的水草,根根分明。故而毫无意外地哄堂大笑并对此拥有统一标准,“当然是把他踹了。”
直到看了冯媛,沈清才明白,婚姻是红豆和绿豆早就搅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说不清。
沈清没有着急找工作,她明白在没处理明白一件事情之前,“急”着去做下一件事是不对的。至于那件事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母亲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
在整理房间时,她突然又想起了冯媛,想到冯媛时,她忽然笑了,就是冯媛这些年真是不容易啊,她遇到的坎也很多,比如母亲的逃离,父亲的再娶,丈夫的出轨......但是冯媛好像从来没有脆弱过,哪怕那次她亲眼看到她也走进了北六院的“精神科”,可如果她没有遇见呢?她敢保证她一辈子都不会对自己提起这件事。
冯媛太坚韧了,她把自己活得像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六一”前一天,沈清谨遵冯媛的嘱咐,在家附近的一家女性内衣用品店购买了一条海蓝色泳衣。一款剪裁得当,穿上以后可以对人展示女性整个光洁后背和大腿的轻薄款式。
“六一”当天。
沈清在买票入口等,远远看到了冯媛一行人。她怀里抱着奶呼呼的小女孩,旁边跟着丁程,他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沈清猜想里面应该放了一些洗漱用品。园里有搭起的简易洗澡棚,方便客人游完泳后洗去一身疲惫。
丁程身后隐隐跟了一个人,蓬松的头发,刘海几乎遮住眼睛,穿着随意,妥妥北京程序员的打扮,脚上一双咖色男士拖鞋,沈清猜想,这就是冯媛想要给她介绍的,丁程公司的装修设计师。
“你好,我是张岩。”没等沈清反应过来,那个顶着一头柔软发丝的阳光大男孩,已经游刃有余地朝沈清递来了手。
“你好。”沈清木讷地将手覆盖上去,轻轻地握了握,发现他的手掌潮湿而宽厚。“你们怎么才来?”一向不擅长搞定人际关系的她,眼神慌乱地看向冯媛,没话找话。
冯媛放下她怀中的小小奶兽,“快,叫大姨。”
奶声奶气地小女孩立马发出撩人的声音,“大姨好。”
两点十分,正是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刻。沈清等人不敢耽搁,立即买票入场。在更衣室,沈清穿上她买的那件“战袍”给冯媛看,冯媛赞叹不已,“就凭你这火辣身材,张岩保管拿下。”
沈清被冯媛夸得心花怒放,像个等待开屏的雄性孔雀,急不可耐想要冲出去跳进水里,给大家展示她还算白皙的皮肤和还算曼妙的身姿。
当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冯媛身上,此时她已经平安生产完毕,第二胎又是女孩。这些都是后话了。沈清才发现她穿了一件跟自己身上的款式完全相反的泳衣,那是一件黑夜的连体衣,除了露出一双腿,胸也没露,背也没露,总之不该炫的地方一个没炫,该炫的地方也一个都没炫。
“你这也太保守了吧?”沈清满脸诧异,“都不如你大冬天坚持穿裙子来得豪迈。”
“这你要去问丁程呀,”冯媛邪魅一笑,“他不让我穿那么少。”
那一刻,沈清脑海里浮现的是市面上那种最粗制滥造的霸总言情偶像剧,霸道总裁对着他怀里的人说:“女人,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
丁程是这种男人吗?他的确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但他是霸总吗?
沈清知道,有些男人的确是这样“讨好”女人的,可能他觉得这样会显得他比较霸气,比较有男子气概。但那是对年纪尚轻的、对爱情蒙有一层滤镜的还渴望霸总模式恋人的年轻女孩,冯媛呢,28岁的年纪,其实不算小了。
她竟然也会吃这一套?
“不是说,女人在有了一定阅历之后,都会喜欢温柔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