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叔明白了小姐意思,开口保证,“小姐放心,此事交给我。”“只是小姐,为何以将军府的名义去做?您如今在昌明侯府,此事由昌明侯府做也是可以的。”庄叔略有疑问。苏楚熹缓缓放下茶盏,眼睫微垂,坦言道:“因为我发现,昌明侯府并非良缘。”庄叔瞳孔微震,随后怒从心起,作势就要去找昌明侯府算账。将军不在京城,真当他家小姐好欺负不成。“庄叔,此事我只和您说了,您先替我保密。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会亲自给父亲去信。”苏楚熹忙拉住了庄叔,眼带恳求。
不想一天的好心情被破坏。
苏楚熹一口回绝,“春秀,回了她,说我没空。另外,准备马车,咱们出去一趟。”
盛夏过半,接连半月的雨季,京城又恢复了酷热。
苏楚熹带着春秀走在京城城南的一条街上,这里是富庶京城里的一片穷人区。
这种地方,皇亲贵族无人踏足。问题也容易在此滋生溃烂。
春秀起初很不解,小姐为何要来这里。这里都是一些小摊小贩,直到她注意到街角巷口乞丐随处可见。
“京城怎么会有这么多乞丐?”
苏楚熹见此并不意外。
因为昨日梦里,这样的事也发生了。
前段半月的大雨,京城附近几个郡县遭了洪水,房屋冲垮,农田冲毁,当地官员却瞒报灾情,不少百姓为了活路,流窜到了京城。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要紧的是,不少逃荒而来的灾民身上都带了疫病。
梦中,京城就爆发了一场疫病。疫病传播极快,京城百姓不论身份高低,都没能幸免,一夜间城南尸横遍野。
百姓人心惶惶,暴乱四起。
听闻宫里的陛下为此一夜白了头。
她不忍看百姓无药可医,生灵涂炭,便将外祖一家乃是药王谷传人的秘密告知了谢长安。
谢长安在陛下焦头烂额时,领了抗疫的差事。
随后凭借外祖一家成功解决了京城疫病,在陛下面前大受嘉奖,名利双收。
而外祖一家得到了什么呢?
利用和绞杀。
疫病成功解决后,陛下得知是药王谷的人出山,便要收服药王谷。药王谷世代隐居,不参与朝堂,拒绝了陛下的收拢。
却不料,惹怒圣言,全谷被灭。
而透露药王谷秘密地址的人便是谢长安。
思及此,苏楚熹心里阵阵抽痛,懊悔不已。
是她害了药王谷。
两人在城南转了一圈,没回昌明侯府,而是回了镇北将军府。
父亲远在西北,京城的镇北将军府里只有几个看守的老仆,她一回来便被将军府老管家庄叔迎了进去。
平日,将军府的事宜都是庄叔在打理。
苏楚熹不是温吞的性子,坐下来便和庄叔说了外面的情况。
“庄叔,城南有大波流民涌入,古往今来,大水过后必有大疫,我思量着将军府要不要做些什么?”她没一锤定音,而是想听听庄叔的意见。
庄叔年轻时曾在外游历,见多识广。
庄叔对外并不是一无所知,城南的情况他有所耳闻。
他意外小姐也注意到了这些。
庄叔替苏楚熹添茶,笑容带着骄傲,“小姐想做什么?老奴愿意配合。”
那便是可行。
苏楚熹浅笑,自信明媚:“庄叔先去街上接济几个灾民,我回去后会给外祖父写信,让他派人快马加鞭来京中一趟,帮灾民看诊,再配出合适的药方。”
此次的疫病,只有药王谷能解。
“随后,便劳烦庄叔以将军府的名义,在外施药。”
这份功劳,她不会再便宜了昌明侯府。
庄叔明白了小姐意思,开口保证,“小姐放心,此事交给我。”
“只是小姐,为何以将军府的名义去做?您如今在昌明侯府,此事由昌明侯府做也是可以的。”庄叔略有疑问。
苏楚熹缓缓放下茶盏,眼睫微垂,坦言道:“因为我发现,昌明侯府并非良缘。”
庄叔瞳孔微震,随后怒从心起,作势就要去找昌明侯府算账。
将军不在京城,真当他家小姐好欺负不成。
“庄叔,此事我只和您说了,您先替我保密。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会亲自给父亲去信。”苏楚熹忙拉住了庄叔,眼带恳求。
父亲镇守边关,她不想父亲因这点小事分心分神。
庄叔长长叹息,“只是委屈了小姐。”
苏楚熹微笑摇头,“不委屈。我一点也不委屈。”
“庄叔应该为我高兴,我这么快就看清了昌明侯府,这是好事。”
她是真的高兴,高兴自己有能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感激不已。
苏楚熹离开将军府时,并没有不舍。
反正,她很快就会回来。
回昌明侯府前,苏楚熹又去了一家叫济春堂的医馆。
到了门口,春秀紧张询问,“小姐,您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不舒服,是翠屏不舒服。”她嘴角一扬,便踏进了医馆。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中间的坐诊女大夫沈薇薇。
京城女大夫不多,有坐诊资格的更是少之又少。沈薇薇便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也算小有名气。
“帮我抓一副安胎药。”她坐到了沈薇薇面前,开口嗓音清脆。
沈薇薇闻声看来,在看到苏楚熹的一瞬,小脸一白。
苏楚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表情,勾唇一笑,“表妹,我说帮我开一副安胎药。”
成婚那日两人见过,今日是第二次见。
只不过一个对视,苏楚熹便清晰捕捉到了沈薇薇眼神的敌意。那是女人嫉妒的眼神。
沈薇薇微笑,声音温声细语的却带着嘲讽,“表嫂要开安胎药?表哥刚回来,表嫂就开安胎药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苏楚熹脸上笑意不减,双手环胸,“不是我急,是你的好表哥太着急了。用不了多久,你表哥就要当爹了。”
这怎么可能?
沈薇薇眸子微颤,透着不敢置信。
苏楚熹将她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看戏般问,“听说这个好消息,表妹似乎不怎么开心。”
沈薇薇笑容僵硬难看,“怎么会。”
苏楚熹抓完药就走,并未和她多说一个字。
而她离开后,沈薇薇再也无心看诊,满脑子都是表哥是不是和苏楚熹圆房了?
表哥不是说和她只是演戏吗?
和掌柜告了假,便准备去昌明侯府一趟。
出了医馆,便见到苏楚熹和丫鬟有说有笑的背影。
沈薇薇眼神被嫉妒充斥,余光扫见街上乞讨的几个小乞丐,嘴角一勾,走了过去。
到了正午,苏楚熹便打算和春秀在外面用过午膳再回。
刚到酒楼门口,身后突然有一群小乞丐围了过来,一个个身上臭味难耐,伸着脏污的手就要去抓苏楚熹的裙子。
“好心人,给我们点吃的吧。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夫人人美心善,可怜可怜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