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心悦扶着墙勉强才能站起来,她滴水不进,身体极其虚弱,若不是徐景年怕她死了,让人给她注射营养针,只怕都熬不到现在。季明珠看着她躺在地上又哭又笑。枯黄的头发缠在她的脸上,不复初见时的妩媚明艳。“我哥说,婚礼继续。”徐景年看出了季明珠的疑惑,好心解释道。“不过你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季明珠难掩恻隐之心,“可是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徐景年打断了她,“你应该恭喜郑心悦得偿所愿,不是吗?”
郑心悦染上了烟瘾,一根又一根,偶尔,浓烈的烟气会呛的她喘不过气。
可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她又颤抖着手,点起一根新的烟。
一地的烟蒂里,徐景年厌恶的看着她。
“恭喜,你自由了,未来的徐少夫人,我亲爱的大嫂。”
郑心悦扶着墙勉强才能站起来,她滴水不进,身体极其虚弱,若不是徐景年怕她死了,让人给她注射营养针,只怕都熬不到现在。
季明珠看着她躺在地上又哭又笑。
枯黄的头发缠在她的脸上,不复初见时的妩媚明艳。
“我哥说,婚礼继续。”徐景年看出了季明珠的疑惑,好心解释道。
“不过你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
季明珠难掩恻隐之心,“可是她这个样子,还怎么……”
徐景年打断了她,“你应该恭喜郑心悦得偿所愿,不是吗?”
季明珠轻轻扶起郑心悦,“心悦,你还记得我吗?”
郑心悦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空洞无神,像是一具提线的木偶。
“她不让女佣靠近她,既然你来了,就麻烦你帮她简单收拾一下,我要送她去医院。”
季明珠不忍,“见到你哥后,她怕是会失控……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徐景年听不进去,“妻子照顾险些被自己刺死的丈夫,合情合理。”
这一次,徐景涣见了季明珠,已经没有太大的反应了。
或者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同自己计较了。
郑心悦一见到他,就往自己身后躲,她哭泣着,躲着,颤抖不已。
徐景涣嘴角含笑,神情温柔,只是眼底空空,什么都没有。
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按着提现设定好的程序,完美无暇的做完每一个指令。
“心悦,等我忙完这一阵,带你去夏威夷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去那里度假吗?”
郑心悦惨叫着往季明珠身后藏。
“徐景涣,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徐景涣自顾自的继续说,“既然你不喜欢玫瑰花,我们的婚礼上就不要了。”
郑心悦已经崩溃了。
一个在规划着美好的婚后未来,一个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季明珠也被这诡异的画面要弄崩溃了。
安迪的到来解救了这一片水深火热。
她见怪不怪的给徐景涣汇报了工作,请他签字,又恭恭敬敬的给跪在地上的郑心悦打招呼,“夫人好。”
季明珠半拖半拽的将郑心悦带了起来,“陆总先忙,我先带郑小姐外面坐坐。”
徐景年本来要送郑心悦回去,结果陆锦西忽然来了电话。
徐景年急着要走,顺手就把车钥匙丢给了季明珠。
透过后视镜,郑心悦木讷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悦,你想离开晋城吗?”
郑心悦的眼珠子动了动,嘴角嗫嚅着挤出一个字,“想。”
季明珠轻声回应,“好。”
转过最后一道山路,就是徐家的老宅。
挡风玻璃上忽然亮起了一片刺目的灯光,不远处,一辆巨型货车迎面驶了过来,季明珠正纳闷哪里来的车,司机忽然一踩油门,笔直地冲了上去。
不过是一个呼吸间,货车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车顶,季明珠闭上眼睛,本能地将郑心悦护在了身下。
“轰隆——”
两车相撞的瞬间,炸出了一片汪洋火海,将半边天空都燎成了血红色。
季明珠悠悠转醒,只觉着浑身疼的刺骨剜心,腐臭的味道混着骂骂咧咧的脏话不断地涌入脑海。
“哥!那女人不能动,您就行行好,把这小妮子给兄弟们泄泄火,成不成啊?”
“是啊大哥,那徐家未过门的夫人还能拿去换钱,留这小妮子又没什么用。”
几人纷纷附和,看着瑟缩在柴草堆里的季明珠,一脸垂涎。
“额——”
嗓子干涸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季明珠咽了一口唾沫,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昨晚,一辆货车故意撞了她,那她这是被绑架了?
季明珠真心希望他们只是图钱。
“别嚷嚷了!这小妮子昨天不要命的搭救郑心悦,还不知道和徐家是什么关系呢,都不许碰她!”
带头大哥发了话,一道狰狞的疤痕几乎将他的脸劈成了两半。
“来,给老子拔了她的指甲,送去徐家。”
“啊——”
季明珠惨叫一声,左手食指的指甲被人用钳子硬生生地掀了出来,剩下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坑坑洼洼。
艹,他妈的郑心悦。
老娘为了你,到底受了多大的罪啊。
季明珠疼的意识都模糊了起来,郑心悦那要死不活的可怜样儿又浮现在了脑海里,不成,还不能就这么晕过去。
她还得再坚持一下。
季明珠握着左手,脸色煞白的开口,“大哥,您能不能放我走?你问徐家要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好不好?”
十指连心,季明珠疼的只想一头撞晕过去。
“我是季明珠,你动了我,盛宴一会不会放过你的……”季明珠喘了口气儿,一字一顿的说道,“放了我,钱给你三倍。”
“大哥,我们把盛宴的女人绑来了!”刀疤脸的小弟吓的砍刀都握不稳了。
“怎么办怎么办,盛宴可不是好惹的,前年有个得罪了他的老板,一家子都跳楼了,死无全尸啊,大哥!”
刀疤脸扭过头,“啪”地一声,狠狠甩了手下一个耳光,“蠢东西,绑人都能绑错了。”
看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季明珠松了一口气,急忙举手发誓,“几位大哥,我脸盲,记性也不好,放了我,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盛宴也不会知道。”
刀疤脸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出门去打了个电话。
“那边儿说,赎金不用了,直接做了郑心悦。”
刀疤脸吩咐了几句,取了一根麻绳,结结实实的把季明珠又绑了起来。
“季小姐,我不想伤了你,你再忍耐一下。”
嘴里也被塞入了脏兮兮的毛巾,季明珠看着一堆人收拾现场,脑袋越来越沉,终于昏了过去。
季明珠再次醒来的时候,腐朽的木屋里透进来了一丝微弱的晨光,人已经都走光了,季明珠算算时间,心里惊了一大跳,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郑心悦那倒霉玩意儿不会出事了吧。
季明珠咬着牙,一点点的爬到了门口,墙壁的边缘十分锋利,足以磨断麻绳。
血肉模糊的手指冷不丁被墙壁刮到,疼的锥心,季明珠浑身打着颤,一面哭,她一面继续磨绳子。
“咔擦。”
一声微弱的声音终于响起,季明珠满脸冷汗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三下五除二的解开绳子,季明珠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木屋之外是废弃的草场,枯草长的都比人高了,郑心悦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季明珠拼命镇定下来,认真思索绑匪说的一切蛛丝马迹。
木屋以东,乱石以北。
南边还有一颗歪脖子的沙棘树。
季明珠拖着快要残废的身体,在操场里穿梭,白皙的皮肤没一会儿就被划的鲜血直流了。
找到了!
季明珠连滚带爬的跌倒在地上。
“郑心悦!你坚持一下,我马上救你出来。”
郑心悦孱弱的身子整个被埋在土里,只剩下了一颗脏兮兮的脑袋还露在外面。
这帮人实在歹毒,竟然想把人活埋了。
眼看着郑心悦眼睛紧闭,只有出去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季明珠慌的六神无主,顾不得掰断指甲的手,直接就挖了起来。
季明珠拼命挖着,脖颈处突然一凉。
“你是……季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