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万一中计了呢,万一……他死了呢。季明珠摇摇头,努力遏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从楼外楼出来后,季明珠就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手机壳都被她攥出了汗。盛宴的电话就停在页面上,她懊恼的踢了一脚水泥柱子,疼的呲牙咧嘴。酝酿了大半天,季明珠好不容易攒起一点勇气。她闭着眼睛拨通了手机号。短暂的嘟嘟声后,出现的是没有感情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季明珠不死心,继续打,还是一样的动静。
季明珠面露微笑,没有丝毫的留恋,“好啊。”
陆锦西心中有些伤感,觉得和季明珠可能真的要分别在即。
她别开头,换了个话题,“你们说到底谁会帮郑心悦啊。”
徐景年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整个楼外楼,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想炸掉楼外楼,肯定需要大量的炸药,郑心悦没有这个本事。”
“你们家负责安保,炸药想进来也不会那么容易。”
季明珠有些一筹莫展。
“宴客名单呢?”
徐景年点开一个文档,三个人一一捋了下去。
季明珠从林笙的名字上划开,又划了回去。
“林笙。”没头没脑地,季明珠忽然问了句,“他也不来?”
徐景年解释道,“他推说身体不适,择日再上门赔罪。”
她昨天刚见过林笙,生龙活虎地,哪里像是身体不适。
季明珠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一把揪过徐景年的胳膊,“他要是不来,那盛宴呢?”
徐景年脸色一变,“季明珠,你疯了?”
季明珠没办法解释,她盯着徐景年的眼睛,“徐三,我要再见一次郑心悦。”
“好,锦西的生日宴,我会请她过来的。”
徐景年表情凝重,“你怀疑是林笙在搞鬼?没动机,也没理由啊。”
可是,倘若幕后黑手真正想杀的人不是徐景涣,而是盛宴呢。
倘若杀徐景涣只是顺便呢。
徐景涣的婚宴,盛家不可能不给面子。
凭盛凛对徐景涣的心思,他不会来,若是林笙再不来,只能是盛宴来了。
换了一种思路后,先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似乎迎刃而解了。
林笙——她前世错付真心之人,没人比她更清楚,林笙对盛宴有多恨。
恨的没有来由,嫉妒到质壁分离。
季明珠慌了神。
前世盛宴是没死,可这一世呢?
打草惊蛇之后,林笙会不会还准备了后手。
盛宴万一中计了呢,万一……他死了呢。
季明珠摇摇头,努力遏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从楼外楼出来后,季明珠就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手机壳都被她攥出了汗。
盛宴的电话就停在页面上,她懊恼的踢了一脚水泥柱子,疼的呲牙咧嘴。
酝酿了大半天,季明珠好不容易攒起一点勇气。
她闭着眼睛拨通了手机号。
短暂的嘟嘟声后,出现的是没有感情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季明珠不死心,继续打,还是一样的动静。
过了半个小时,季明珠再打,还是正在通话中。
去拨打张秘书的手机,还是一样的结果。
后知后觉的,季明珠意识到自己被盛宴拉黑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
季明珠的心里陡然变的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用刀子剜去了一部分。
……
晋城的深秋,更比往年萧瑟。
陆锦西喜欢热闹,喜欢漂亮的花,陆怀瑾便专门从云南空运了鲜花过来。
她生日那天,楼外楼鲜花着锦,灿丽如春。
整个晋城,没人会拂了她的面子。
季明珠穿着低调的香槟色礼裙,唯恐抢了陆锦西的一点风头。
陆锦西盘了头发,穿着洁白的公主裙,硕大夺目的海洋之星安静的挂在她的脖颈上。
来恭维她的人数不胜数,季明珠借着机会,慢慢走出“包围圈”。
季明珠端着红酒,慢慢搜寻起郑心悦的身影来。
不远处,一对璧人姗姗来迟。
陆锦西开心的挥手,“景涣哥哥,你也来了啊。”
徐景涣揽着郑心悦的腰,嘴角含笑,“陆二小姐的生日,我哪里敢不来。”
陆锦西有些害羞,又隐隐有些得意。
要知道,身为板上钉钉的徐氏继承人,徐景涣一向深居简出,在晋城大大小小的宴会上,看见他的频率比盛宴还要低。
“谢谢景涣哥哥。”
徐景涣牵起郑心悦的手,“心悦给你挑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心悦姐姐,我很喜欢。”
既然徐景涣给足了自己面子,陆锦西自然也会对郑心悦客气几分。
“景涣哥哥,我陪心悦姐姐过去玩吧,后面有特别漂亮的重瓣玫瑰,可遇不可求呢。”
徐景涣刚想拒绝,郑心悦已经轻声答应了。
“景涣,如果好看的话,我们的婚礼上也可以布置一些。”
提及婚礼,徐景涣的神色柔和了些许。
“好,快去快回。”
陆锦西扶着郑心悦的手,将人带进了僻静的茶室。
季明珠来的更早些。
她给郑心悦斟茶,“西湖龙井,可还合郑小姐的口味?”
厚厚的妆容都掩盖不住郑心悦脸上的疲惫,“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的。”
季明珠敛眸烹茶。
“帮你的人是林笙吧?”
郑心悦手一抖,满满的茶水溢出来,洒了一桌子。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心悦,为了那种人,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郑心悦死水一潭的眼底掀起了狂风巨浪,“你凭什么拦我?你知道吗,我吃下去的每一口饭,喝下去的每一滴水,都是为了报仇。”
“我明白的。”
季明珠怎么可能不明白。
郑心悦讥笑一声,“你没有家破人亡过,你没有痴心错付过,你没有被人囚禁凌虐过,你明白个屁。”
红泥小炉上,山泉水开始沸腾起来。
季明珠提起紫砂壶,将滚水注入茶盏,“心悦,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茶香氤氲里,季明珠的轮廓逐渐模糊起来。
茶很香,故事不长。
冰凉的液体滑过腮边,郑心悦垂下眼帘,“抱歉。”
“心悦,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我想,你的父母家人也是这么想的。”
郑心悦呢喃自语,“真的吗?我配活着吗?”
“徐景涣活着,我也还活着,你为什么就不配了?”季明珠反问道。
“我们不一样……”
郑心悦捂着脸,忽然呜呜的哭起来,细碎的哭声里,她哽咽不已,“我们不一样的,季明珠,是我先去招惹徐景涣的,是我……是我先纠缠他的。”
她翻来覆去的说着这几句话,都有些神经质了。
季明珠只得先停下来,想着等她稍微冷静一下,精神状态好一些再说。
“碰”地一声,茶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郑心悦条件反射性的捂住脸,瑟瑟发抖的往桌子底下躲。
陆锦西喘着粗气,头发都乱了,“明珠,你快带郑心悦出去,外面出事了。”
不是想象中的人声鼎沸,而是一片可怕的死寂。
隔着人山人海,季明珠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