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节的面色就不由得一变,蹙紧眉尖,忿忿道:“又要?我前几日,不是才给了你五百两么?”豍
“那怎么够!”叶望烂醉如泥,摆了摆手道,“下个月,我还想拜青柏先生为师呢……”
本朝重礼节,想必到时候的拜师礼又要花费出去一大笔银钱。
苏兰节单是想一想都觉得肉疼,不免叹气道:“我的嫁妆还被你拿了大半去孝敬婆母……实在不行,自然只能从她那里要回来了!”
“这怎么行?”叶望原本只是装出烂醉模样,实则半醉,听她如此一说,忍不住皱紧眉头道,“那是给母亲的!母亲还要颐养天年呢……”
拿她的嫁妆钱颐养天年!虽然叶母平日里看着对她那叫一个温柔亲切、百依百顺……可苏兰节总觉得那老太婆心里打着什么算计,简直就是吞金的貔貅!
要去的东西是再也吐不出来的。
见她面色不虞,叶望少不得爬起身来抱住她,安慰道:“兰娘,你别急嘛……等我当上大官了,银子还不流水似的进你我的口袋?如今只是前期花点小钱罢了!”豍
苏兰节自然也别无他法,只得应承着,又催促他早些考取功名。
叶望自然是口中甜言蜜语的诱哄着,将女子哄得眉开眼笑,就指了下发髻间的珠钗问他:“好不好看?这可是我才从我那个当世子夫人的妹妹手里夺来的呢,果然是好物件!”
闻言,叶望漫不经意地抬眸瞥过去一眼,落在那支珠钗上花瓣繁复的芍药花纹时,神色不由得一变,眸子深处划过一抹憎恶之色。
他站起身来,面色不怎么好地转过身出去了。
“我去书房里温书……晚饭不必等我,你自己吃吧。”
苏兰节望着他的背影,倒是暗自奇怪,心情也一瞬间不好了,吩咐丫鬟:“传饭!”
这一日日的……没点本事,脾气倒还古怪得很!豍
苏昭节听丫鬟回禀说打听到苏兰节回去之后就跟叶望闹了不虞,晚饭都是自个吃的,不由得微微弯起唇瓣来。
叶望当然见不得那支芍药花簪。
因为那芍药花纹……是他的心结。
前世自己嫁给他之后,他也是四处结交学子,一帮人打着诗会的幌子寻欢作乐。结果在正经的书院诗会上,他所作的一首咏兰花的诗词,却输给了另一人的芍药花词。
眼看着那位同窗才华横溢,扶摇直上,自己却落魄无人知,他自然心生愤恨,从此见不得芍药花。
晚间,祁云照进了一趟皇宫,回来时已是深夜。苏昭节倚靠在榻上坐着,沉沉睡去,呼吸平缓。
青年缓步上前,将沾染上夜风晚露的外衫褪下,搭在一边,来到少女跟前。豍
只见她手中还拿着一只绣花绷子,素白的底布上用金线和银线交织,绣着一朵并蒂莲花,栩栩如生。
他担心针线会不小心伤着她,伸出指尖将绷子拿开,如此轻柔的动作,却还是惊醒了少女。
昭节眼睫轻颤两下,睁开双眸时,眼底浮现出的迷惘在落在他身上时,逐渐变得温柔。
“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