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也没想到陆灵芸今天会这么早回来,明明是瞧着他离开了长公主府后,他才悄悄地出去寻了慕苏苏,怎么……
看着雷霆大怒的陆灵芸,李朔立马没骨气地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长公主殿下说的哪里话,苍天作证,小人心中只有长公主一人,怎么可能还容得下其他庸脂俗粉?”
他挞着腰,一步步地爬到了陆灵芸的面前,一只纤细的手指伸了出来,搭在了她的靴子上,整个人卑微到了极点。
“公主,小人是前几日在街上遇见了那贱人,那贱人说玄王待她虽好,她却始终忘不得小人,想要与小人私奔,可小人当场便拒绝了她,然则今日听说她之前构陷过长公主,小人心中为长公主不忿,所以才特意去找她理论。”
“真的?”
陆灵芸伸出了手,拽着李朔的下颚,硬生生将他的头抬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瞧着他,恨不得像他盯穿,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朔早已知晓陆灵芸之所以对自己有所亲密,全然因为陆玄的缘故,而这些时日,他利用自己的小心思和与陆玄极其相似的身子,早已取得了长公主的信任。
只是今日自己确实有些唐突,不曾掩盖好自己的行踪,才会让她发现,所以他得更加卖力打消她的疑虑。
想到这里,李朔又像只狗一样往前爬了两步,一双眼含着几滴泪,眸里送些秋波,显得十分可怜无辜。
他多年习文,又加上身体虚弱长年病痛,身材消瘦得很,那双眼更是让人深陷。
“小人怎敢骗长公主,若是长公主不信,小人也不能闯进玄王府当众将王妃带来与您对质,只能自己咽下这口气,是小人不能让长公主相信,怪不得旁人。”
男人的声音婉转,述尽了自己的委屈和难过。
而这犹如小兽撒娇一般的形态,却着实讨好了长公主内心的欲望,让她满足的同时更生出几分怜悯。
“好了,本宫不是这个意思,你先起来吧。”
陆灵芸松了手,也让李朔站起身来。
李朔连忙爬了起来,又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根本不曾存在的泪水,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长公主殿下,您……您这是相信小人了么?”
陆灵芸点了点头,神色微敛。
“我与慕苏苏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但我与陆玄之间的事你不必置喙,以后也不准你一个人再私自去找她,不然休怪本宫翻脸。”
李朔瞅准了机会连忙点了点头,又将自己整个身子窝在了陆灵芸的怀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狗一样。
“长公主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小人都不会去找她了,小人就好好地陪在公主身边。”
看着李朔如此上路,陆灵芸还未说出口的质问也就到此为止了。
又过了几日。
不知太后又与长公主说了些什么,让陆灵芸接连几日的心情都不太好,但却让李朔一直守在了她的身旁,两人如胶似漆地腻歪在一起。
府中众人瞧了都嫉羡慕妒得很,却也无能为力,改变不了长公主的心思,只能暗暗叹息这个李朔真有本事。
男人坐在自己跟前的书案上随手写着诗词,也让陆灵芸更动了心思。
不得不说李朔还是有才华傍身,这字画虽不算上上等,但用心过后也有几分神韵,颇有大家风范,再加上为了讨好陆灵芸费了不少心思,就更得陆灵芸的喜爱了。
看着陆灵芸越发沉沦的眼神,李朔便知道自己越发地能够掌握陆灵芸的心思。
果真,后面他所求tຊ之事之物,陆灵芸无一不曾满足。
人性本就贪婪,从前同慕苏苏在一起时,李朔便不懂什么叫做收敛,甚至后来对慕苏苏所求全然变成了他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些什么,在陆灵芸这儿亦是如此。
陆灵芸发觉李朔不过是在利用她为他所想图的事业而拼搏向前之时,便直接断了对于他的一切帮助。
甚至,还当众斥责李朔欲望颇深,将他扔在了长公主府最偏僻的阁楼之中。
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受了他人蛊惑才会如此对李朔动心,陆灵芸甚至觉得不过是陆玄最近对自己太过冷淡,所以才会动了找人替代陆玄的心思。
府中人本就因李朔受宠而嫉妒颇深,如今一朝失势,更让他体会了什么叫作人情冷暖。
府中无人疼惜,偏僻的阁楼之中,虽环境尚可,但却亦无昔日那般锦衣玉食,风光无限。
冷风馊食,李朔的身子便一病不起,又无人照管,病情越发的眼中,如今更是连门都出不了了。
陆灵芸得知情况后也很惊讶,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着实无法忘却李朔,心中始终记挂着他。
几分容忍之后,陆灵芸还是忍不住去了那偏僻院落寻找李朔。
可陆灵芸只在那些废墟之中看到了早已因高烧不退而昏迷不醒的李朔,她十分慌张,命人赶紧医治。
陆灵芸坐在外间的位置上,心乱如麻,瞧着身旁的人,自然也满肚子地怨气。
“你们这些没眼力的狗奴才,本宫冷落他只是一时,但是他好歹也是本宫放在心尖上的人,你们怎敢将他一个人扔在那么偏僻的院落之中,甚至无人过问?若不是本宫去寻他,今日本宫是不是要给他办了葬礼?”
陆灵芸的性情一向不定,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又怎知晓李朔究竟是否真的失了长公主的心意还是假的,便也只能看着主子的脸色待人,哪承想因为这个还要挨骂。
听见陆灵芸这样问,个个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骂完了手底下的人,里面的大夫却还没有出来,这难免会让陆灵芸更加担忧,只能又把无处可发的怒火对着伺候的下人发泄。
“若是他今日真出了什么好歹,我让你们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陆灵芸受不了想要闯进去的时候,大夫却一脸严肃地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