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说笑了,这镇上再怎么样也是有些富户,我拿去散卖也是能卖得出去的,只是先前看刘掌柜是个诚信人,才想着与刘掌柜交易。”林晚月坐回刚才的位置,不紧不慢的笑道。
牛大厨看两人又坐回来,才松口气,有刘掌柜这个老狐狸在,tຊ这松菌肯定能留下的,于是回厨房忙碌起来。
刘掌柜:“杜兄弟说零卖,准备要价几何呢?”
“这就要看刘掌柜出价多少?”林晚月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刘掌柜已看出杜安和,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是时间也不允许他磨下去,笑道:“二十五文一斤。”
林晚月听到这个价钱后,非常失望。
脸上依旧神情不变,“刘掌柜也知道这是山珍,一年只有这几天才有,在整个东安县也是独一份,给出这个价莫不是看不上。”
刘掌柜看杜安和不为所动,沉默了一会,“三十文这已是我能出的最高价!还有个要求,你这段时间所采的松菌只能卖我们聚丰楼。”
林晚月看刘掌柜眉头微皱,明白已是最高价,“我只接受这个月内所采的松菌只卖你们一家。”
刘掌柜看他不让步,一脸坚定的样子,“行,我们写个保证书,如毁约则赔偿酒楼五两银子。”
“刘掌柜,我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协议,买卖都是我们双方自愿了,我既然说出就会做到,签了这个协议对我半分好处都没有,我不同意,如果您诚心要买,我就卖,我不相信这么好的东西只有你识货。”
林晚月挑着眉,勾起嘴角冷笑道。
刘掌柜看着杜安和眼里的精光,心情复杂。
这些年遇到来卖货的人多不胜数,只有杜安和是他见过最难缠的一个。
别的人生怕他不收他们的东西,只要先压价,后提价,再对他们说点要求,从来没有人不愿接受的。
最终是刘掌柜妥协了,以三十文的价格收购杜安和手里的松菌,以后送来的质量要跟今天的差不多,只要午时前送来,酒楼都会收购。
随后给两人结账,沈天远的羊是一两五钱,林晚月的竹篓只装了八斤松菌得了240文。
林晚月走出拿到钱后,对刘掌柜说道:“刘掌柜,这松菌也可以和肉爆炒,味道也是极好的。”
刘掌柜笑容真了几分,“希望明天杜兄弟,可以多找点。”
两人出了酒楼,还是打猎挣钱,等她的伤好透,她也要进深山打猎。
这个竹篓还是太小,今晚要编个大的,明天才能多采点,不然装点草垫一下,就装不下多少了。
林晚月问道:“沈大哥,我需去集市买点用品,你看是我们分开各自行事,还是?”
沈天远点头,“我们分开行事吧,我正好也有些事去处理。”
林晚月往集市方向走去,沈天远则往她相反的方向离开。
刘掌柜敲响二楼最里面的房门,“进”,这才小心的推门进去。
一个二十出头,俊美如玉,头戴玉冠的男子,身着一袭黑色金边长袍,端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正拨打着算盘,盘算着桌面上的账本,身姿直而挺拔。
听到开门声,也没有抬头,只专注着手里的账本。
刘掌柜示意小二把菜上到旁边的圆桌上,再恭敬的对男子说道:“二少爷,午食已备好,今天新得了一样山货,味道极鲜美,你先品尝尝。”
男子听到新的山货才抬头看向刘掌柜,双眼如炬,让刘掌柜一颤,二少爷光看着他,就让他觉得压抑,这次他找到新吃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二少爷的夸奖。
小二上完菜后,立即低头站在角落,他不敢抬头打量这个俊美非凡的二少爷。
二少爷身上有股矜贵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一股香味直钻入他的鼻子,让他感到一阵饥饿,墨玉城放下手中的算盘,站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接过刘掌柜手中的布,擦手。
刘掌柜等墨玉城擦完后卑微的为他布菜,早已没有刚才与杜安和对峙的气势。
“二少爷,这新鲜的吃食叫松菌,是一种可以食用的蘑菇,和鸡一起煮味道特别好。”
说着把舀好的松菌和汤小心的放在他面前。
心里无比紧张,二少爷的嘴是出了名的,正因为他的挑食,十年就让聚丰楼开遍大江南北,墨家能有今天的成就二少爷占一大半功劳,就不知道这道菜能不能被他看上。
墨玉城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再小口抿了一点,仔细品尝。
刘掌柜看到二少爷脸上神情不变,神情和动作一直保持着淡雅,让人无法观察出他的心思,自己心一直提着。
墨玉城觉得味道还算不错,接着夹起一块松菌吃起来,细细品嚼吞下,这才夹起别的菜吃起饭来。
刘掌柜看着二少爷把碗里的汤喝完了,这才放下心来。
墨玉城吃饱后放下筷子,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和手,目光幽深的看向刘掌柜,低沉的嗓音道:“什么价?每日能收多少?供货到何时?”
刘掌柜的身子不由得弯得更深了,“回二少爷,收价是三十文一斤,日收无法保证,卖货之人说是这个季节特有的,无法确定。我与他口头协定,这一个月内,他采到的松菌只能卖给我们酒楼。”
“松菌!”墨玉城小声的念了两遍。
刘掌柜示意小二把新鲜的松菌拿上前来。
墨玉诚拿起松菌仔细端看起来,这几朵大小不一,颜色也分为两种。每一种都放在鼻下闻了闻,再掰开一段仔细的观看。
随后挥手让小二下去,双眼透出精光,转头看向刘掌柜时,眼里全是犀利,“刘掌柜,你可知自己错在哪?”
刘掌柜压下眼底的不可置信,对上二少爷利剑般的眼神,顿时慌乱起来,额头冒冷汗,他不明白,这不是功吗?怎么还成他的错。
是不是他收错了,早知道当时就不该贪功冒进,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