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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颂叹气:“银行也有银行的难处嘛。”她似是纠结了一番又鼓起勇气, “我又改了一版计划书,您看看,我也知道上一版本或许有些差劲……”
  她掏出计划书,笑容真诚谦卑,通常来说,大多数人就算不给机会,也不会再为难。
  周其均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凉,带着淡淡的审视。
  但他还是如林颂所想,接过了新的融资计划书,很快就扫完,似是嘲弄一笑,转瞬即逝。
  他没有评价计划书,只问了林颂一些问题:“船厂主事的人是你父亲还是你?虽然你从未成年就继承持股。”
  “投资借贷,是你父亲的想法还是你?榕城商人做生意的确看姻亲宗族关系,但这已经二代三代了。”
  “你毕业后就去了船舶技术研究院,没有任何管理经验,如果你真的接管船厂,很难让人信服,绝大部分VC投的不是商业计划书,而是人和团队。”
  林颂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
  周其均没有任何故意为难的意思:“有没有能力先不说,但是林女士,你自己应该清楚,你对福兴破产倒闭真实的想法。 ”
  “可能你并不适合船厂。”
  林颂的心头猛地一跳,她愣了下,跟周其均对视了一会,但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脸上火辣辣的。
  反应过来后,就是生气,被人戳穿后的恼羞成怒。
  但还没等她说什么,周其tຊ均接起了震动了许久的电话,声音比跟她说话温和多了:“我看到你了,再往前开些,我在从西边数过来,第二个花坛。”
  他没再搭理林颂,没一会,一辆马自达停了下来,开车的人是个年轻的女人,她朝着周其均笑,大约是好奇,还往后看了眼林颂,友善地笑笑。
  周其均上车后,就在翻看原本放在副驾上的文件,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递给他一个玩偶,两人都笑了起来,车子渐渐远去。
  等到喻宁来接林颂,林颂还是好生气,气鼓鼓的,像只愤怒的小仓鼠,但要是有人跟她打招呼,她还是会条件反射地挤出温柔的笑。
  喻宁被她可爱到了,捏了捏她的脸:“现在没别人了,你可以骂了。”
  “鼻屎当咸吃
  吝啬
  ,没水游九铺
  傲慢
  ,臭溪猪
  土包子
  !”林颂最终还是骂了脏话,喊完后,她心里舒服多了。
  喻宁笑:“所以,你生气的是他戳穿你。”
  “不然呢?他那么认真说投资,看不出我爸只想骗钱吗?”林颂托着右腮,“船厂又不是他的,他说不适合就不适合,那我在造船系学的几年又算什么?”
  “算你一直在象牙塔里。”
  等红灯的间隙,喻宁看了眼她一眼,调侃道:“当时谁去了船厂,谁就在系里抬不起头,所以,你也只考虑船级社和研究所,即便你家里就有个船厂,是你伊公
  爷爷
  留给你的。”
  林颂没有说话,她靠着椅背,霓虹灯影在她脸上掠过,沉默半晌,她很轻地笑了下:“留给一个十岁小孩么?”
  她学着他们的语气:“小颂,你是瀛洲林氏百年造船业传人,可是,福兴赚钱的时候没见他们记得我持股那么多啊?”
  “等现在要倒闭了。”她从鼻子哼气,活灵活现学话,“败仔
  败家子
  ,船厂被你做倒,生女无用,祖业都败,对不起你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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