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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四丫都烧了两天了,只说胡话,眼看着不好了,是不是送到卫生所去看看?”
  “看什么看?送卫生所去不要钱?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也值得花那老些钱?熬得过来算她命大,熬不过来是她自己命贱!”
  “奶奶,可四丫她——”
  “她什么她?这家里什么时候有你们说话的份?还不赶紧滚去上工干活去!要是迟到被扣了工分,看老娘不扒了你们的皮——”
  ……
  冷,加上从骨头缝里泛起的疼,让人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许宁言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身上滚烫得厉害,嗓子干渴得快要冒烟了。
  听到外头这番话,许宁言脑子一激灵,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等她缓缓醒来,才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
  她,许宁言,穿越到了之前囫囵看过的一本年代团宠文中。
  只可惜,她的身份不是文中的团宠女主,而是炮灰许四丫。
  团宠女主是许四丫的亲小姑,许珍珠。
  许珍珠是荆省中部农村团结大队许家最小的闺女,就如她的名字,是许家人的掌中宝,被娇养着,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
  长到十八九岁的时候,无意间救了一个叫陆凯的男人后,更是日子跟开了挂一样。
  陆凯就是书里的男主,是城里机械厂响当当的技术员,本是个不近女色的性子,却对许珍珠一见钟情,伤好后没多久就主动上门提亲要娶许珍珠。
  陆凯家世不凡,陆家父母却十分通情达理,并不因为许珍珠是乡下人而轻看了她,反而因为救命之恩对她十分疼爱。
  两人成亲后,陆家一家子都将许珍珠捧在了手心呵护,对许家也是十分照顾。
  后来陆凯抓住机会下海经商,成为了省城首富,许家人也跟着过上了好日子。
  不仅如此,许珍珠一辈子没生育,陆凯却还是爱她入骨,宁愿无后也跟她白头到老。
  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
  而许四丫这个炮灰,虽然是许珍珠的侄女,却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许四丫的爹在许家排行老二,夫妻俩明明都在县城里有工作,却将她丢在乡下长大,不闻不问。
  十六岁不小心失足落水后,高烧成了傻子,二十多岁了还没嫁出去,被家里人各种嫌弃。
  后来还是许珍珠介绍,许家老太太苗翠花做主,嫁给了隔壁村一个死了婆娘,有一个孩子的老男人,给人做后娘。
  因为是傻子,嫁过去后,不仅老男人喝醉酒了就打她,老男人的那个孩子也欺负她。
  倒是怀过两次孩子,一次被醉酒的老男人打流产了,后来好不容易又怀上,却被男人前头的那个孩子推倒,肚子撞在了石头上,大出血一尸两命直接挂了。
  原身死后,也没人给她讨公道,潦草地下葬,结束了她炮灰的戏份。
  而许宁言现在穿越过来的时间点,就是许四丫落水后,发高烧的时候。
  也就是这场高烧,将原身烧成了傻子,更是原身悲剧一生的开端。
  许宁言还接受了原身的记忆,原来压根就不是所谓的意外失足落水,许四丫是被许珍珠给推下河的!
  许四丫最后的记忆里,是许珍珠狰狞的面容,还有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你死了……就是我的了……”
  许四丫大约是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嫡亲的小姑会对她下这样的黑手。
  可许宁言身为局外人,却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许珍珠这句含糊不清的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可太多了。
  别的不论,最起码许珍珠对许四丫是怀揣恶意,恨不得她去死的。
  若真是许四丫本人,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在许家一点地位都没有的小丫头,恐怕就算知道许珍珠推她下水,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说出来。
  这么一想,书中许四丫是真的高烧成了傻子吗?会不会是小姑娘知道许珍珠要害她,无依无靠的她,只能选择装傻才能活下去?
  许宁言只觉得脑壳疼,这个越其实也不是非穿不可的!
  还好抬手后,看到手腕处熟悉的一颗米粒大的红痣,手指触碰上去,感应到自己的空间和空间里的东西都跟着穿越过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手有空间,心中不慌!
  从空间里找出退烧药和水吞了下去后,眼前一阵阵发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这一段时日,大队的任务是在山脚下开新荒地,离得远了,许家人和大部分村民都是带着干粮和水下地,中午就不回家,免得耽误时间。
  所以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
  许宁言发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却感觉人轻松了不少。
  烧了一锅热水,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肚子饿得一阵阵绞痛。
  从昏迷起到现在几天了,除了先前吃药,这具身体水米没进,肠胃早就抗议了。
  许宁言从空间扒拉出一碗白粥先垫了一下肚子,才没那么心慌了。
  许家的口粮吃食都放在许家老太太苗翠花的屋子里,平日里做饭都是她舀多少出来,做多少。
  门上一把锁头挂着,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去。
  厨房里头除了锅碗瓢盆和油盐外,什么都没有,比她的脸还干净。
  许宁言可不管那么多,拎着劈柴的斧头就到了前头苗翠花的屋子,两下就将锁头给劈开,推开门进去。
  屋子里的角落里放着两口大缸,里面存放着一家子的口粮,地上还有几个麻袋,里头是些红薯。
  米缸里的小竹篮中,放着平日里积攒着的二三十个鸡蛋。
  屋顶房梁上,挂着两块腊肉和半只腊鸡。
  许宁言舀了半瓢米,又摸了四五个鸡蛋,要不是这具身体饿得太久了,又是大病初愈,那两块腊肉和半只腊鸡她肯定不会放过。
  到厨房给自己蒸了个米饭,又炖了一个嫩嫩的鸡蛋羹。
  一气全扫光下肚,吃得鼻尖冒汗,浑身舒坦。
  吃饱喝足,浑身也有了力气。
  之前发烧躺了几天,骨头都躺软了,许宁言看了看堂屋里挂着的日历,73年4月8号,正是那场浩劫最厉害的时候。
  叹了口气,索性出了许家门,在村子里走一走,活动一下身子骨,也顺便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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