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很模糊,说完,紧紧地捏着行李箱的拉杆。沈时泽被打搅了兴致,本就烦躁,没空去想她话里的「走」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从没想过楚鸢离开他的可能,毕竟这个女人爱惨了他,平日里就是什么都围着他,要说走,她去哪?她又能去哪?沈时泽只当她是耍小脾气,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出门还需要我专门送你吗?你是什么大小姐吗?”楚鸢没再说话,心情像是雨打的芭蕉一样,再也抬不起头来,很疼,心如死灰一样的疼,她弯下身来,将家门钥匙和车钥匙一并整齐地摆放在门口,旁边放了一个小小信封,信封里是公司保险柜钥匙,上面已经贴好了标识,之后拉着行
楚鸢艰难地睁开眼的时候,五脏六腑都在疼,她慌忙地爬起来,费尽地转开止痛药的瓶子……倒出来两颗在手掌心和着桌上的冷水仰头灌了下去,她食道很窄,才两颗药就已经堵得有些咽不下去了,捂着脖子咳嗽地脸红一阵,白一阵,才算是好。
桌上的病情报告被风吹缕皱了下来,落在她脚边,楚鸢低头看着昭示她生命终结的CT造影,图片上的巨大黑影,几乎快要把她整个肺吞没了……要是她当初早点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就好了,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想的入神的时候,沈时泽的声音从楼下传出来,夹杂着楚辞的声音。
沈时泽把楚辞带回来了?
楚鸢怔忡了一下,圾拉着拖鞋往外走,走到二楼木艺雕花栏杆处才看清楚了楼下的光景。
沈时泽蹲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地替楚辞脱掉了高跟鞋,楚辞的白似玉的脚被沈时泽握在手上,显得格外小巧,大概是察觉到了楚鸢的目光,楚辞抬头,两个人视线相交的时候,楚辞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像是在向楚鸢昭示她的胜利。
但楚鸢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沈时泽对楚辞的压根就不是爱,她只是沈时泽手上用来气她的工具,或许等她去世的那天,楚辞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楚鸢不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楚辞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也让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担心一个敌人的未来。
只可惜,楚鸢并不懂,她仍旧自己是活在沈时泽的爱里的。
楚鸢看着沈时泽一路把楚辞抱到楼下他们的婚房里……随后,两个人欢闹的声音也从楼下清楚地传入了楚鸢的耳朵,是那么的刺耳。
她呆了一会儿之后就待不下去了,回到房间,独自处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收拾衣服。
她已经决定和沈时泽离婚了,最后的时间,她只想留给自己。
衣柜里的衣服不少,都是她当年嫁过来的带的,大部分的衣服都是新的,结婚之后,她忙于奔波沈家的各种生意,平日里最长穿的就是那几件规整的工作服,不数不知道,楚鸢才知道,自己光是工作服已经有几十件了。
楚鸢拨开层层叠叠的衣服,拿出那件已经很久没穿的红色长裙,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比对了一下。
这件衣服是她刚结婚那会买的,很衬她的身材……那时的她幻想着她会穿着这件衣服和沈时泽一起参加酒会,沈时泽会搂着她的腰起舞……可是这一切,终究只是她年少时的幻想而已……如今,她消瘦的身材已经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衣服,就连这条裙子也是如此。
楚鸢看着镜子里面颊深深凹陷下去的自己,心里酸溜溜,像是喝了一大瓶醋一样随时都会吐出来,她想起自己嫁给沈时泽的那年,容光焕发,美的不可方物,往那里一站,就是人群里的焦点。
随手拿起桌上的口红,轻轻地往嘴唇上涂……已经爆皮干涸的嘴唇却怎么也涂不出红润惊艳的感觉,偏偏楚鸢不信邪,颤抖着手一遍一遍地……直到柔.软的口红绿̶从中间折断,楚鸢没忍住,咬着嘴唇呜咽,是啊 ,没人能回到从前了。
收整了一会儿情绪,楚鸢让律师发了一份离婚协议过来,又看了一下她名下的资产,她这些年大多都是在为沈家奔波,名下的东西多是沈时泽的,按照法律,沈时泽的那些公司一半都是她的。
楚鸢最后还是把公司无偿还给了沈时泽,她一个将死之人,还要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只带走了几件衣服,和一张她婚前的存折,属于这里的回忆,她全部留给沈时泽。
沈时泽和楚鸢卿卿我我地最热闹的时候,楚鸢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性质。
楚辞听到声音,盈笑的脸一下子僵在那里,眼神里明晃晃的胆怯,躲着还环抱着沈时泽的腰,瑟缩着身子,好像门外的人会随时进来把她这个小白.兔给吃了一样。
兴致被打断,沈时泽心里堵得慌,连同心底的烦躁也被一并带了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楚辞的手背,朝门口冷冷看去,“你有事?”
没有一点要开门的意思。
楚鸢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行李箱,和房间里的世界全然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这样的察觉让她久久不能平静,那是她不曾向往的幸福,尽管她明白那有多假,但是依旧向往。
眼睛发酸,但她还是努力吸了吸鼻子,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东西我放桌上了,我走了。”
她说的很模糊,说完,紧紧地捏着行李箱的拉杆。
沈时泽被打搅了兴致,本就烦躁,没空去想她话里的「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从没想过楚鸢离开他的可能,毕竟这个女人爱惨了他,平日里就是什么都围着他,要说走,她去哪?她又能去哪?沈时泽只当她是耍小脾气,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出门还需要我专门送你吗?你是什么大小姐吗?”
楚鸢没再说话,心情像是雨打的芭蕉一样,再也抬不起头来,很疼,心如死灰一样的疼,她弯下身来,将家门钥匙和车钥匙一并整齐地摆放在门口,旁边放了一个小小信封,信封里是公司保险柜钥匙,上面已经贴好了标识,之后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出门之后才发现别墅院子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长了两株向日葵,正骄傲地迎着太阳,热烈地盛放着,像是在昭示它们活跃的生命力。
楚鸢再次看了一眼那两朵向日葵,隔了一会儿,低头打开网约车软件叫了一辆车。
沈时泽陪了一会儿楚辞,却明显地心不在焉,就连楚辞和他说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烦躁的情绪,似乎是从楚鸢刚才的那句话开始的,那个女人温顺了五年,这两天却明显不对劲起来,可之前自己明明对她不屑一顾的,为什么这会却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