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五十米十环后,陆辰晞并没有摘下护目镜,而是面不改色的接连在其他近处的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处的靶子上统统留下了子弹。他的东西,便是近处到唾手可得视若无睹的,也不会容许其他人的觊觎。枪膛里面的子弹射光,陆辰晞摘下护目镜,递给旁边的侍者,“是么。”张之彦瞄准五十米处的靶子,精准的射在陆辰晞那颗弹孔旁边,反问道:“难道不是?”“那可如何是好,她这人,既然认定了我,即使你使尽浑身解数,都不会改变这一点。”他整理着袖口的纽扣,“即使你对她再如何关注,再如何想要用舆论推波助澜,她终究是我的妻子。”
发生这样的插曲,纪岑桑自已都未曾想到,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总是要有个解决办法。
“多谢张总。”她浅笑颔首,插了一块蟠桃,转头递到陆辰晞的唇边:“很甜,尝尝。”
陆辰晞深黑的眼眸看着她,数秒钟后,才张开嘴。
纪岑桑扬起唇畔,“好吃吗?”
他低声“嗯”了下,像是刚才的小插曲未曾出现。
叶兰舟抬手,让后厨再端上来一盘切好的蟠桃,自已尝了一口后发觉,味道还真的不错。
张之彦将纪岑桑的举动看在眼底,就是这样,才更加的让人念念难忘。
一群男人在一起聊天,纪岑桑就自已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看风景,她走到围栏前面,竟然诧异地发现,这里竟然还圈养着麋鹿。
有只小麋鹿应该是刚刚出生不久,矮小且笨拙,走两步就要跌一跤,可它又闲不住,还想要跟旁边成年的麋鹿一起奔跑,所以摔倒的频率大大增加。
她看着有趣,不知不觉中就看了很久,等她回过神来之后,发现刚才的座位上,只剩下一个正在发消息的叶兰舟。
“他们人呢?”
叶兰舟抬手指了指,“那边有个射击室,他们在里面。”
射击室?
纪岑桑微顿,去那里做什么?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叶兰舟收起手机给她解惑,“男人之间的战争。”
射击室。
“砰——”
一枪射出,四十米处十环。
手枪的射击距离有限,最高距离为五十厘米左右,是近距离作战的武器。但这是经过特殊训练之后才有可能达到的精准度,尤其,这里的手枪都是1:1精准还原,每一支仿真手枪跟正规手枪都带有编号,并且还有定位,为的就会防止丢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俱乐部为了防止被偷盗,进出的每扇门都装有扫描仪,只要有人试图携带仿真枪支离开,警报就会在一瞬间响起。
“顾哥这枪法,不去当兵可惜了。”一人笑着打趣道。
“好枪法。”张之彦赞扬的同时,也戴上了护目镜,挑选了顺手的手枪,同样的击中四十米处十环。
靶子每隔十米放置一个,最远的在五十米处。
陆辰晞:“张总枪法也不错。”
互相称赞之间,却没有什么心心相惜可言,不过面上总是好算是和谐。
起码在不知道的人看来是这样。
“比不上顾总,我的射击和击剑都有专门的老师指导过,顾总年少离家一个人,能做到如今面面俱到的地步,才是真的难得。只不过,顾总如果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毕竟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血亲,你就算是不为自已着想,也该替岑桑想想,结婚三年未曾见过自已的婆婆和公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根本没有把这场婚姻放在眼里,毕竟……连一场婚礼都未曾举办过。”
枪支上膛,陆辰晞看着最远的靶子,冷笑一声,子弹出膛,命中五十米十环。
周围响起掌声,连连说他枪法精准。
命中五十米十环后,陆辰晞并没有摘下护目镜,而是面不改色的接连在其他近处的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处的靶子上统统留下了子弹。
他的东西,便是近处到唾手可得视若无睹的,也不会容许其他人的觊觎。
枪膛里面的子弹射光,陆辰晞摘下护目镜,递给旁边的侍者,“是么。”
张之彦瞄准五十米处的靶子,精准的射在陆辰晞那颗弹孔旁边,反问道:“难道不是?”
“那可如何是好,她这人,既然认定了我,即使你使尽浑身解数,都不会改变这一点。”他整理着袖口的纽扣,“即使你对她再如何关注,再如何想要用舆论推波助澜,她终究是我的妻子。”
张之彦握着手枪,蓦然转过头。
关于那篇纪岑桑出轨张氏集团总裁的报道,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进行迅速地传播,除了网民本身钟爱八卦,还有张之彦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功劳。
这件事情,想要查,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一场本来被推掉的聚会,陆辰晞推掉已经安排好的工作,带着久不露面的纪岑桑前来,主要目的是为了宣誓主权。
“顾总消息倒是灵通。”张之彦说道。
他此时也明白为什么不在名单之中的陆辰晞,会突然出现。
陆辰晞磨搓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没有回应。
“小温总来了。”
见到纪岑桑进来,几人热情的打招呼。
今天来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唯独她这边是抹柔色,走到哪里都是赏心悦目美化画面。
纪岑桑微笑着对他们点头,走向陆辰晞,“过来这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陆辰晞伸手给她捋了下耳边碎发:“说了,不过看来,你当时的点头,是在敷衍我。”
她当时趴在栅栏边看麋鹿,他走过去,跟她说了自已的去向,她心不在焉的点头,陆辰晞便以为她是听进去了,可现在倒是先来质问他来了。
纪岑桑:“……”
“喜欢麋鹿?”他问。
纪岑桑掀起眉眼:“第一次见,很可爱。”尤其是,那只小麋鹿跌跌撞撞的却依旧坚持的小模样,呆萌感爆棚。像极了蹒跚学步的小孩子。
此时叶兰舟也走进来,陆辰晞余光瞥见,问他俱乐部里养着的麋鹿卖不卖。
叶兰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是吧,这鹿可是楚蔓的心头好,放在这里养一段时间适应环境而已,你想要从她的手里抢东西?”
那位楚小姐,可是霸道的很,她钟爱的东西,怎么可能割爱。
陆辰晞眉头微皱。
纪岑桑听到他们的对话,拽住陆辰晞的手臂,笑道:“我没有想要,你买那东西干什么?我喜欢只是因为觉得那头小麋鹿像个小孩子。”
她看似不经意的将话题引到孩子身上,这也是他们一直达不成共识的一件事情。
陆辰晞在床上一向肆无忌惮,可每一次,即使是在醉酒的状态下,都会做好措施。
而这一次谈论起这个话题,他同样是沉默,转移话题:“……想学射击吗?我教你。”
他拿起刚才的枪,大掌环住她的手,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她无法看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你手里的仿真枪是按照军用手枪一比一还原,重达一千克,不适合她这种初学者。”张之彦将自已手中的递到纪岑桑面前,“这款仿的是警用手枪只有800克左右,你用起来会比较顺手。”
陆辰晞从后面拥着她并没有松开手让她选择的意思,而张之彦只是含笑看着她,眼神中带着鼓励。
纪岑桑顿了下,冲侍者招手,要来护目镜和耳麦,站在了射击位置上。
两柄仿真枪放在她的面前,纪岑桑哪个都没有选,而是自已在放置手枪的墙面上,选了一把自已看得顺眼的。
上膛、选中目标,瞄准、射击。
“砰——”
同样是五十米的靶子,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枪法已经算得上是难能可贵。
现场响起掌声一片,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连叶兰舟都挑高了眉眼,上次见面,花千娇三句话不离开纪岑桑,说她的温姐姐十项全能,他原本只当她是小孩子性子的夸张,如今他倒是相信了。
今天在见到纪岑桑的时候,叶兰舟多少是带着些失望的,漂亮、气质有的,但她给人的感觉有些过分柔和了,跟传闻中商场上大杀四方的不输男人的小温总画不上等号,就像是……被磨平了棱角。
一个全职在家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精致美丽有余,却没有了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骄傲。
不过现在么,骄傲是埋在骨子里的,时间和温床都磨不平。
她肯收起翅膀,敛去锋芒,该是真的爱极了身边的男人。
“忘了跟你们说,我以前的枪法也很准,只是很多年不碰了。”她摘下护目镜说道。
曾经,为了赚钱,她多次参加过真人cs比赛,做的工作就是陪练,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尚未成年,人家根本就不肯招聘她,她万分恳求保证之下,才得到了半个月的训练时间,如果达标就可以留下来在空闲和寒暑假和节假日陪练。
也是她运气好,当时正好赶上人家缺人,她又实在坚持,加之脸蛋漂亮可以吸引玩家,才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半个月的时间里,手上都磨出了茧子,她绞尽脑汁的研究理论,才在有限的时间里达标。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一个假期下来,她赚的钱只要节省着花,可以支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在青春期女孩子最容易长胖的时候,她的体重却直线下降。
下午时分,一众人没有打算离开的念头。
而陆辰晞和纪岑桑转瞬间就不见人影,没有了去向。
“这两人回去了?”一人问道。
叶兰舟转动着酒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张之彦的身上:“张总从外面回来,脸色好像不太好,是看到了什么?”
张之彦仰头饮了半杯的红酒。
看到什么?
他自然是看到了陆辰晞想要让他看到的画面。
狭窄的三角形墙角内,纪岑桑给他按在墙上缱绻深吻。
她那般清冷的性子也染上了令人心醉的旖旎风情,细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的是脖颈上未曾消散的吻痕。
张之彦不是什么未经历男女之事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昏暗的角落中,陆辰晞狭长的眉眼眯着望向他所站立的方向,勾起的唇角是嘲弄也是不屑。
他堂而皇之的轻视,无非就是笃定了纪岑桑心里有他,并且只有他。
多让人心生气恼的事情,在外面养着猎艳的女人,家中还有个心中装满他的女人。
张之彦握紧手掌离开,却不知道,实际上在他脚步声远离之后。
纪岑桑突然就推开了陆辰晞,而且气恼地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嗔怒的整理着自已的衣服。
陆辰晞伸手揩了下唇角,低低的笑着。
“疯够了?”纪岑桑恼怒道。
陆辰晞笑着把下颌压在她的肩上,“生气,还顺着我?”
他知道纪岑桑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张之彦,但就是仗着她的纵容,跟她在张之彦面前拥吻宣誓主权。
纪岑桑没理他,转身要走。
陆辰晞从后面抱住她,在她反抗的时候,弯腰把人给抱起来,抵在墙上耳鬓厮磨,“如若不是你太招人,我用得着出此下策?”
纪岑桑恼他,在他薄唇再次压下来的时候,佯装妥协沉醉,下一秒却直接就咬了下去,直接咬破了他的唇瓣。
“没有下次!”她警告道。
陆辰晞舌尖划过弥漫着血腥味的唇角,说:“狠心的女人。”
两人重新回到聚会场地,今天的这场局也该散场了。
只是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在陆辰晞的嘴唇上扫过,戏谑道:“咱们顾总这是跑到哪里吃了偷吃了辣椒不成?”
陆辰晞削薄的唇角弯起:“单身人土总是会孤陋寡闻一些。”
众人:“……”你有老婆了不起。
打趣声里,唯有张之彦一人,未曾开口说话。
回去的路上,纪岑桑有些困倦,连打了两个呵欠。
“累了,就先靠着我睡一会儿,等到家,我抱你上去。”陆辰晞将她的头按在自已的肩上,轻声说道。
纪岑桑点点头,靠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
在轿车行驶到三分之一,在纪岑桑差不多要睡过去的时候,陆辰晞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眸光微顿,余光瞥向纪岑桑,挂断。
在他挂断后,手机再次响起,陆辰晞剑眉拧起。
“是有什么事情吗?”她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没事,你安心睡。”在他准备将手机关掉的时候,一条信息跳出来:学长我出车祸了,现在一个人在医院,我好害怕。
车祸?
陆辰晞眸光凝视着手机数秒,“靠边停车。”
司机没有迟疑,在路边停靠。
纪岑桑睁开困倦的双眼,“到了?”
陆辰晞:“还没有,让司机送你回去,我回一趟公司。”
纪岑桑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这么晚了,出什么事情了?”
陆辰晞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我去处理,你回去好好休息。”
“让司机送你吧,我自已打车回去。”纪岑桑不想要耽误他的正事。
陆辰晞推开车门,“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路边叫个车去。”
纪岑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在轿车继续往前行驶后,纪岑桑透过后视镜朝着后面看了看,隐约看到陆辰晞已经打到车,便又闭上了眼睛。
她久不在外活动,人好像都在家里呆懒了,在长安俱乐部玩上一天,也没有做什么太耗费体力的事情,竟然比以前熬夜赶项目还要累。
司机见她想要睡过去,便将车速放缓,路上没有几辆车,无论是车内还是车外都很安静。
“砰——”
就在行驶到一转弯处之时,忽然一辆车横冲直撞的冲过来,直直的撞过来。
好在司机车技精湛,匆忙稳住车身,这才免于侧翻的危险。
但即使是这样,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撞到了车壁。
纪岑桑正在睡觉,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脑袋撞在了车玻璃上,肩膀也狠狠的撞了一下,发出一声疼痛的低吟。
“太太,您没事吧?”
司机听到她的呻吟声,连忙转过头,想要查看她的情况。
纪岑桑睁开眼睛,捂住头:“我没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辆车,突然冲出来,跟疯了一样。太太您在车里,我出去看看情况,”司机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安全带下车。
纪岑桑点头,“小心一点。”
在司机下车后,肇事车辆上也下来两三个男人,纪岑桑透过车窗看到对方身上的纹身和穿着,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交(警)队的电话。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不知道双方说了什么,纪岑桑看到对方开始推搡司机,眼皮跳了下。
她降下车窗,招呼司机上车。
三人许是看到了车内只有她一个女人,自已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竟然转过身,从车上拿下了钢管。
司机见情况不对,尤其对方明显是喝了酒的状态,马上打开车门上车,将车门车窗锁死的同时说道:“太太这伙人是酒驾,看样子不打算承担任何责任还想要我们赔钱,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建议咱们还是先行离开,之后我再到交(警)队报案。”
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做法,纪岑桑:“走吧。”
只是他们想要走,对方却不肯放人,三人将车围起来,举着钢管说要他们赔钱。
纪岑桑凝眸,“他们要多少?”
司机说到这件事情也有些生气:“说我们开的是豪车,张口就要十万,这简直就是敲诈勒索。”
十万?
纪岑桑倒不是拿不出这些钱,可是依照她的观察,这起车祸不像是意外,更像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勒索钱财。
这些年关于路上故意碰瓷的新闻,也已经报道过不少。
“那就等交警来吧,我刚才给交(警)队打了电话,应该也快到了。”
对方似乎也猜到他们想要拖延时间,敲窗无果的情况下,竟然直接开始用钢管砸车。
“啊!”
车玻璃经受不住几下砸击,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饶是纪岑桑再冷静,也被这完全是暴徒一般的行径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