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在底下的子公司做的不错,我记得你们曾经是默契不错的伙伴。”喻司亭开口道。陈安泰的心沉下来,他想到喻司亭留下他,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却没有想到,刚才的那一幕,竟然让喻司亭决定直接将他原调。“顾总,公司的规定我清楚,不会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去。”陈安泰正色道。喻司亭眼眸深黑的看着他数秒,陈安泰心中越发紧张起来,随着时间的延长,陈安泰心中的不确定也在进一步的加深。“商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存在不定时会爆炸的隐患。”喻司亭抿了一口桌边的咖啡,缓缓开口道。
前台马上联系了安保人员上去查看,安保人员在门口将人逮个正着。
“这位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三名安保人员将人给围住。
喻司亭目光深沉的看着三人。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非酒店客人禁止入内。”
坐在餐桌前的阮念初听到外面的动静,眉眼掀了掀,咀嚼的动作微顿,两三秒后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空腹的时间太久,到了嘴边的东西就变得可口不少。
“滴滴滴——”
套房内的座机响起,是前台打来的电话。
“温小姐,您方便开一下门吗?您说的那位先生说……是您的丈夫。”前台小姐也有些懵圈,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还是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阮念初抬手倒了一杯水,半靠在椅背上,“我住在你们酒店是为了清净,看重的是你们的服务,如果任何人都可以知道我住的房间号,并且敲门骚扰,那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波澜不惊的语调中透着清冷的斥责。
明明她也没有说什么太重的话,但前台就是觉得如坐针毡,“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现在就把人弄走。”
“……你们倘若解决不了,就直接报警处理吧。”
堂堂顾夏集团的总裁,阮念初不相信他能不顾及自已的颜面,执意不肯走。
而实际上,前台看着一脸沉色、剑眉星目、俊美清萧的男人,如果这样的都去做男公关了,那生意……要有多好?
大堂经理听闻这件事情后,同意了阮念初的提议。
连人都没有见,直接让前台报警了。
等警方来了之后,这才露面,等看清楚来人之后,心中顿时就生出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顾,顾总……”
喻司亭阴沉的脸色可以滴出水来。
警方到场,询问事情的缘由:“谁报的警?从事非法性交易的男人在什么地方?”
“误,误会,是我们的员工弄错了,这里没有牛郎,麻烦你们辛苦走一趟了。”大堂经理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至于喻司亭是怎么从顾夏集团的总裁变成前台口中的“牛郎”这件事情,他只能待会儿再查。
报假警的事情可大可小,大堂经理一番道歉赔礼,这才将事情平息。
但堂堂顾总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脸色可想而知。
顾夏集团一整天都笼罩在阴霾之中,会议室内,气压低沉,谁都看得出来,顾总今天的心情极度不好。
所以每当有高层站起来汇报工作,要比平时多带上三分的谨慎,生怕自已一不小心就成了城门失火中,被殃及的池鱼。
但墨菲定律告诉我们,如果你担心一件事情的发生,那么它便有更加大的可能性发生。
“这就是你们耗费了一周的时间交出的答案?!”
计划书在桌面上摔的极响,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再拿不下这次的项目,自已收拾东西走人。”推开椅子,面色沉冷的离开。
在他离开后,会议室内被训斥的高层面如菜色的坐在原地。
“两天?再给我两个星期我也搞不定……这个位置,看来是坐不住了。”
坐在他下手边的陈安泰闻言,低声道:“顾总应该只是今天心情不好,说的话,你也不要都放在心上。”
高层苦笑,忽然莫名的说了一句:“两年前拿下这个项目并且签署成功的是小温总,如今期限临近……你说,小温总这身体,还没有养好吗?倘若她回来,这件事情是不是就……”
“小温总身体怎么了?”陈安泰忽然开口问道。
高层突然哑然,继而轻笑,“当年小温总离职之前,不是身体不适么,我这一时想起以前的事情,感慨一下。”
这件事情在公司里并不是什么秘密,阮念初在工作上一向认真,经常熬夜加班自然就会给身体带来一些问题,她离职的那天还在发烧。
总裁办公室。
“顾总消消气,喝杯咖啡吧。”
喻司亭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眸,按压着太阳穴。
李月亭见状,将咖啡放到桌子上,走到他的身后,伸出手给他按摩肩颈部,“这个力道可以吗?”
话落,他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李月亭呼吸一顿,心跳慢慢加速,“顾总。”
喻司亭睁开眼睛,将她的手从自已的肩上慢慢移开,削薄的唇起阖:“出去。”
李月亭清楚的感知到自已跳动的心在慢慢的变缓,再变缓,“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陪在你身边,什么都不做,这样,也不可以吗?”
李月亭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已的心口上,“我比你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懂你,都听话,不会惹你生气。你不想要小温总知道的事情,我都不会说,不会做,也永远不会拿孩子的事情让你烦心……”
“咚咚——”
“顾总,关于刚才……”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死,陈安泰顺手一敲,竟然直接把门给推开了,自然而然也就看到了里面的画面,瞳孔放大两秒,之后低下头,“抱歉顾总。”
喻司亭收回手,目光沉冷的看向门口的陈安泰:“一点规矩都不懂?!”
陈安泰:“对不起顾总,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月亭跟喻司亭的冰寒的视线对上,握了握手掌,声音足够门口的陈安泰听到:“谢谢顾总提醒,我没有注意到衣服上有东西。”
喻司亭不希望有什么言论传出来,刚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她自已圆过来。
“李秘书你出去,陈安泰留下。”
在李月亭出去后,陈安泰将手中的报表放到办公桌上,“这是顾总会议上要看的报表。”
喻司亭拿过来,细细的翻看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陈安泰站在办公桌前,无法窥测他留下自已的目的。
直到喻司亭将报表看完,放置到一边,像是这才注意到办公室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指关节敲击两下桌面:“坐。”
陈安泰扯开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顾总,是还有什么吩咐?”
“张远在底下的子公司做的不错,我记得你们曾经是默契不错的伙伴。”喻司亭开口道。
陈安泰的心沉下来,他想到喻司亭留下他,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却没有想到,刚才的那一幕,竟然让喻司亭决定直接将他原调。
“顾总,公司的规定我清楚,不会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去。”陈安泰正色道。
喻司亭眼眸深黑的看着他数秒,陈安泰心中越发紧张起来,随着时间的延长,陈安泰心中的不确定也在进一步的加深。
“商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存在不定时会爆炸的隐患。”喻司亭抿了一口桌边的咖啡,缓缓开口道。
陈安泰的心沉到谷底,他已经明白了喻司亭话里面的深意,他的远调……势在必行。
顾夏集团内谁不知道,在阮念初离职之后,这集团便是喻司亭的一言堂,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陈安泰站起身,只是在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掌搭在门把手上之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顾总,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说这些话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要说一句,我敬佩你有今天的成就,可你……不应该做出伤害小温总的事情。”
总有些人犹如明月,高悬天边,仰头所见,尽皆仰慕。
就像是阮念初之于陈安泰,也之于被喻司亭远调的几人。
这种感情,与男女之情无关,却好像也更加的坚固。
陈安泰从办公室出来,将自已的东西收拾妥当,人事部的调令还没有下来,他等了一个小时,索性直接自已去问。
人事部的经理转过头:“什么调令?”
陈安泰微顿,“顾总没有下达指示?”
人事部经理被他问的莫名其妙:“陈经理,你要是没事就不要跟我这儿逗闷子了,什么指示调令的我没有听说过,你要是有什么问题,要不然……直接去问顾总?”
他这儿还有一堆工作上的事情要忙呢。
陈安泰回到办公室,看着自已已经收拾妥当的全部“家当”,有些捉摸不透喻司亭的真实想法。
酒店。
阮念初的手机被服务员送上来,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指示。
手机开机,花千娇的电话正好打进来,“温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的电话?”
阮念初没有跟她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是手机没电了,充电的时候,自已忘记开机,“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哦,我找你是想要问你晚上有时间吗?你来我家吃饭吧,我有一个哥哥也从国外回来了,我想要介绍给你认识,大家一起吃饭会比较开心。”花千娇说道。
阮念初点头:“好。”
花千娇:“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让厨师多准备一些你爱吃的东西。”
阮念初轻笑,“谢谢娇娇。”
花千娇是小孩子的心性,说话做事情全部都是凭着本心来,无端的就会让人卸下防备,也会轻松很多。
只是阮念初没有想到,花千娇口中的“哥哥”,就是叶兰舟,而且前来的叶兰舟,竟然还带着一个人——喻司亭。
倘若不是已经走进了大厅,花父花母已经看到她,跟她打招呼,阮念初多半会选择找个理由扭头离开。
因为她目前,并不想要见到喻司亭。
“听闻顾总今天早上在酒店,可是出了不小的风头,这是做了什么事情?”叶兰舟看着走进来,对着花父花母微笑颔首,唯独跟没有看见喻司亭一样的阮念初,戏谑问道。
喻司亭没有理会他,站起身,但阮念初从他身边走过,将喻司亭晾在一边。
“知夏来的正好,兰舟也是刚到,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花父开口的话,被叶兰舟轻笑着打断,“伯父,我们昨天已经见过。”他转头看向阮念初,含笑道:“顾太太。”
“阮念初。”她说。
她这般补充,说是不想要被其他附加的称谓遮盖也行,说是骄傲也可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着“顾太太”这个称呼,就目前此刻来讲,她像是并不怎么想要承认。
叶兰舟玩味的看着这夫妻两人,倒是难得看到喻司亭这般吃瘪的时候。
餐桌上,花父花母,就连花千娇都觉察到了异样,“温姐姐,你今天为什么没有跟顾总一起来啊?”
阮念初淡淡抬头;“顾总事忙。”
不是工作繁忙,而是事情繁忙。
花千娇还想要问些什么,叶兰舟往她的碗里夹菜,“娇娇,多吃点菜。”
花千娇“哦”了一声,转头就忘记了自已刚才想要问什么。
花父花母是过来人,看到两人相处的模样便也猜到了些什么,便说多了两句关于夫妻相处之道的话。
喻司亭也说了软话,阮念初扯了扯唇角,像是态度软化。
但喻司亭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是真的软化还是只是顾及花父花母的好意,他再清楚不过。
“明天有场慈善拍卖会,知夏如果有时间,可以陪同千娇一起去看看,有你在我也放心一些。”花父说道。
阮念初闻言缓缓抬头,花千娇则是“倏”的把脑袋转向自已的父亲,“我不要去。”
外面那些人每次看她的眼神,让她都很不舒服,她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面对花千娇的反对,花父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坚持了自已的做法。
阮念初:“伯父怎么突然想让娇娇去慈善拍卖会?”
“这场慈善拍卖由花家赞助,花家少不了要派个人前去,医生建议娇娇多多接触一下外人经受些锻炼,这正好是个机会。”只要是有助于女儿恢复的事情,即使心中不忍,花父也会咬牙坚持。
今天之所以找阮念初来,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阮念初做事稳妥,知进退,且处事玲珑,对自已女儿真心维护,有她在身边,花父自然是万分放心。
对于花父的嘱托,阮念初没有拒绝。
在从花家离开的时候,喻司亭握住准备开车离开的阮念初:“夏夏,我们聊聊。”
他身后是叶兰舟,阮念初当着其他人的面,没有直接甩开他的手,只是用手推开,“我累了,顾总不要耽误我回去休息。”
喻司亭拧起眉头,“既然累了,我们回家。”
阮念初轻笑,清清艳艳带着几分的嘲弄:“顾总倘若家里缺个女人,大可以找其他人补上,一定要来我这里找不痛快么?!”
喻司亭摸着她的面颊,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她,轻哄:“说什么气话,澜湖郡是我们的家,什么其他女人。我知道你昨天受到了惊吓,是我不好,不该中途离开,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阮念初听着他的道歉,慢慢的扯开他的手,“喻司亭,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你道什么歉?”
“那你说,你是在为什么生气?你告诉怎么样才能不生气,我照你说的做。”他说。
照她说的做?
阮念初被他气笑了,“顾总怎么不直接跟我说,让我干脆给你出了剧本,你照着演?”
她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相信你哪一句话。”
她好像已经看不透了他,曾经那个鲜衣怒马说永不会欺骗她的少年,信誓旦旦说着永远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丢了,眼前的这个是早已经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的顾总。
喻司亭墨色如同黑夜般的剪瞳望着她,“夏夏,你对我,便是全然真实,无甚虚假么?”
他上前一步,修长手指磨搓着她的柔软的唇角,“你不知道该相信我哪一句话,这张唇中吐出来的话……”他戛然而止,嗤笑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说,大掌钳制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贴紧自已,“别闹了,跟我回去。”
“放开。”阮念初冷冷的说道。
喻司亭眸光很深的看着她。
一旁的叶兰舟见状,轻咳一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冷凝,再这么下去,关系非但不会缓和,反而会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
“顾总,不如,先劳驾你送我回去?”
在叶兰舟跟喻司亭在通话过程中随口提了句自已要来花家,而阮念初也会来之后,顾总便直接将车开到了他面前,说是顺路送他。
当时叶兰舟就猜测他是无事献殷勤,今天一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就是上赶着来哄自已的老婆。
叶兰舟的开口给了两人冷静的机会,喻司亭看着开车离开的阮念初,目光如钩。
拍卖会当天。
成雅居的赵芙荷收到一张请柬,快递员说是一位姓顾的男土让他送来的,“顾先生说,希望您能陪他一同前去,盛装出席,做他的女伴。”
从前天她在喻司亭通话的时候出声开始,喻司亭便没有接过她的电话,她发了多条消息也石沉大海,她原本已经灰心丧气认为自已被冷待了,但是现在看来,他可能只是单纯的没时间罢了。
他在心里还是惦记自已的。
快递小哥从成雅居出来,接到电话:“东西送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