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温仁:“……”他在一下午了。佩兰说道:“仁少爷陪着姑娘站了一下午。”闲的,本来陪着姑娘的应该是她。玉温仁说道:“言姐姐不是也没去灵堂?玉家这么多‘孝子贤孙’,不缺我一个。”云酥酥倒是好奇了:“外婆不是说你最重规矩吗?”玉温仁依旧彬彬有礼的回道:“哭灵是对死者的尊重,若尸体都不在哭给谁看?君子立世,不畏声名,唯心而已。”云酥酥被酸到了:“你知道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
外婆说道:“即便是陪葬品再风光也没有活人重要,拿着吧!密室没有看见珠宝首饰吧?都在这里了,是外婆给你攒的嫁妆,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想象我外孙女戴上是什么样子,一定光彩夺目。”
云酥酥还是不接话,外婆继续问道:“你给我看的最后设计的那个院子,是个墓地吧?”
云酥酥沉默了,外婆看出来了?
外婆说道:“你的相术是我教的,若是外婆不懂会教给你吗?墓地的风水与居家的风水格局即便你结合的再好,也是不一样的,虽然你做了修改,莫家祖坟的构造外婆还不瞎,里面有你娘的衣冠冢是不是?很漂亮。”
云酥酥不知道说什么了,衣冠冢是没有找到家人尸体才用衣冠代替,她娘亲明明身体在她还建了一个衣冠冢本身就是不孝。
外婆声音有些飘:“你也不喜欢去云家的祖坟祭拜你娘吧?外婆也觉得你娘在那里憋屈,丫头,若是可以,想办法把外婆的尸体带走就埋进给外婆准备的衣冠冢里面,外婆活着的时候为玉家鞠躬尽瘁得到了伤痕累累,外婆不想死后还跟玉家的人住在一起,更不想与你外祖父合葬,外婆也想自己的爹娘了,可出嫁的女儿不能埋进祖坟啊!”
云酥酥没想到外婆不想死后进玉家祖坟,带走外婆不难,莫家女该进莫家坟,可是娘亲呢?她是不是也不想进云家的祖坟?
外婆接着说道:“小言儿啊!外婆在绝望的时候想过死了算了,是你娘带着一身伤回来说想亲娘了才让外婆有了生存的意志,我知道有时候是你娘故意弄一身伤,只有我好了才能保护她,她太聪明了,从小淋过雨处处想给人打伞,没想到的是别人不仅要抢她的伞,还把她推进泥坑,打着她的伞踩着她不让她出来,即便那样她也没有怪过任何人,是我错了,我以为我强硬了可以把自己的女儿保护的很好,不让她受委屈,我错了,我该让她知道世界是黑暗的,不能只想着体谅别人,要先保护好自己。”
外婆还在回忆着,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戒指:“小言儿,你把戒指拿走,里面的东西放到蓝海之心,别把家传宝物弄晦气了。”
“你小舅舅在怪我,怪我没有救出来你娘,怪我没有给她报仇。”
“你娘小时候很可爱,像是观音座下的玉女,她们怎么狠心虐待的……”
外婆说了好多好多娘亲小时候的事情,直到睡着了,云酥酥也很想见娘亲,毕竟第一眼就看穿她身份却依然温柔的照顾她,没有一丝的嫌弃,若不是临终前说出来她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好人果然都是不长命的,不知道她天性凉薄在这里是不是好事了,至少她不会为了任何人为难自己。
云酥酥是半夜的时候冻醒的,她睡觉的时候是握着外婆的手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外婆手是冰凉的,身体也凉透了,外婆真的去了,云酥酥再也忍不住开始大哭,最后一个无限包容她的人也没了。
伤心的感觉不到嗓子里涌出大量鲜血,不由自主的喷出来之后没了意识。
老妈妈她们几个老人麻利的给了老夫人擦身子换衣服,病重开始一切自己都准备好了,棺材、白布之类的都是现成的,只要有人主持丧礼就可以了。
在全家都哭孝云酥酥一直在外婆院子里面没有出来,外婆的身体已经转移了,她去大堂哭空气吗?
夕阳挂在墙上舍不得下去,云酥酥在院子里已经站了一天了,她想起了娘在世时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刚刚有意识的时候就看见对面温柔美丽的面孔,接着温暖的怀抱把她紧紧的包围,她只听到带着哽咽的声音说着:“醒来就好,以后娘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
那是她从来没有的被人重视的感觉,她感觉到了不真实,尤其是知道自己穿越到古代的时候更是不安到了极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没有一技之长,在这个封建社会根本就不可能生存下来,这个地方重男轻女比现代更严重呀!
是娘安抚了她,总是在她不安的时候抱着她,甚至在管家派差事的时候都是拉着她,晚上也是跟着她一起睡,让她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也让她感受到了被宠爱的幸福感。
那么稳重的一个人,陪着她捉迷藏,跟玩她老鹰抓小鸡,甚至跟她一起一针一线的缝玩偶,不管她缝的多难看,都会鼓励她。
甚至在娘后来怀孕的时候,总是不厌其烦的跟她说,她才是娘最重视的,等将来不管弟弟还是妹妹生出来之后让她教导,她和娘一人一手贴着娘的大肚子,感受孩子拳头鼓出来的小包,幻想孩子出生后她跟娘一起欺负弟弟的场面,母女俩都会哈哈大笑。
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在现代的时候她家里就是重男轻女,什么都是弟弟最重要,什么都是姐姐要让着弟弟,要照顾弟弟,小时候不甘心,还会为自己鸣不平,被家长打的多了也就慢慢心凉了,不再奢求父母的爱。
她以为她会这样幸福下去,五岁那年娘亲的死压垮了她的世界,那是她心里唯一得到光的地方,她疯了,要所有伤害娘的人都要陪葬,娘死了谁也别活。
偏偏她只有五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狗男女好好的活着,被人庇护着,如今,她有能力报仇了,没等她实施,娘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外婆也没了,外婆甚至都没有看到她手撕渣男贱女的场面,带着遗憾走了。
她对不起娘,她在娘临死前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外婆,她食言了。
佩兰难得没有管她,只是傍晚时拿着一件披风给她披上了,柔柔说道:“姑娘,天有些凉了,你一天没吃东西,坐下吃点吧!身体这两年好不容易养好了,别再犯了,让老夫人在天上也不安心,再说了,仁少爷陪了你一下午,你不吃东西他也陪你不吃,小孩子身体怎么受的了?”
玉温仁:“……”他没有想过不吃饭,谢谢!
云酥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站了一天了,她晕倒之后醒来外婆已经穿戴好了,她直接把外婆的尸体换了,脑子里全是与外婆在一起时点点滴滴,哭过了心里还是像压了块石头,难过却流不出泪来,如果外婆还在也是不想她难过的吧?
佩兰自然知道自己主子的习惯,真正伤心难过的时候绝不是伤心大哭,而是静静的站着或者疯了般发泄直到精力耗尽,她很担心是后者,除了寸步不离的守着没有别的选择,姑娘身体旧疾怕是又被勾上来了,她还是再叫上几个人过来吧,全方位的看着少主。
已经有人把饭菜端上来了,佩兰坐在一旁一边给姑娘布菜一边说着:“姑娘喝点粥暖暖胃,今天情况特殊但是下不为例,姑娘断不能折腾自己的身体,真病了痛苦没人能替,我们看着也心疼,你就算是替我们着想吧!”
云酥酥无奈了,自己一起长大到的丫头,打不得骂不得还说不得,一不高兴就念叨她,不由得心底再一次问自己到底谁是主子?
玉温仁见机说道:“佩兰姐姐,仁儿想跟言姐姐一起吃饭,不知可否把饭摆在这里?”
云酥酥看到玉温仁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玉温仁:“……”他在一下午了。
佩兰说道:“仁少爷陪着姑娘站了一下午。”闲的,本来陪着姑娘的应该是她。
玉温仁说道:“言姐姐不是也没去灵堂?玉家这么多‘孝子贤孙’,不缺我一个。”
云酥酥倒是好奇了:“外婆不是说你最重规矩吗?”
玉温仁依旧彬彬有礼的回道:“哭灵是对死者的尊重,若尸体都不在哭给谁看?君子立世,不畏声名,唯心而已。”
云酥酥被酸到了:“你知道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
玉温仁说道:“昨晚我不小心听到姐姐说祖母尸体已经安排妥当,过了头七就移出去安葬,君子勿听,还请谅解。”
云酥酥好笑:“外婆分给你不少财产,你连面都不出,也不怕唾沫星子淹死你。”毕竟别人又不知道真相。
玉温仁说道:“姐姐不也是没出面吗?”
云酥酥白了他一眼:“姐有万能管家,你有吗?”
玉温仁煞有其事的说道:“弟弟没有万能管家,也没有钱。”
云酥酥:“……”这弟弟是要跟她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