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见少年修长干净的指尖有条不紊的将包裹着巧克力的锡纸一点点撕开,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异常清晰。黎杳莫名觉得心脏钝钝的痛,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只知道,锡纸被撕开后,独属于巧克力的那种微涩的苦香在鼻尖弥漫。她悄悄吸了吸鼻子。容京屿深邃的黑眸看着她,巧克力被递到了她面前:“吃了。”黎杳别扭的回看着他。两个人又无声对峙了好几分钟。沉默半晌,黎杳张开嘴,说:“你喂我。”依容京屿这闷木头的性格,肯定不会喂。
黎杳记得,高中那次圣诞节后,因为项链的事情,她单方面宣布和容京屿冷战,非常有骨气的一周没有去找他。
平日看见他也当作陌生人般,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容京屿态度倒是淡定,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冷战。
这可把黎杳气的不轻。
甚至是和周盛野放下狠话,高中毕业前,再也不会主动找容京屿开口说一句话。
结果誓言立下的第二天。
物理老师选了她和容京屿一块儿去参加物理竞赛。
因为要竞赛,两人每天下午都得去竞赛教室刷题做练习。
黎杳的底子没有容京屿扎实,竞赛练习那段时间被物理老师骂过好几次。
小公主也是个非常要面子的性子,周盛野都劝她退出算了,搞好画画就行。
黎杳偏不。
容京屿能参加,她怎么就不能。
当时教物理的是个非常较真的中年女老师,见黎杳一直比同组其他学生慢了一点进度,强硬的要求她要多花时间,因此每次都比别人给她多布置一道题目。
做出来,就让她走。
冬日的京宜气温总是低于零度。
那一天应该是京宜最冷的时候了。
物理老师因为临时有事,布置完题目便走了,让容京屿替她盯着黎杳做完题目后再离开。
竞赛教室因为平日里用的少,所以暖气设备比不上其他教室,黎杳在教室待了许久,手和脚都还是冰冰凉凉的。
她又一贯怕冷,拿笔的那只手冻的指尖红红。
容京屿就坐在她的前面,低着头,冷静的写着题,连一眼都没有回头看过她。
盯着他穿着校服的清冷背影看了几秒,黎杳越看越郁闷,剩下的一道题更是怎么也写不出来。
安静了两分钟后。
黎杳受不了了,将笔一丢,双手放进口袋里取了会儿暖,一句话也没说就要走。
“去哪儿。”
时隔将近半个月没说话的那人,终于出声了。
听到少年熟悉声线的那一秒,黎杳喉咙一哽,鼻尖一下就酸了。
心底委屈又生气。
冷战这么久,他居然真的不来找她说话。
现在终于开口了,却是因为要盯着她写物理题。
好过分。
黎杳冷冷回他:“不要你管。”
说完,继续往教室门口走去。
只是她手放上去那一刻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门被锁了。
“怎么开不了。”
黎杳拽紧门锁,使劲摇了两下,教室门哐哐作响却怎么也开不了。
少年冷淡的声音从后传来:“别白费力气了。”
听着像是在冷嘲热讽。
憋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刹找到突破口爆发了,黎杳红着眼眶,眼睫都不敢眨一下,声线带颤的骂他:“容京屿!我最讨厌你了!”
讨厌他总是不在乎她。
两人的距离隔了将近大半个教室,黎杳站在教室门口处,容京屿却坐在最后面的倒数第二排。
少年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淡色的唇抿的稍紧。
没开口回她一句话。
好像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气愤怒与否。
黎杳发泄完情绪后,一时间心灰意冷。
她用手背擦擦眼睛,紧绷着小脸坐回到座位上,将额头压在桌子上,眼脸朝下,闭上了眼睛。
也许过了很久。
又也许只是一分钟。
面前的少年突然推了推她的手臂,黎杳冷哼一声,不理会。
一个被捂的有点发热的巧克力块塞到了掌心里。
黎杳怔住,后知后觉的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
京宜冬季的天色太过阴沉,即便教室里的灯光都被打开,此时此刻,容京屿清隽的五官神情似乎也被映衬的晦暗。
“吃了。”
他淡声说。
黎杳还是不理他,特意说:“我不饿,才不吃。”
只是这话说了还没有一秒,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下午一直在上课写题,到现在一点儿东西也没吃,的确是饿了。
黎杳登时尴尬的捂住胃的位置,倔强的说:“肚子不舒服罢了。”
两人对视几眼。
容京屿依旧安静的看着她,唇角的弧度很轻微的扯了扯,黎杳并未看到。
只瞧见少年修长干净的指尖有条不紊的将包裹着巧克力的锡纸一点点撕开,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异常清晰。
黎杳莫名觉得心脏钝钝的痛,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只知道,锡纸被撕开后,独属于巧克力的那种微涩的苦香在鼻尖弥漫。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
容京屿深邃的黑眸看着她,巧克力被递到了她面前:“吃了。”
黎杳别扭的回看着他。
两个人又无声对峙了好几分钟。
沉默半晌,黎杳张开嘴,说:“你喂我。”
依容京屿这闷木头的性格,肯定不会喂。
她心里这么想。
可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甚至还未完全落下,少年那只握住巧克力的干净手指伸到了她眼前,微涩苦感的巧克力味道瞬间蔓延整个口腔。
他居然真的喂了。
黎杳惊愕地瞪大眼眸,连眼睛都忘了眨。
容京屿却是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冷调音质听不出任何情绪:“和好了,黎杳。”
他这么说。
用一颗巧克力,宣告冷战结束。
不是卑鄙是什么?
黎杳气呼呼的想。
不同于少年时期容京屿的清冷气息,此刻男人温热的胸膛正亲密的贴在她的后背,黎杳被他控在怀里,想挣扎都不能有所动作。
“杳杳,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见她许久不吭声,容京屿难得的嗓音温和的再次询问了一遍。
可放在女孩腿侧的大掌,却是不动声色的往深处推进了两分。
黎杳控制不住的小声呜咽了两下,漂亮潋滟的眼尾不自觉渗出一点儿湿润,她终于呜呜道:“夫妻……夫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