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苏苏的话,一直没说话的赵知青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陈知青眼里划过一抹嘲讽跟鄙夷。孟子勋打的什么主意她可清楚着呢,因为她也开始打孟子勋那样的主意了,都想找一张长期饭票。这乡下人也是好哄得很。一块的确良而已,看看这骄傲成这样?看把人给嘚瑟的
郑长冬拎着篮子过来这边集合。
这次过来,人都来得七七八八的了。
宋大姑也早一步带着周栋在这边等着了。
没别的要买的,就是从宋小姑那拿了处理布回去。
有些轻微的破损,这样的布就会被当成处理布处理,但无伤大雅,价钱也还挺便宜的。
没有一定的关系还拿不着这样的处理布。
是宋小姑知道宋大姑差不多要进城了,所以早早就准备了,正好大豆要做身新的换了,刚好拿回去用。
当然,是给钱的,不白拿。
已经从胡大爷这知道这个大包裹就是侄媳妇的,再看侄媳妇又拎着一篮子沉甸甸的东西过来。
但宋大姑啥话也没说。
侄媳妇自已都有那么多钱呢。
再说她都这把年纪了,管也管不了几年,需要她帮忙的她过去搭把手,不需要她的,小俩口自已的日子自已过,她可不讨这个嫌。
眼看着人数齐了,胡大爷就赶着骡子车往回走了。
想评五好家庭的李大娘就看向郑长冬的包裹跟篮子,“梦瑶媳妇,你这是买啥了?买这么多东西。”
“没买啥,都不是什么值钱的。”郑长冬回了一句。
她在村里头从来没跟太多人往来,也就是跟赵知青,还有马桂莲以及车上的吴嫂子关系不错一些。
剩下的保持个礼貌就行。
这时候吴嫂子看向李苏苏‘无意’拿出来显摆的布料,好奇说道:“这块布看着可真好,这什么布?我都没看过呢。”
说着还想上手摸摸。
不过被李苏苏躲开了,不满道:“嫂子你干啥呢,你手那么糙,把我布磨坏了咋办,赔我啊?”
虽然是想显摆,但可不想被摸!
“这是布,又不是纸糊的,哪摸一下就坏。”吴嫂子悻悻收回手。
“那你手那么脏!”李苏苏没好气道。
吴嫂子看了看自已的手,她的手可一点不脏,昨天才剪过指甲,今天是过来检查身体的。
从医院出来她都还洗过手呢。
“她手里这布叫的确良,一尺就要两块二!”宋大姑接过话道。
“两块二?这也太贵了吧?”周栋吃惊。
他想做一身衣服的话,裤子加上衣,要十一尺布。
土布一尺八毛三分,一身衣服要将近九块钱!
要不怎么有些地方还有夫妻俩口子就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的事情?
就是太穷了,衣服都穿不起。
土布就不便宜了,这的确良价钱是土布的三倍,这就不是乡下人能穿得起的啊!
“这是的确良!”李苏苏给予了肯定,她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把布料收起来了,可别让灰尘弄脏了,更不想叫吴嫂子那粗糙的手弄坏了!
“咱们是穿不起,但老李家是啥家庭,分那么多粮食不说,还分那么多钱,当然穿得起这城里人穿的的确良了!”吴嫂子撇嘴道。
看不起谁啊,一块布而已,穿上能成仙么得意成这样。
李大娘心里得意,不过嘴上还谦虚说道:“我们也穿不起啊,这样的布料可是稀罕物,但我就苏苏这一个女儿,我当然要给她最好的,这次出嫁,就是要给她做身新衣服!”
扯了这的确良是花了大价钱的,但这次是因为她闺女要出嫁了!
李苏苏把秀发撩到耳后,享受着大家羡慕的目光,“布票虽然是我家攒的,但这钱,是子勋给的,是他让我进来买的。”
听着李苏苏的话,一直没说话的赵知青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陈知青眼里划过一抹嘲讽跟鄙夷。
孟子勋打的什么主意她可清楚着呢,因为她也开始打孟子勋那样的主意了,都想找一张长期饭票。
这乡下人也是好哄得很。
一块的确良而已,看看这骄傲成这样?看把人给嘚瑟的!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这么想着,就见李大娘问她,“陈知青,我家老四从家里摸的鸡蛋,是不是给你送过去了啊?”
这话一出来,车上的人目光都看向陈雪梅了。
“李大娘,你说啥呢,我可没接到过你家老四的鸡蛋!”陈雪梅赶紧道。
“我都看到了,还说没接到!”李苏苏嗤了声。
陈雪梅咬死了不承认,“那肯定是你看错了,不信回去问你哥去,看我接没接他鸡蛋!”
“问啥问啊,他魂都被你勾走了,你让他啥他不听你的?”
“你可别污蔑我清白,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李大娘脸色顿时就是一沉,“最好是误会了!”
本来提上这一句,也是想试探一下陈雪梅的态度,要是可以的话,女儿嫁给知青,老四又娶女知青,那可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没成想陈雪梅这么急着否认。
那这是啥意思?这摆明了就是要吊着自已儿子呢!
还真以为大家不知道么,这个陈知青看着是娇娇弱弱的,但最会耍花招。
可没少怂恿乡里那些小伙子帮她干活。
陈雪梅因为这件事闹了个没脸,还想让赵玉兰帮她说两句话。
不过旁边的赵玉兰从头到尾都没提半句。
等骡子车抵达红旗大队的村口后,陈雪梅跟赵玉兰两个知青就先掏钱结算车费。
知青院要从另外一条路走。
看她们下车,李大娘还似笑非笑道:“姑娘家家的,还是爱惜点自已名声好!”
等骡子车走了,陈雪梅就骂道:“阴阳怪气谁呢,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人家也说的没错,咱们是要爱惜自已名声。”赵玉兰看了她一眼。
陈雪梅:“你这话啥意思?又不是我想收他们的东西,他们非要给我有什么办法?”
赵玉兰往知青院走,没说话。
知青院几个女知青呢,她跟陈雪梅还是一个屋的,谁不知道谁啊?
你不给人家点暗示,人家能眼巴巴送东西来讨好你?人家又为什么白白给你干活,给你东西?
自已没点数吗?
只是大家就是一个知青院住着的而已,没必要说太多,能把自已管好保护好就行!
陈雪梅烦死了,满腹牢骚,“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咱们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都快熬不下去了!”
累死累活一年干到底,都分不到多少粮食,都是勒紧了腰带过日子。
要不是如此,她用得着去收人家的东西么!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个答案赵玉兰也想知道,但目前看来是遥遥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