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疼痛爬起来重新跪好,面上满是惶恐:“属下是典司大人的人,自然是要……”“错!”男子星眸冷酷:“本典司将你派去保护公主,公主便是你的主人,背主者,当诛!”阿兰面色大变:“典司大人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属下这条命便是公主的!”星眸定定打量阿兰良久,
深夜。
平南侯府彻底安静了下来,除了几个负责守夜的家丁、丫鬟,绝大部分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平南侯府,没身形没入了城南一座低调的府邸之中。
“典司大人。”阿兰跪在地上,恭敬道:“公主今日命属下暗中跟踪驸马,似是在怀疑驸马什么。”
矜贵的男子如雪山之上终年不化的冰川,风光霁月却冷酷逼人。
他一掌挥出,阿兰的身形好似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嘭!
尘土飞扬间,顾湛玉石般的声音宛若罩上了寒霜:“谁允许你泄露公主的秘密的?”
阿兰吐出一口鲜血,却不敢呼痛。
她强忍着疼痛爬起来重新跪好,面上满是惶恐:“属下是典司大人的人,自然是要……”
“错!”男子星眸冷酷:“本典司将你派去保护公主,公主便是你的主人,背主者,当诛!”
阿兰面色大变:“典司大人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属下这条命便是公主的!”
星眸定定打量阿兰良久,须臾,他收回视线,冷冷道:“记住你说的,也将本典司的意思告知那三人。”
“记住,今后公主才是你们的主人,若你们敢背主……小心本典司的手段。”
阿兰走后,男子光洁的额头微微凝起:“公主,你究竟想做什么?”
莫非,驸马做了叛主之事?
他虽掌控着盛国最厉害的情报机构,却从来不敢将触手伸到公主和平南侯府的身上。
因为他害怕。
传说中的千面修罗,光凭一个名字就能止住孩童啼哭、面见圣上也能面不改色的顾典司,却也有惧怕之事。
他害怕听到华贵无双的伽罗公主的消息。
既怕听到她过得不好,又怕听到她过得好。
索性,便让平南侯府成了他无孔不入的情报网里唯一的疏漏。
可如今……公主似是与驸马生了嫌隙。
他承认自己很卑劣,听到这个消息,再联想起白日公主对驸马的态度,他竟抑制不住的开心。
“本典司并非有意破坏公主与驸马的感情,只是想为公主分忧而已……”
口中呢喃一声,他招了招手。
很快,就有一道黑影恭敬跪在了他的面前。
“去,盯着驸马。”
***
冷澜之以为经历了今日的种种不愉快,夜晚必定会做噩梦,岂料,一夜好眠。
晓柔听见动静,端着清水进屋,净面后扶着冷澜之坐到铜镜前,纤细的巧手梳弄着精美的发髻,问道:“公主,今日还去给夫人请安吗?”
她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昨日冷澜之的态度很不寻常。
“去。”冷澜之选择了一件水绿色的长裙。
嫩绿的颜色略显青春洋溢,却以金丝做点缀,其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花团,压下了轻浮之感。
她是当朝公主,按照规矩本不用和别家的儿媳一样日日向公婆请安。但前些年她爱惨了沈逸之,想着替他尽孝,便日日都去见平南侯夫妇。
此举已经成了一段佳话,人人都夸赞她孝顺有礼。
她倒在意这些虚名,只是百姓和那些酸腐儒生已经把她高高地架起来了,若她贸然终止了请安,那些人的唾沫星子就会淹过来。
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却不想父皇母后为她担心。
到了新月苑,冷澜之刚进院门就听里面传出了稚嫩的童音:“祖母,太傅太过严厉,安儿不想去皇家学苑!”
是沈临安。
晓柔凑近冷澜之,压低声音解释道:“这些时日小公子总是起晚,为这事儿太傅经常罚他,听说手心都打肿了。”
先前冷澜之为了让沈临安接受最好的教育,便破格将他安排进了皇家学苑里,让当朝最有名望的太傅教习他学问。
杜太傅乃是当今天子的恩师,天子年幼时也没少被太傅责罚。
正是因为太傅严厉教学,天子腹中才有了雄才大略、锦绣文章。
冷澜之想给沈临安最好的学问,但不好将太傅请来平南侯府给沈临安一个人授课,便央求父皇下旨请太傅出山,去皇家学苑给年幼的公主、皇子们授课,然后动用公主的特权将沈临安送了进去。
能得到杜太傅的指点,是多少文人墨客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沈临安从入学第一天便厌恶太傅的严苛。
只是这两年一直有冷澜之压着,他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去上课,乖乖完成课业。
自从半个月前冷澜之将教育他的责任推到赵氏的身上后,赵氏便开始了一系列溺爱的行为。
不但是在衣食住行上纵容沈临安,便是沈临安偷懒不想去皇家学苑,她也会心软同意。
每次沈临安不想去上学,她就会帮忙扯谎,说他病了、伤了。
“乖宝,去皇家学苑读书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怎能不去₱₥呢?”
赵氏轻声哄着。
她便是再怎么粗鄙无知,也明白“皇家”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皇家学苑里拥有全天下最好的老师和教育。
₱₥ 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皇子!公主!
尽管她非常厌恶让公主当自己的儿媳、孙媳……但。
能和皇家扯上关系,平南侯府不愁无法崛起。
若是他的宝贝孙子能够与皇子们交好,甚至是抱上未来的皇帝的大腿……或许,他们就不需要再通过娶公主来光耀门楣。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乖孙离开皇家学苑。
冷澜之掀开帘子进屋,祖孙二人同时朝她看来。
赵氏还没来得及打听昨夜的进展,这会儿以为冷澜之昨夜去腾云苑伺候她儿子了,她神色间不甚恭敬:“公主来的正好,你跟杜太傅说说,让他别老针对安儿。”
冷澜之优雅地坐下,闻言看向沈临安:“安儿以为,杜太傅责罚你,是因为他针对你?”
沈临安昨日食物中毒,到现在也没好利索,便正好称病不去。
他本想趁着这次生病,撺掇疼爱他的祖母改变主意,直接让他不去皇家学苑受苦。
没想到,祖母却把这事儿告诉了他讨厌的公主母亲。
公主母亲向来严厉,他迎着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沈临安就在赵氏的怀里,赵氏自然感受到了这一哆嗦,她不禁沉下了脸:“公主若是不愿,大可以直接开口,何必吓唬一个孩子?”
正好此时,沈逸之掀开帘子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