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的更厉害了,是爷爷吓到你了?”“没有,没有……”唐佩兰摇头哽咽,“我只是……只是很久没有得到这样真切的关心了……”这份温暖,隔了两辈子,她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她埋着头,眼泪根本控制不住。门口,陆战骁站在哪里
夏天的雨,淋在身上并不冷。
但此刻,唐佩兰仿佛吞了一口寒冰。
还没说话,就见唐俏儿唯唯诺诺下地,故作解释。
“姐姐,战骁哥今天不是故意没去照顾你,是我今天跳舞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才求战骁哥陪了我,你别生气……”
唐佩兰气笑了。
她冷眼睨向高大的男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敢看她的ɖʀ眼睛。
是心虚吗?
可他既然惦记着唐俏儿,又何必拖着她不离婚?
难道看她为他伤神失落,他觉得有趣?
可她不是软柿子,她抬眼望向唐俏儿,也阴阳怪气:“生气倒没有,只是可惜了,原本今天要和陆战骁办离婚呢。”
活落,唐俏儿果然变脸,眼中根本藏不住后悔。
唐佩兰冷笑一声,看都没看陆战骁,自顾自进了房间,面无表情洗漱。
不久,陆战骁关门走进屋,来到她身边。
低沉道歉:“抱歉。”
唐佩兰倚在房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抱歉什么?”
再一次解释唐俏儿比她重要吗?
她的异常平静,令陆战骁心底慌了瞬,他忍不住拉着她,高大的男人竟透着一股莫名的委屈。
“一定要离婚吗?”
心已经麻木了的唐佩兰,半点不心软,只反问:“我今天在民政局等了你一天,唐俏儿的什么事是不是都比我重要?”
陆战骁回答不出来,只干巴巴劝:“不是这样的,你别太敏感……”
“是我太敏感,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我的感受放在心上?”
这一回,陆战骁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
他承认,自己今天确实不想去离婚,所以才……
可故意失约是事实,他说不出口。
唐佩兰挥开他的手,自嘲一笑,进了房间。
他自己连解释都说不出,为什么会觉得她不会离婚?
她的爱,难道就那么贱吗?
……
第二天。
唐佩兰一大早起来,屋子里已经没有陆战骁的身影。
但离婚这事不能继续拖下去。
她完全可以学着用陆战骁上辈子的办法,去政委哪里以感情破裂为由,申请结束婚姻。
收拾好材料,她准备出发。
不料,她刚一出门,却遇上了陆战骁爷爷的警卫员:“唐同志,老首长想见见你。”
唐佩兰有一瞬失神,陆爷爷是他和陆战骁的证婚人,他得了重病,上辈子大概死在了半年后。
他是全军区都尊敬的老首长,对她也很好。
想着自己重生这么久,还没看望他老人家一次,顿时有些脸热,随即点头,跟着去了医院。
很快,唐佩兰被接到了病房。
房内,陆首长躺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瘦的厉害。
唐佩兰不由放轻脚步,慢慢走进喊:“陆爷爷。”
陆首长闻声抬头,忙放下手中的文件,慈爱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接着就问:“佩兰,听说你和战骁闹离婚,是不是在他欺负你了?”
“陆爷爷……”
唐佩兰想摇头说没关系,可话到了口中,就莫名哽住。
她正要调整呼吸,却见老人从枕头下掏出一块奖牌,递给她。
“这是我的功勋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很有射击天分,拿着这个去任何一个军区求职,他们都会接纳你。”
唐佩兰愣住,明白老爷子是知道了她的文工团职位被抢了。
但这功勋牌只有军长以上职位的人才有,每人有且仅此一块,给了谁,就代表是对对方无条件信赖。
“陆爷爷,这我不能要!”
陆战骁也在军营任职,还是陆爷爷亲孙子,这功勋牌怎么也轮不到给她。
可功勋牌却被硬塞进她的手里——
“拿着吧,这东西不是爷爷要补偿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后台撑腰,你是我看好的人,爷爷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陆战骁也不行!”
关切到极近偏心的语调,令唐佩兰再也忍不住泪。
“陆爷爷……”
两辈子的委屈奔涌,上辈子如果陆爷爷没有过世,她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孩子,别哭,你要是想好了,真想离婚,爷爷也不会拦你……”
可话落,唐佩兰却哭的更凶了。
“怎么哭的更厉害了,是爷爷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唐佩兰摇头哽咽,“我只是……只是很久没有得到这样真切的关心了……”
这份温暖,隔了两辈子,她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
她埋着头,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门口,陆战骁站在哪里,僵硬看着她的哭泣,心口涩意奔涌。
在他眼里,唐佩兰一直很坚强,年少练舞,她生生折断了十根趾骨,她都没哭,从火场外抱她去医院,她后背被火烧的血肉模糊,她也没掉一滴泪……
可她如今却撕心裂肺地流泪……
是他真的做错了吗?
静静站了很久,直到唐佩兰的哭声低下去,他依旧没想出答案。
忽得,听到老爷子说:“佩兰,爷爷不知道你和战骁发生了什么,但是分是合,事情总要聊开。”
“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跟他聊一聊,好吗?
唐佩兰这才发现门口的陆战骁。
她没有拒绝。
陆首长终于满意,随后瞪了陆战骁一眼:“臭小子,还不带佩兰出去走走。”
陆战骁点头,看向唐佩兰。
唐佩兰起身:“陆爷爷,那我晚点再来看您。”
“去吧。”
随后,唐佩兰走出病房,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陆战骁,自顾自朝前走,直到走到无人的走廊才停下。
她没有拖延,直接睨向他,开门见山问:“我是真心要和你离婚,你既然念着唐俏儿,为什么拖着不肯离婚?”
陆战骁却蹙眉,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佩兰,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俏儿确实对我有些依赖,但那只是妹妹对哥哥的——”
“够了!”
唐佩兰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我不是傻子,你非要我把话挑明白吗?结婚那晚,我半夜起来,看到唐俏儿亲你……哪个妹妹对姐夫这样?”
“你若是对她没有心思,为什么不推开她,为什么要跟我瞒着这事?”
陆战骁神色一变,有些局促拉着她。
“我不说只是不想你难做,她没受过什么教育,当初是我帮着你家把她接来,她只是混淆了感激和……”
“那我妈呢?她们要是没心思,会总把‘唐俏儿本该嫁给你这话’挂在嘴边?”
“陆战骁,你是军区最年轻的参谋长,你是真的看不懂她们那些小心思,还是你自己根本乐在其中?”
“你若是对我还有半点心,就早点放我走。”
说完,她甩开手,走出走廊。
到了大厅,她平息了一会儿情绪,这才走向病房。
路上,恰好碰见之前照顾她的护士,被叫去护士站打了一针治疗腿伤的针,耽搁了一会才离开。
她回头朝病房走,刚从楼梯台阶上走出来,却发现唐俏儿慌慌张张冲出陆爷爷病房,从另一边下楼。
眉心一跳,她下意识不安。
“陆爷爷!”
她忙冲上病房,可进门去见到老人直挺挺躺在病床上,连接的报警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