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地狼籍的碎片和早已支离破碎的海小棠。慕千初一走,服务员们才看出来海小棠这个女人赔不起,顿时全部激动起来——“你一个穷鬼逛什么瓷廊,脑子有病吧?”“快点赔钱,赔,我算了下,差不多两百万,赶紧赔钱!”“干嘛一言不发啊,你不说话我就报警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我们连工作都丢了啊!”“……”海小棠站在那里,望着慕千初越来越远的身影,人被两个服务员狠狠地
“啊——”
几个服务员顿时尖叫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碍于天之港住的人都是上流人物,服务员没敢指责海小棠,只问道,“小姐,这些……是否替您全部包上?”
损坏这么多有钱人都是不吭一声赔的。
海小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怕做错事,不怕难堪,但不想是在慕千初面前。
但慕千初没有如她所愿,他旁观着这一幕。
这时他走向前,指向地上那个蝶恋花图案的盘子,此刻已经坏成几片,“这个盘子多少钱?”
“25万。”
服务员报出价格。
一个盘子25万,那这一地的碎盘子不是要赔偿几百万。
海小棠的身体更加僵硬。
慕千初冷眼看向她,她的脸色苍白极了,一个小漫画家她赔不起的。
“我替你赔,从今往后别再让我见到你,别再来骚扰我和时笛。这是买你消失的钱。”慕千初说着从口袋中取出钱包,取出一张黑卡递给服务员。
这是买你消失的钱。
她为过去那段记忆做过那么多事,得到的是被他用钱买消失的下场。
“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海小棠阻止他的动作。
慕千初轻蔑地冷笑,“这些盘子你画一辈子漫画都赔不起。聪明的,你现在应该求我。”
“那是我的事。”海小棠迎向他的视线,眼神倔傲,“当初我纠缠你,是我的事;我放弃了也是我的事,从来都和你无关,不需要你用钱买。”
收下他这种钱,是对过去那段记忆的侮辱。
这是她最后在慕千初面前的骄傲。
她放弃也要放弃得漂亮,不是因为什么钱财。
慕千初被她眼中的倔强激到,于是收起钱包,冷冷地道,“好,你为此坐牢,也能让我清净一阵。”
说完,慕千初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一地狼籍的碎片和早已支离破碎的海小棠。
慕千初一走,服务员们才看出来海小棠这个女人赔不起,顿时全部激动起来——
“你一个穷鬼逛什么瓷廊,脑子有病吧?”
“快点赔钱,赔,我算了下,差不多两百万,赶紧赔钱!”
“干嘛一言不发啊,你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我们连工作都丢了啊!”
“……”
海小棠站在那里,望着慕千初越来越远的身影,人被两个服务员狠狠地推到墙边,撞得她很疼。
可她却没有一丝力气去反抗。
服务员见状更加歇斯底里,一边咒骂一边撕扯起海小棠的衣服,试图从她身上拿到银行卡。
有人在报警。
海小棠无动于衷着,她确实赔不起,她只能坐牢。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听慕先生的语气你肯定没少纠缠他,爱慕虚荣,想傍上慕先生也不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
“就是,慕先生的未婚妻可是时笛,人家是大明星,你看看你有什么。”
“你给时笛提鞋都不配。”
“就是,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以为你追到天之港来他就能看上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海小棠。
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算个什么东西!
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算个什么东西!
“傅敛。”
一直保持沉默的海小棠忽然开口。
正要把她卫衣扯下来的服务员停下咒骂、停下动作,愣了愣,“你说什么?”
“傅敛。”
海小棠看着面前将她围成一圈的服务员们,一字一字道,“傅敛会替我付钱,我能赔你们。”
“……”
所有人顿时都傻住了。
另一边,天之港A座楼1层,尽头处是近1200平方米的超大豪宅。
慕千初从外面进来,等候在门口的女仆立刻拿出拖鞋,低头恭敬地道,“少爷,您回来了。”
“嗯。”
慕千初淡淡地应了一声,换上拖鞋,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客厅被装修得金碧辉煌,如同西方宫殿,这是时笛的要求,她喜欢像公主一样被对待。
电视大屏幕上正播着新闻。
客厅中央,时笛正穿着黑色的瑜加服在毯子上练习,不紧不慢地吐吸着,两条细长的腿如水蛇一般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你都怀孕了,不要做这些。”
慕千初脱下西装递给一旁的女佣,在时笛身旁蹲下身来,温柔地说道。
“我就是怕身材走样你会嫌弃我。”
时笛坐在毯子上,哀怨的眼神楚楚动人。
“怎么会,我们都要结婚了,乱想什么。”慕千初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拿出钱包搁到一旁。
钱包。
不知道海小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扭送警局,一个女孩子怎么在那种地方呆着。
真是够逞强。
当时给他软两句,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发觉自己竟在想海小棠,慕千初蹙起眉。
“我还能乱想什么,你别忘了,我们中间还有一个姐姐呢。”时笛从毯子上站起来,坐到他身旁,依偎进他怀里。
她又提海小棠。
“她从来不在我们中间。”
慕千初冷淡地道,伸手环住她窈窕的娇躯。
看他这么冷漠,时笛心下喜悦,但嘴上仍是撒娇般地抱怨着,“怎么不在了,从你恢复视力后她就一直纠缠你,都六年了。”
男人是最怕女人死缠烂打的,她时时提一下,慕千初对海小棠就会更加厌恶。
闻言,慕千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垂着眸,没有焦距地看着地上。
六年.
第一次,他听到这个数字第一反应不是厌恶,而是在想,海小棠……居然坚持了六年。
“时笛。”
“嗯?”时笛甜甜地应一声。
“以前,在我没失忆以前,我和海小棠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么要好?”慕千初看着怀中的女人问道。
否则,一个女人怎么能坚持六年。
闻言,时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几乎是惶恐地看着慕千初,“怎么了?你开始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了是不是?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一直是在撒谎,OK,就算你们以前真的那么要好,那你想怎么样?和她在一起吗?”
她抓住他胸前的衬衫。
慕千初察觉到她的紧张,不禁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真的?”
时笛诚惶诚恐。
“时笛,你可不是这么不自信的人。”慕千初凝视着她漂亮的脸庞道。
“姐姐纠缠你那么多年,我怎么自信?”时笛说道,眼眶一下子濡湿,害怕地看着他,楚楚可怜。
“傻瓜。”
慕千初轻笑一声,低下脸吻向她的唇,“不要乱想,会影响肚子里的宝宝。”
“嗯。”
时笛轻吟一声,承受着他的吻,一双细臂慢慢攀上他的脖子,跨坐到他身上,吻得难舍难分。
电视里传来新闻的声音,是一个介绍监狱环境的专题报道,阴湿潮冷是用得最多的字眼。
“……”
慕千初听着,吻的动作略僵,时笛很快主动地吻上来,撩拨着他。
仆人们见状纷纷退开,留他们留下私密的空间。
瓷廊外——
几部全球限量的商务车缓缓驶入天之港,停在瓷廊门前。
保镖们迅速下车。
傅敛推开车门下车,面无表情地走进瓷廊,一转头,他就见到站在墙边的海小棠,她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凌乱,一头扎起的长发散乱不堪,一看就知道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海小棠站在墙边,抬起苍白的脸,看到不远处傅敛铁青的一张脸。
“……”
她怔住。
他怎么亲自来了。
她是打电话给封德借钱的,傅敛怎么会来,他不是应该在总公司开会么?
“宫先生……”
几个服务员认出傅敛立刻谄媚地向前。
傅敛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径自走向海小棠,修长的手攥住她的手腕,紧紧攥住,“你这一身谁弄的?”
“请你借……”
“我是问你,你这一身是谁弄的?”傅敛目光阴沉地瞪她,“不要跟我废话。”
还能有谁?不是显而易见么。
海小棠抬眸看向那些几个服务员,服务员们顿时吓得腿软。
傅敛是什么人物,看得懂新闻的都知道。
傅敛转过脸,眸光阴鸷地扫过那几张脸,唇角忽然勾起,“很好。”
说完,他猛地抬起腿一脚踹向面前的木架。
只听一阵脆响,又是一阵瓷具碎地的声响。
“砸!”
傅敛阴冷地开口。
紧随而来的保镖闻言立刻在店内分散开,将所有的木架、木柜推倒,把瓷具全部粉碎。
服务员尖叫起来,吓得抱成一团。
“你干什么?”海小棠错愕地看向傅敛。
她是找他借钱,不是要他来搞破坏的。
“你给我闭嘴,没出息的女人,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傅敛不悦地瞪她一眼,眼神如利箭一般。
“……”
海小棠的手腕被他攥痛。
不一会儿,瓷廊这个艺术廊坊就成了碎片的海洋。
海小棠怔怔地看着,脑子里已经无法估算价值。
应该是天价吧。
“少爷,砸完了。”保镖们低头。
“致电瓷廊的老总,就说他的服务员把他店砸了!”傅敛发下话,面色冷厉,黑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