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只能勉强拖住一两人,不过眨眼,南苏背上与胳膊上就多了几道伤口。雨水将血迹冲进泥土里,冲得不见痕迹。南苏竭尽全力,对方却还剩三人,离她最近的黑衣人猛地出手,她无力抵抗。陡然间,一人冲了出来挡在了南苏的身前。接着,他的身子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声未哼的掉进了瀑布里。南苏怔然看着他越过自己,擦过她想要拉住他的指尖,消失在水花里。
容钰顿时站立难安起来,匆匆向南苏说了句“我先走了”,背影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
回到居所,六神无主的容钰撞见了正在收拾行礼的风瑶。
后者难得露着真心的喜悦,语调轻飘:“夫君,你的书我都已经收好了,你再去瞧瞧有没有漏掉的?”
容钰望着她,神情晦涩,良久才低缓的说了句“好”。
容钰走进书房便由着自己跌进了椅子,后背狠狠的撞上木制靠背,放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他无暇顾及,容钰痛苦的捂着脸,心里罪恶感交织着,令他难以呼吸。
容钰自诩是个读书人,君子,却在已经成婚后,对着另一位女子动了心。
他眉头未曾松下,对自己的厌弃一寸一寸的加深。
窗外,淅淅沥沥的落着雨滴,敲打在窗棂上,也淋湿了容钰的心。
第二日。
计划回盛安的容钰等人,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进程。
夏日暴雨骤发,山路泥泞难走,实属无奈。
容钰只好写了折子,递交陛下,推迟归程的日子。
可风瑶却不能接受,她眼神里有着一丝惊慌,不知在担忧些什么。
容钰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了,昨晚他一夜未睡,心里的负罪感在他体内充斥着。
雨落满江,容钰坐在廊下,风瑶不知在哪。
他怔怔的看着雨滴落在地上,然后碎裂。
不知不觉,天色便从灰,转变为黑。
屋内下人点燃了油盏,火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地上,又被雨打碎。
远处,有人在吹着笛,伴着雨声,听上去空灵又寂寥。
容钰呆愣了许久,忽地起身,举起伞走进了雨夜。
南苏坐在神殿的廊下的栏杆上,缓缓的吹着笛。
她赤脚晃荡在空中,雨水打湿了她的脚,她也不在意。
南苏一边吹着,一边细细捋着思绪。
她总觉得自己离真相忽远忽近,她翻遍了书籍,上面提到的,都只有能让人记忆消失的蛊术。可是重新填补一段新的记忆进去,却是闻所未闻,难道这种方法,不在藏书阁?
那么又是谁会知道,会操作呢?
雨下的又急又多,像是天上的银河漏了一般,连绵不绝。
阿大突然焦躁的站了起来,发出不安的低吼声。
笛声骤停,南苏冷下眼,迅速站回走廊靠着墙壁,警惕的望着两端漆黑的走廊。
下一刻,从屋顶飞下来三个蒙面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招招致命。
南苏虽然有蛊,但是雨天潮湿蛊虫难以驱动。
她往后一仰,冰冷的刀刃贴着她的鼻尖掠过。
南苏眼神一凝,对方是有预谋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死。
这时,走廊的尽头又出现了五个黑衣人,南苏不想让神殿里的其他人受到牵连,于是飞身前往殿后。
南苏钻进花丛中,不断的摇动着手里的铃铛,花丛中的蛊虫闻声而动,向黑衣人蜂拥而去。
可黑衣人早有防范,不多时就冲破了蛊虫的围困,到了南苏的跟前。
阿大只能勉强拖住一两人,不过眨眼,南苏背上与胳膊上就多了几道伤口。
雨水将血迹冲进泥土里,冲得不见痕迹。
南苏竭尽全力,对方却还剩三人,离她最近的黑衣人猛地出手,她无力抵抗。
陡然间,一人冲了出来挡在了南苏的身前。
接着,他的身子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声未哼的掉进了瀑布里。
南苏怔然看着他越过自己,擦过她想要拉住他的指尖,消失在水花里。
南苏趴在崖边,眼里一片死气。
声音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她颤声喊道:“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