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东京?”轩辕绾是有些诧异的,她知道秦昭礼迟早会回去,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槿珠点了点头,并未觉察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只接着道:“王爷还是很在意娘娘的,定是觉得赤诚环境着实恶劣,知道娘娘定然不习惯,所以才早早的向陛下请了命回京。轩辕绾笑而
她再问轩辕绾:“可曾读过什么书?”
轩辕绾怔了怔,张了张嘴,本想多说些,可又突然想起来先前听宫里的娘娘们说过,皇室中人,都不太喜欢读过太多书的女子,认为她们锋芒太甚。
随即,刚到嘴边的话微转,轻声应答:“臣妾学时浅薄,只读过《女戒》,看过《诗经》,略识几个字。”
令太妃点头,眼神间的期许暗下,隐约有些不满,轩辕绾瞧着这一幕,心头不经凉了凉,难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她虽是被养在御国国母名下的,但也只是个名头,一年能见国主国母的次数都不会超过五次的,多数时候还是跟着宫里的老嬷嬷过活。
闲来也并无别的事,就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只要宫里有的能让她看的,她都看过,可谓是所学颇杂。
但公主该学的礼仪自也一个没落下,她自幼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带她最亲近的总说,要懂得藏拙,才不会被轻易人记恨。
虽面上略有些不满,但令太妃也并没再说什么,让她落了座,吃了些茶,又说:“哀家知公主身份尊贵,可王爷毕竟是江国的摄政王,今后枕边也断不会只有你一人。”
“东京城那位已替王爷指了门亲事,对方是将军府长女,饱读诗书,进摄政王府也不算高攀,过门既是正妃,到时候,你们可得好好儿相处。”
“是,臣妾记下了。”轩辕绾坐在一旁,面上乖巧的应答着,心头却也暗自生疑,令太妃这话,像是警告,又似是提点。
传闻中秦昭礼不近女色,是众人都知晓的。
令太妃口中的“东京那位”想来就是江国国主秦让了,她刚来江国,秦让就迫不及待的给秦昭礼指婚,此番用处不必多说。
一来,是为了制衡轩辕绾,不能让和亲公主太得宠,二来,就是不能让和亲公主和秦昭礼一条心,否则这对于秦昭礼来讲,将是莫大的威胁。
而这时,轩辕绾的乖巧,却并没有赢得令太妃太多的好感,末了也只是同她寒暄了几句,说了些关切的话,便将她遣回去了……
不出轩辕绾所料,接下来的好几天秦昭礼都没再来过她的院子,只让江周盛给她送来个贴身宫人,令太妃也免了她每日去请安的礼。
琢磨了许久,轩辕绾也大致明白令太妃的意思,这是对她并不怎么满意,所以也就没再想再找她聊什么的兴致的。
秦昭礼让江周盛拨给她的宫女唤作槿珠,倒是个手脚利索的丫头,瞧着同轩辕绾相差不大,就是不太爱说话,只知闷头做事,但如此也好,轩辕绾倒是图个清静。
纵使她喜欢这般宁静,但也知道,这种日子并不能持续太久,她留下来,只是第一步,要守住御国的安宁,她就必须得守住秦昭礼。
如今还好,秦昭礼身边只有她一个人,等回去东京之后,那位正妃过门,若她还不能让秦昭礼对她有一丝哪怕是怜悯之心,那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的。
思及此,轩辕绾转头,看着一旁整理书架的槿珠,终是试探的问她:“槿珠,殿下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呢?”
槿珠手上的动作微顿,转头看向轩辕绾,思索片刻,才道:“听江总管说,王爷这几日都在查夜袭军营的事情,等案子结了,咱们也得准备回东京了。”
“回东京?”轩辕绾是有些诧异的,她知道秦昭礼迟早会回去,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槿珠点了点头,并未觉察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只接着道:“王爷还是很在意娘娘的,定是觉得赤诚环境着实恶劣,知道娘娘定然不习惯,所以才早早的向陛下请了命回京。”
轩辕绾笑而不语,她比谁都清楚,秦昭礼要回东京并不是因为她,而是他必须回去,否则怎么跟秦让争?
来之前轩辕绾就打探过了,秦昭礼镇守赤诚数年,击退外邦敌军无数,现如今秦昭礼战神之命远扬在外,几乎无人敢再犯。
可功高盖主是大忌,秦昭礼曾几番请命返回东京,都被秦让以各种理由驳回,两人虽还保留着君臣情分,但实则都知道,秦让是忌惮秦昭礼的。
两国和亲,势必是要他回京禀报,和亲公主也不能一直留在赤诚,没在眼皮子低下,这对秦让来讲并不好掌控。
秦昭礼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在轩辕绾毁了布防图之后,转头将她带上,布防图跟和亲公主,总要带回去一件,毕竟现在秦昭礼羽翼尚未丰盈,还并不是和秦让撕破脸的最佳时机。
稍作沉默,看着跪坐在榻前煮茶的槿珠,轩辕绾又问:“那今日殿下回来吗?还是在军营住下了?”
槿珠停下手上煮茶的活计,仔细思索了片刻,应答:“算算日子,今儿应该是会回来的。”
轩辕绾点了点头,并不再言语。
日暮西垂,轩辕绾端着温好的酒,踏着斜阳余晖,穿过幽静的长廊,去了秦昭礼的书房。
他一个人在,轩辕绾见了礼,乖顺的坐在他身边,替他斟上温度刚刚好的酒:“天寒了,殿下吃些酒暖暖身子吧。”
秦昭礼放下手中的书,复杂的眼神落在面前的酒杯上,沉默片刻,他神色间有些试探,但语气却冷漠的开口:“母妃同你说过孟家长女的事了?”
轩辕绾没什么反应,只从容的倒酒,随即点了点头,只轻声应答了句“嗯”,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抬眸间,却正好对上他淡漠的目光,像是在催促她说点什么。
稍作犹豫,轩辕绾垂了垂眸,心思微转,表示:“殿下宽心,如臣妾先前所言,臣妾来这里,只是为了御国安宁,不敢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臣妾会做好分内之事,也绝不会成为殿下和王妃的阻碍。”
不知道为何,听她这么说,秦昭礼并不觉得高兴,她是他的侧妃,但她现在的话,是不是相当于告诉他,他们只是逢场作戏,她甚至可能并不喜欢他?
破天荒的,越想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甚至逐渐有些烦躁和生气,可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