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季云漫结束了这场还未开始的‘交谈’。经过这半日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好像近了一些,只要不提及霓裳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可以正常交流了。季云漫坚信所有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至少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段亭泛不会伤害自己。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三天后的一个上午。季云漫被家里的电话铃声吵醒,她住进来快一个月了,
“云漫————”
段亭泛的手几乎是同时和声音一起出来的,他迅速的拉住她的手臂,使劲往回一拉将她护在怀里,手掌紧紧地托住她的后脑勺。
“咻~~~”
皮卡车从她的发梢摩擦而过,要是段亭泛再晚一秒,季云漫就会被撞飞。
季云漫像只受惊了的小兔子,紧紧攥住段亭泛的手臂,在他怀里不停地发抖。
段亭泛双手托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刚才紧张的劲儿还未缓过来。
段亭泛看着消失在街道尽头卡车,眼底充满了恨意:“没事了,回家吧...”
季云漫走在他后半步的位置,捕捉到了他深眸的情绪,她追上前了两步,欲言又止。
刚刚的这件事,段亭泛的反应不会假,他是真的想保护自己。
并且和她一样,他眼中对日本人的恨,是真切的。
“你怎么了?”他问。
“没事。”
没错,季云漫还是不敢问他!如果她现在开口,那就是在赌,她不敢赌,与其每天提心吊胆不如平平淡淡的活着。
所以季云漫结束了这场还未开始的‘交谈’。
经过这半日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好像近了一些,只要不提及霓裳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可以正常交流了。
季云漫坚信所有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至少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段亭泛不会伤害自己。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
季云漫被家里的电话铃声吵醒,她住进来快一个月了,家里的电话从未响过,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她披上衣裳就往楼下走,只看见段亭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报纸,任凭电话铃响个不停。
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出门了,今天难道是码头没有开工吗?
“那个...电话响了。”季云漫走过去提醒他。
“我知道...”段亭泛依旧无动于衷。
话毕,电话铃声停止。
段亭泛合上报纸,站起来对她说:“单叔回老家了,这几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你今天,怎么没去码头啊?”她问。
“今天我有其他事情要办,可能会很晚回来,你不用给我留灯了。”段亭泛说完拿起外套匆匆出了门。
他的语气很平缓但神情好像很着急,他没去码头,是为了等那通电话吗?
那tຊ电话来了不接,又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季云漫的心总是静不下来,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把霓裳记出事以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其中有很多个疑点都没有想通,加之今天段亭泛奇怪的行为,她的心更没底了。
晚上9点。
季云漫毫无困意,她站在院子里看向铁门的方向,路过的车她都会多看一眼,直到确认不是段亭泛,她才会收回目光。
又过了一个小时,家里的摆钟再次响起,“咚——咚——咚——”沉闷的钟声让季云漫有些不安。
抬眼看过去,已经10点了。
这段时间以来,段亭泛每天晚上8点基本就到家了,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直觉告诉季云漫,段亭泛可能出事了...
因为他今天上午说话的语气,和霓裳记出事前一天晚上,爸爸说话的语气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时间,季云漫突然想起了今天上午那个奇怪的电话,那个电话他没有接,而是等它响完他才出门。
或许,那个电话是再给他传递什么信息?
季云漫上楼披了一件针织衫,准备去码头找他,刚走到客厅时,右侧的窗户突然传来一声重响,一阵风吹到了季云漫的脸上,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她猛地回头看去,是段亭泛!
“段亭泛————”
季云漫飞速地跑过去,只见他手捂着腹部,脸色惨白,她急忙用手肘垫在她的枕下:“段亭泛你怎么了?怎你么受伤了?快,快起来。”
段亭泛额头上的汗如豆大般落下,他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呼吸重得拉扯起来:“先...先扶我上去。”
“好,小心~”
季云漫将他扶起来,吃力地把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朝二楼卧室走上去。
她扶他躺在床上后,他腹部的血还在一直止不住的往外流,季云漫急得快哭了出来:“你在流血,怎么办?怎么办段亭泛?我要怎么帮你啊?”
“你去我书房.....的书柜里,帮我...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好,你等一下。”季云漫几乎是跑着去的。
她折返回卧室,打开医药箱,手足无措:“然后呢?”
段亭泛左手捂着伤口,右手将上衣脱了下来,拿出药箱里的碘伏递给季云漫:“你用这个帮我消一下毒。”
季云漫的手一颤,浑身开始冒冷汗:“我没干过这些,段亭泛,我...不会。”
段亭泛握住她发抖的手,坚定的看向她:“你可以的,倒上去就好了,很快。”
“好,好,我可以的...”季云漫不断重复着他的话,慢慢地拧开了碘伏的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将手里的碘伏缓慢地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嘶———”段亭泛紧紧地咬住后牙槽,忍不住疼痛哼了一声。
“弄疼你了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季云漫立刻收起碘伏,赶紧用了一块干净地纱布将他的伤口擦拭干净。
段亭泛缓了许久,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对季云漫说:“我看不见子弹的位置,你现在...要切开伤口,切开后,用镊子,帮我把子弹取出来,那是一颗铜色的东西。”
“不!不行,我做不到,我们,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季云漫怎么敢?
她从来没有见过枪伤,她也怕弄疼他:“对!还有那个莫医生,我打电话给那个莫医生好不好?”
段亭泛伸手握住季云漫的手,语气尽量平缓地和季云漫说:“云漫...你听我说,你只需要帮我把子弹取出来,就可以了,很简单的,就像刚刚那样...”
她的眼泪掉在了段亭泛的手上,她的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抽泣着。
“云漫...”
“我在。”季云漫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来...相信自己!别怕~”段亭泛的声音像有魔力一样,与此同时,段亭泛把镊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季云漫眼睁睁的看着段亭泛切开自己的伤口,疼得整个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即使是这样,他都没有哼一声。
因为他怕,他有所反应,季云漫会害怕。
子弹头显露,镊子在季云漫的手里不停地抖,她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紧张,可眼下,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段亭泛慢慢地将她的手移到自己的伤口上方,轻声对她说:“取出来就好了,没事的。”
季云漫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长长的镊子伸进了段亭泛的伤口里,夹紧了那个铜黄色的硬物,狠心一抽。
“叮~塔~”子弹头掉落在地上。
季云漫赶紧扔下镊子,慌乱的在药箱里摸着纱布,紧紧地压在他的伤口处:“你还好吗?段亭泛?”
只见段亭泛紧紧地闭着眼睛,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季云漫的手一个劲地再抖,她能感觉到段亭泛呼吸的起伏,和他冰凉的身体。
过了几秒,她看到了段亭泛微微睁开眼睛道:“我没事...”
“那我帮你包扎起来。”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距离,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绕过他的腰,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偌大的房间里,她能清楚的听到段亭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季云漫冷静了片刻,她看向躺在床上的段亭泛,细细地打量着他。
今天为什么会中枪?
是惹到了什么人?
是日本人找他麻烦了吗?
是因为她吗?
她刚想开口问,就听到了楼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段三爷,是我,邓良方,您睡了吗?”
段亭泛适才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起来,他单手支撑起身体,强势的下了床。
季云漫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
“云漫,你去帮我拿一件干净的衬衫过来,然后和我一起下去。”
“好。”她给段亭泛擦了擦脸上的汗,帮他帮衬衫扣上,扶着他走下了楼。
季云漫把门打开,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察,手里还拿着枪。
站在最前面那个贼眉鼠眼,肚子像充了气一样的胖,警服的扣子险些被他撑破,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邓良方的笑容楞住:“这位小姐是?”
“我太太...”段亭泛的手搭在了季云漫的肩上,将她往后拉了一些,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季云漫顺势环抱住了他的腰,二人的动作此刻看上去很自然,很亲密。
但是此刻,只有季云漫知道,段亭泛快站不住了,他几乎是依附在她娇小的身躯上的,还有段亭泛隐隐克制的喘息声。
“哎唷,这位是您的太太吧?没想到,三爷您的太太长得那么漂亮。”邓良方的眼神在季云漫的身上飘忽着,就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段亭泛眼底有些怒意,将季云漫往后拉了一步,漠然道:“不知道邓局长,大晚上的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和我太太还有事要办。”
他这句话的语气有些轻浮,但是季云漫知道,他在装样子,他不想让这个邓良方发现他受伤这件事。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